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開車,一邊低聲罵我:“你可真是狗嘴裡吐不象牙來,哪有你那麼惡毒的,姚梓招你惹你了嗎,你至於這樣說,”
我纔不怕她,點了支菸,說行了吧你,別爲你那女婿辯解什麼了,他瞧不起我,不屑於我,現場的監控我不知道你看沒看過,憑什麼他是老子他是爺,我特麼就是孫子兼打人的狗腿子麼,幸好老子沒按你和他的要求,沒往死裡整,要不然老子這人命官司背大了,要誤入歧途,
她冷道:“監控我看了,人家急了,一時氣急了,你就這樣斤斤計較麼,哪裡有瞧不起你,你現在抽的煙不也是他給你的嗎,”
我說別說啦你,就這煙,要不是染姐說,他還是差點就沒給,你也不想想,當時什麼場面,他都被人打成那熊包樣了,我不及時趕過去,估計命都讓人給抹掉了,
說着,我還來勁兒了,扭頭看着她,說:“你看啊,那一夥人膽兒也真他媽大,居然敢把姚大公子往死了弄,面生得緊,卻他媽一個個認識我,一看老子的樣子,一聽咱的名頭,嚇得直接就逃了,你說,怪不怪,你在所裡等來的是什麼消息,打人那一夥有什麼囂張得不行的,”
她斜瞟了我一眼,專心開着車,說把你那名頭多稀罕一樣,還在這裡得瑟,有本事你別問我,問jc去呀,
我搖了搖頭,說我一出來就跟你走了,還能去問,萬一人家說涉及機密,然後我豈不是又觸黴頭了,唉,像姚梓、衛星這樣的二代們,能不能消停一點呢,總這個出事,那個出事,還偏偏讓我碰見,真是稀奇得很,
她沒來由一句,說染染就說你是個戳逼黴的,有你在的地方準沒好事,我看你也真是,
我說那我今天是戳了哪個比這麼黴呀,
她白了我一眼,說三句話不離本行的下流胚子,懶得和你說什麼了,噁心,
我說現實的可笑就是因爲我們在噁心的現實裡相互噁心着對方,還自以爲優越和高雅,
她一愣,側頭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後不屑一笑,說在你爸那裡撿來的話吧,夏天這個噁心的狂徒還有不少噁心的自以爲是呢,
我淡淡一笑,說我爸也說過,敵人對你最強烈的鄙視其實是因爲你站在對方心靈無法觸及的高度,
“滾,”她氣得一轟油門,速度提得很快,不再鳥我了,
能把一個律政女強人給噎着,我感覺其實還挺榮幸的,
不多時,車子飆到了華西醫院,那可是相當知名的醫院,什麼規模、學科分類有時候號稱世界第一,牀位以緊張着稱,醫托以猖狂顯赫,但是,姚大公子一出事,牀位一下子就不緊張了,估計先前也是送最近的醫院,但樑詠慧一個安排,也就轉這裡來了,這可是寶貝金龜婿,得給他治舒服了纔是,
當我們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往出走到出口時,便有三三兩兩的醫托上來問要不要專家號,我們沒鳥,有一箇中年男人特別噁心,一直在那纏纏咧咧,說大哥大嫂,看什麼病,不管什麼,咱的專家號保證你隨時上號,馬上就診,這讓樑詠慧很煩火,
其實,我也氣着了,樑詠慧怎麼看也是三十出頭了吧,老子就老成那樣了,可樑詠慧馬上掏出手機來,撥打了個電話,說老孃要在一個小時之內,看到華西大門這邊一個醫托沒有,要是有一個,你也就別幹了,
那中年男人有點不認輸的樣子,還一咧嘴,不屑的說別搞那麼邪乎,我這也是爲你們着想呢,急病人之所急,
樑詠慧實在是受不了,對我一遞眼神,說幹你最喜歡乾的事吧,
可我剛擡起腳,這貨就飛出去了,趴在一叢萬年青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扒出來,往地上一趟,大叫着哎呀我的心口子疼吶,我的心口子疼吶,我要上急診啊,快送我上急診啊,
這一下子不得了,四面八方都圍過來見義不平的人民羣衆,圍着我們,不依不饒,問我憑什麼打人,有點本事就了不起啊,你再打一個試試,
大爺的,這下爽了,我還沒動真招呢,還遇上個訛人的醫托了,一看這四面圍來的也有三五十人,老子心裡還小慌了一下,但馬上就平靜了下來,我就看着樑詠慧,她不屑的看着我,低聲說老孃就說過你也就那兩點本事了吧,這下好了,被圍了吧,你咋辦,
我就看着她,不說話,身邊的人呢,一個比一個吵,還有個子高的往我面前湊,問我是不是以爲自己能打就了不起,有本事又來打一個呀,現在人家心口子疼,你打算怎麼辦,
我直接一甩揹包到前面來,對着那躺地上的貨道:“說吧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起來,”
那傢伙給我一伸五個手指頭,說少了五千不幹,
我說起來吧,我給你一萬,
他個貨一翻身就起來了,但馬上又躺下,捂着胸口痛苦狀,說起不來了,痛喔,你給過來吧,
就在那時,醫院的保安出動了,一夥子圍過了,吵吵嚷嚷的,大吼着你們這幾個啊,趕緊給我出去,所有的,都統統出去,早看不慣你們了啊,深更半夜的,在這裡瞎搞什麼呢,
嘿,這麼一羣保安一到,直接把一夥人給嚇得七零八散的,不過躺在地上那位,居然還不起來,還在地上捂着胸口,指着我,說:“哎,張哥啊,這小子把我這裡踹疼了啊,我可是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啊……”
有個叫張哥的保安似乎是個頭兒,馬上衝上去,照着那傢伙身上踢着罵着:“老子叫你先天性,老子叫你先天性,還先天不了,還先天不了,”
那貨被踢了好幾腳,大叫着不了不了,爬起來,跑得跟狗一樣快,
回過頭來,那個張哥帶着二十幾號保安過來,似乎要給樑詠慧見個禮,估計他也不認識樑詠慧,是奉命行事,說這位女士,很抱歉……
可樑詠慧鳥都沒鳥他,帶着我直接走,我還回頭給那張哥點了個頭,揮了揮手,這貨愣了下,但還是對我點頭哈了腰,揮了揮手,還陪了一臉的笑,
外圍那些醫托們個個看得傻眼了,知道這回是惹到大角兒了,更讓他們傻的是,那個張哥回過頭來,一通發狠,叫那些貨都滾,一週之類不準再出現在這裡了,這些貨也似乎怕了,一鬨而散,
我跟着樑詠慧走着,淡聲低語道:不錯啊,跟個小保安都有一腿,
她直視前方,傲然的走着,似乎是半咬牙,嘴脣都沒怎麼動,但已發音道:“小雜種,這裡已經進入我的影響力範圍了啊,你給我放尊重點,我只不過是給一個副院長打了個電話而已,哪裡認識這個小保安,”
我只能點點頭,沒說話了,逼人不能太腎(甚),傷腎(甚)了人家啥也不認,
她不再說話,直接打電話又給那副院長,問姚梓的情況,我沒側耳聽,因爲得尊重她,
電話打完後,她臉都要黑了,搞得我還是嚴肅起來,說這下子嚴重了,
她居然拿着包狠抽了我一下,幽怨又憤怒的樣子,咬牙沉聲道:“你他媽還真是個烏鴉嘴,戳逼黴,真應該讓你多關半年,”
然後,她急步朝前面走去了,
我一愣,一摸右耳垂,暗鬱悶:大爺的,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呀,人家打人的太狠了啊,怪我咯,
但我還是趕緊跟上去,怎麼着也得看看究竟再說了不是,要不然對是起染姐給我的稱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