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在書房的沙上坐着,面前的座機電話響起了,上面顯示的就是馬修斯的手機號碼。』
我接通了,淡道:“公爵大人真是有千里眼啊,能看到我在書房裡坐着,還能把電話打到我面前的座機上。很顯然,我正對面的書櫥上,有一枚很小很小的監控攝像頭,它正對着我進行拍攝,而你正在看着我,對吧?”
馬修斯說:“既然公爵閣下知道這些監視設備的存在,爲何不撤去?”
我呵呵一笑,說:“我得方便你找我呀!你是個大忙人,時間多寶貴呀?”
“呃……”馬修斯被我諷刺得有些語結,尷尬,很不自然,說:“公爵閣下,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吧?”
“哦?什麼地方?”
他說:“希斯爾德教堂前,有一處廣場式的休閒公園,我在希斯爾德神父的噴泉雕像前面等你。”
“怎麼選那個地方?其他的豪華會所之類的,不行嗎?”
他說:“今天下午陽光挺好,適合我們這樣的老朋友一起散散步,走一走,好好聊一聊。”
我淡道:“你帶着誠意約我呢,還是有別的陰謀詭計?”
“誠意,全都是誠意,沒有別的陰謀詭計的。”
“行吧,半個小時後,我將到達那裡。”
“嗯,我在25分鐘之後到達那裡。”
隨即,我放下了電話,打開電腦,看了看希斯爾德教堂那邊的3d地圖,淡淡一笑,一陣收拾裝扮,然後出門而去。
當我到達希斯爾德教堂的時候,找到了停車位,停車後沒動,就在車裡用望遠鏡看了看教堂門前廣場,那裡人來人往,還有不少的鴿子,都享受着這難得的溫暖午後。
廣場前的休閒公園裡,更有挺多的人。能看到馬修斯公爵的車停在公園對面,他穿着大衣,戴着墨鏡,從那邊一直朝我們約定的希斯爾德祖父噴泉雕像處走去。身邊本來有八名貼身便衣保鏢,但都不隨他而行,很快分散開來,最後像普通的享受午後暖陽的人們一樣,包圍噴泉雕像四周。
馬修斯公爵站在那裡,四處掃眼,想看看我在哪裡,但他沒看見。
我懶得鳥他,就在車裡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出了我們約見的時間挺多。其間,馬修斯還掏出手機打我的手機號。我就看着新換的高檔放水防撞手機,怎麼也不接電話。
直到我手機上來了一條無字短消息後,我才淡淡一笑,推開車門,大步朝馬修斯走去。
這時候,他在噴泉雕像那裡等得都很不耐煩,打了我七次電話呢!當看到我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很紳士派頭的搖搖頭,淡淡苦笑說:閣下的時間觀念變得讓我無法恭維了。
我擡頭看了看四周,說:“家裡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來晚了,抱歉了。這陽光明亮軟和,天氣很不錯,您說呢?”
他笑着點點頭,說是啊,難得這麼好的天氣,閣下名震英倫已久,想必還不知道希斯爾德教堂的來歷吧?
說着,他扭頭看了看頗爲莊嚴神聖的大教堂。
我說:閣下不必爲我介紹了,需要談點什麼,直說吧,您的時間比較寶貴,我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他說:關於我的一切監聽記錄,閣下最好是全部交給我。
我眉頭一皺,說:這可以理解爲閣下對我的威脅麼?
他突然淡淡冷笑,說:只是奉勸而已。
我點點頭,看看四周,說這地方真是殺人的好地方啊,可惜辜負了這麼好的天氣了。
他神色突然一變,道:什麼意思?
我淡笑,說:其實我來得比較早,但我來見你的時候,接到了一條空白短信,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他不禁追問道。
“意味着你在這周邊安排的狙擊手已經被清除,危險的情況對我來說,這裡是一片空白。就這裡,是我擺在陽光下挨槍的最好地點,但此時我還能說話,你不能明白什麼嗎?公爵閣下,如此關頭,你還不死心,欲置我於死地。老朋友,我們真的友盡了。”
說完,我無奈的攤了攤雙臂。
馬修斯面色陡然一變,身體顫抖不已,說:“原來你不止這麼弱,你暗中還有人手!”
我淡道:“只許你們聖徒玩暗流,就不許我也這樣嗎?馬修斯閣下,你輸了。建議按我說的做,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不信,試試?”
他身體都晃了晃,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道:“你想怎麼樣?”
我說:“我沒想怎麼樣,甚至我不需要你承認你是聖徒的身份,我只需要知道洛奇和艾森在哪裡,洛克家族裡面,還有哪些人是你的臥底。你若告訴我,我們之間還能是朋友,你還可以伺候女王陛下的身邊,繼續做你的公爵貴族,平平安安。”
他一對眼珠子顫了又顫,最終還是一臉的沮喪,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道:“你贏了,但我不是聖徒。”
我點點頭,看看休閒公園那邊的長椅,說:“我相信你不是聖徒。走吧,到那邊坐坐。你的狙擊手已被我的下屬滅掉了,我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了。”
說完,我大步朝那邊走去。馬修斯跟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後。
不多時,我在長椅上坐下,對他示意了一下。他顯得很沮喪,一屁股坐在我身邊,低聲道:“洛克家族裡面,道費爾是我的好友。除洛奇之外,還有胡克斯的弟弟托馬雷斯子爵,也是我的臥底。甚至我在懷疑,你這一次回英國的第一次遇襲,很有可能是托馬雷斯找人乾的這事,哪怕他沒有向我承認。”
我聽得一揚眉:“哦?托馬雷斯能找誰幹這事呢?”
他說:“意大利黑黨。”
我更是有些驚訝的樣子,道:“黑黨竟然與托馬雷斯有交集?或者說和胡克斯有交集?”
他點點頭:“早年,托馬雷斯在羅馬留學,結識過黑黨家族裡一個重要人物,叫做赫索里尼。後來,他曾經向我說過,全歐洲的黑黨中,赫索里尼是說了算的人物,他的手下遍及歐洲大6,有很多地下軍工製造點。而且,托馬雷斯是整個約克家族裡,私下裡對你意見最大的,說不必要一個外姓之人來統領約克家族,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讓你受到很大的打擊,甚至是付出性命爲代價。當然,這樣的話,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我看了他一眼,淡道:“我現在能肯定的告訴你,我很相信你給我所說的這一切是真的。而且,先前約克家族的布魯斯男爵受襲案,也正是托馬雷斯干出來的,至少他是最有嫌疑的人。爲了不讓我整頓家族,他甚至不惜爲哥哥的反對派站臺、復仇,也夠狂的。收拾完你,也就輪到他了。”
他恥辱的低下了頭,一副認栽的模樣。
我又道:“現在,說一說洛奇和你兒子艾森的下落吧!”
他看着我,有種乞憐的神態,完全不是那種女王紅人的自然傲態了,說:“可以放我兒子一條生路嗎?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我真不知道他是聖徒的人啊!”
我說:“你和你的兒子以及霍格金森親王,是否想過放我一條生路呢?我的父親和母親,也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懂我的意思嗎?”
他雙眼裡都有些絕望的神色,居然還有淚花浮動,說:“公爵閣下,求您了。”
我搖搖頭:“求我沒有用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如果每一個傷害我的人、讓我這一方陣營付出了很大犧牲的人都求我放過生命,那我也太好說話了,而且犧牲也就白白付出了。對嗎?”
他更絕望了,只差給我一頭跪在地上的樣子,又哀求了起來。
我冷道:“別再扯這些沒用的了。說,洛奇和艾森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