步行穿過望江公園,過兩條大街,便到了望江小區,那裡的確也是當時成都相當不錯的高檔樓盤。
我離小區大門還有五十米的樣子,便看到張雄一個人坐着輪椅,被一個保姆給推過來了,兩條小腿都打着石膏。看樣子,這貨也是想去公園裡散散心麼?
誰知他沒一會兒就看到我了,嚇得啊呀一聲,全身顫抖,兩手一撐輪椅扶手,跳了下來,跌在地上,兩手拼命的往回爬。
老子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白色夏日清涼短褲上有淡黃的液體痕跡在擴大,地上隨着他爬行的時候也有溼跡。那個保姆嚇懵了,去抱他,卻被他用兩手打着腿,叫她滾開,不要碰他!
周圍有不少人呢,紛紛駐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深表同情啊,這小子眼神好啊,記得我,見我就嚇得這樣了。
我趕緊跑過去,將張雄給抱了起來,他瘋狂的揮動着雙手,大吼大叫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放過我,放過我。這動態,也太可憐了不是?
我將他按在輪椅上,微笑道:沒人會打你的,好好去公園散步吧朋友,生命是美好的!
他看着我,居然眼裡流淚了,說冬哥,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撫了撫他的頭髮,說是真的。
然後,我對保姆示意了一下,讓她推張雄離開。保姆連聲對我說謝謝好人吶,謝謝好人吶!
我客氣一句不用謝,轉身就向望江小區走去。捫心自問,我是好人嗎,嘿嘿!
小區保安對我的記憶還挺深刻,說我那天晚上開車去的,長得特像黃渤,沒登記就把我放進去了。
來到一棟,我正想進去呢,一聲“夏冬”從左邊傳來。
我一扭頭,一個飛奔的白色身影從那邊的綠化柳林裡出來,直接撲我,正是許晴晴。
看到她的一瞬間,我的心絃震顫,莫名有些疼痛。
飄飄的白色長裙,飛揚的黑色長髮,精緻的面容,許家二小姐依然是純潔的小天使。半年了,個頭快有我高了,線條也迷人起伏起來。可是
她明亮的雙眼已經哭紅了,淚水掛在臉上,隨飛奔而揮撒,滾落。張開的雪玉雙臂,在夜光下晶瑩嫩潤,透着無盡的渴望。
中跟涼鞋都跑掉了,她赤着精美的小腳,跑在有些硌人的小卵石景觀路上。
那一刻我只看到了一個少女的思念、真情,看到她內心的渴望、期待,我忘記了世仇家恨,忘記了內心的糾結、無奈。同時,我也邁不動道,傻傻的,張開了雙臂。
她很快撲進我的懷抱,摟緊我的腰,小臉貼着我的臉,用熱淚澆打着我的臉、脖子,澆打着我的心,沖刷着我的靈魂,一聲聲傾情的訴說,只有一句話:夏冬,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哽咽的嗓音,飽滿純情的味道,讓我眼睛有些潮溼,心都溼了。我跟個傻叉一樣,配合着她每一句“我好想你”,點着頭,雙手撫着她的背,滑過那柔順無比的長髮,卻道不出一聲:我知道。
我的記憶大門敞開着,浮現出過往一幕幕,從我在周叔家訓練的第一天,她和孟婷爲我按摩腿部放鬆肌肉,到那一天王子廚房外面,我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後的相遇,她抱着我送車上去,卻崴了腳,到她爲我買衣服,爲我在成都給母親和姐姐下跪,到她在染姐面前爲我求情,還求染姐幫助我,再到那次青城山風景區邊緣小鎮上我在奔跑,她在流淚看着我,最後送我去醫院,再到我爲了送贖金的奔波,再到我們相擁而眠,到她在許凌鋒面前跪求,到被黃蕾抱走,而我暈厥
一幕幕竟那麼清晰,我其實不是欠她姐姐,我是欠她的,那種純潔和善良,那種純純的愛意,讓人心裡涌過暖,涌過感動,涌過在一起的衝動。
不知什麼時候,她擡頭看着我,真的是長到快和我一般高了,線條迷人起來,而那眼神卻癡然、悽美,又透着幸福的滋味。那嬌豔的紅脣,脣邊晶瑩的淚,在夜光中是別樣的美,讓人心絃暖而顫抖,異動連連。
我很想吻下去,但我努力的控制,不能再犯錯誤了,真的不能再犯了!
她卻突然吻了吻我,讓我像被電流擊穿了似的,整個大腦都像空白了,身體是僵硬的。
她又抱着我,伏在我肩頭,什麼也不說,但呼吸告訴我,那時那刻,她感覺好幸福。
我卻站在夜色中,漸漸回神,感覺有些痛苦,輕輕的放開她,說晴晴,我們上樓吧!
她美目異彩,擡頭看着我,好激動的一眼,然後又抱着我,雙腳都跳了跳,纔在我耳邊低聲道:“夏冬,你剛纔叫我什麼?你剛纔叫我什麼?”
我有點懵,在她的小嬌野狀態下,似乎是回想不起我叫她什麼了。懷裡興奮而幸福的她,讓我有些迷亂,無法回答。
那時候我感覺我會是一個罪人,我不能給她幸福,我來了,但我會走,我會讓幸福離她很遠,留給她的卻是再一次漫長的牽掛、擔憂、等待和期盼,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像一個惡魔般的天神降臨在她漫長而孤獨的思念時光中,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
我是有罪的,因爲讓她快樂和幸福,也會讓她心痛。
有時候,現實就那麼殘酷的欺負着你的情感,讓你不可以愛,又不可以傷害,可偏偏你就在愛與傷害之間徘徊。你走了,你還在,你不在,她們期待你猶豫,她們堅定你已沾染世俗**的骯髒,她們卻依舊純潔如初你忘不掉的是她們的好,你得不到的是她們對你的遺忘。
當少女初心依舊那麼聖潔而純真的閃着光輝,而少年卻在命運的旅途上越走越遠。歷經分離、痛苦與折磨之後,驀然相遇,初心依舊是初心,但對面少年已非當初年少。
那時的我,面對激動、興奮和淚水交織成的她的幸福和幸福的她,只能迴歸平靜,說:我去把涼鞋給你撿回來。
她卻頭也不回,只望着我,說:夏冬,不要那雙破鞋了,早已經破了,我要你和我回家。
她勇敢的拉起我的手,拉着我就往一棟鑽去,進了電梯,光着完美的小腳,很自然的依在我肩膀上,摟着我的腰,小臉上淚跡未乾,卻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的笑容很美很美,純淨到極點,讓你想吻吻她,卻又怕一吻便是玷污。也許,在她的面前,我已自慚形穢。
電梯裡有兩個成年男人,看了看我們,特別是看了看我。他們的眼裡流露的是羨慕忌妒恨,卻隱藏得很深,成年人真的很恐怖。
我當作沒有看到,只是望着電梯的上行顯示器。那個紅色的向上的箭頭,讓我的思維裡竟然只能聯想到“米青子”的造型。唉,我已太墮落了。
而許晴晴微擡頭,就望着我的側臉,在她的眼裡,其實我也是個堅強不屈的向上的箭頭人物,她的思維裡,也許只能聯想到一個詞彙愛人,因爲她一直爲純真代言。
到了十七樓,是她拉着我出了電梯。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道精鋼的大門,鎖住了一個豪華的所在那一層已是頂層,8套房子都是她家的,砸牆而通,樓頂還有漂亮的大花園,都是她家的。
她開了門,將我拉進去,不讓脫鞋,拉着我在房子裡轉了轉,實在太豪華,什麼健身房、茶室、酒吧間、放映室等等。她興奮的告訴我,她媽媽回果城至少都是一週才能回來,而爸爸去西安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那房子裡,如果我有時間,將有一週是屬於我和她的。
我跟個傻子一樣,跟着她轉,承受着視覺的衝擊。我不知道說什麼,我怕打破了她心頭的興奮感和幸福感,只能默默無聲,不時點頭。
沒多久,她拉着我上了樓頂花園,那裡可真漂亮,花草芬芳,夜風清涼,讓人心曠神怡。站在樓頂,看天府之都的夜色,吹風,甚至看星星看月亮,都別是一番享受。
花園的右手邊,有一處很別緻的所在用鮮活的藤蔓編織的一把長椅子,很寬大,深棕色,編得很密實,很牢固,很精緻,坐在長椅上,舒適無比,而頭頂是藤蔓生長出來的綠葉頂篷,上面有白色的小花星星點點。
許晴晴就拉着我,坐在那藤式長椅上,靠在我肩膀上,幽幽的訴說着一切思念,說她爸爸打我的時候,她好心痛,卻不能阻止她走了,回家了,她爸爸回去卻說我死了,她傷心欲絕,知道是爸爸乾的,卻不能說她又聽染姐說我活了,很高興,卻不知何時再見她聽說我救她姐姐,但又失蹤了,姐姐回來了,我卻沒消息,她擔心極了,再聽到前兩天染姐電話,她就開心得不得了,期盼能見到我。
她說她向染姐要我的號碼,染姐不給,說我要是喜歡她,會主動聯繫她的。她沒有說周曉蓉的號碼,我也沒有問,找不到理由了,我只能傾聽,感知她的情她的愛,無法說別的。
我似乎還能做的,就是付出我的肩膀,讓她依靠着,付出我的手臂摟她的小腰,讓她當作愛的港灣,然後我無窮無盡享受着她的情感、她的淚水、微笑和美麗的青春。
然而,當她輕伏我肩頭,再也不知道說什麼時,那迷人的紅脣吻上了我的臉。我驚了一跳,一扭頭,我的脣也被粘上了。
可就在那時,那邊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是兩個人。我聽到了張祺禕的聲音,他說:蕾,晴晴一定是睡着了,我們就在樓頂上纏綿吧,我想死你了。
而黃蕾嬌聲說你這個壞傢伙,然後除了張祺禕的嘿嘿喜笑之外,只剩下他們的腳步聲了。
天啊,成年人真的很恐怖!我聽得腦子裡轟然巨響,許晴晴更是身體都驚得僵住了,我們的脣挨在一起。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心裡慌了,一收嘴,捂着許晴晴的嘴,四處看了看。
哦豁!麻辣個r啊,樓頂花園那麼大,但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得下。情急之中,我抱着她,鑽進了藤椅的下面,那裡空間稍稍點擠,但還算夠高周圍也有花叢,很隱蔽。
我們躲進去後,她就和我貼着面,鑽進我懷裡,心跳很快,在我耳邊低聲而憤怒道:我媽媽和張叔怎麼可以這樣啊?
我趕緊捂了她的嘴,在她耳邊用氣聲道:“晴晴,不要說話,回頭再說啊,不要生氣啊!要讓他們發現了,我真的會死的。張雜種是個心狠毒辣的角色啊,我知道的。”
藤椅那些密實的縫隙裡,透下了點點星光和月光,射在她的眸子裡,她看着我,憤怒的淚水在流,卻點了點頭,緊緊的貼着我。
我還是覺得下面有點擠,只能側身抱緊了她,心撲騰騰的跳着。要老命的是,黃蕾和張祺禕膽子也太他媽大了,藉口回果城,竟然偷到家裡來了,居然他們還就在藤椅上坐了下來。
我他媽看到了黃蕾那白晰修長的小腿、黑帶高跟,張祺禕垂性的長褲、黑亮的皮鞋,大氣都不敢出。許晴晴在我的懷裡,緊張得顫抖。
跟着,就聽到了兩人接吻的聲音,太催人了啊!然後,我的天啊娘啊,他們就在藤椅上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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