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扯着江岸的枯葦根,像一條大白魚破水躍出,雙臂力量驚人,竟然還是從水裡倒空翻360度落向岸上,頭髮甩水,身姿優美極了。
黑色的比基尼,身材傲得不行,皮膚因爲在冷水中泡過,竟然在晨光中透出玉潤般的白裡透紅。看個頭來,裸着雙腳竟敢有一米七八左右,實在是模特版型。
我真的驚呆了,沒想到她比我還高,而且臉蛋漂亮,身材好成那分田地。可她一落地,光着腳就朝我猛追過來,速度好快,充滿一種不可戰勝的野性氣息,雙眸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她就是一道波濤輕顫的玉人旋風,彷彿撲過來我就得完蛋似的。我下意識的感覺不妙,扭頭瘋狂地奔跑,大叫着大姐啊,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
看她氣勢、聽她口氣,我就知道是個硬角色,打不過就只能跑,希望跑得掉。她穿着比基尼吧,那我就往濱江大道上跑,她總有不好意思的一面吧,等我衝過荒灘大斜坡,上了大道就好逃了。
誰知她太厲害,修直的大長腿爆發力驚人,我在大斜坡上全力衝了不到三十米,眼看着還有二十米就到濱江大道,都能看見行駛的汽車頂了,她竟然追上來飛出一記掃腿。
我當場中招失聲,下盤沒穩住,摔倒,從斜坡上往下滾。我想穩住身形起身,可她調了方向,就在坡上下行,聲聲清叱,不斷地飛出腳頭,踹得我起不來,接連不斷的滾,非常狼狽。
這個暴力女子力量很大,踢得人骨頭都要斷的感覺,還嗔叫着姐從不需要道歉,只需要發泄,發泄到心滿意足爲止。媽呀媽呀,我怎麼點子這麼背,遇上這種女子?
更要命的是,我的拉鍊夾死了驢頭皮,在這樣的過程裡,驢頭皮扯開了,估計是破了,疼痛無比,有血流了出來。
沒一會兒功夫,我滾回了撒尿的地方,剛想起身,她一腳當胸踹來,把我踢進了嘉陵江裡。水真冷,刺激得我渾身一顫,但心裡希望冒出來了。
我水性是下江摸魚捉蝦練出來的,家外面的江段水流很急,我能遊幾個來回。
一落水,我浮起來,大叫着你慢慢發泄,反正我道歉已經夠了,再見!然後,我瘋狂地朝對岸游去。正好,那邊還是朱風寺腳下。
“炸毛狗,跟姐比水性,你還差得遠!”她大叫着,然後撲通一聲跳下水,朝我飛快的游來。
我當場有種絕望的感覺,岸上她實力變態,怎麼水裡也變態?不過,老子不能認輸,雖然穿着衣物,大驢子還疼,但怎麼也不能再上岸受虐了,往死裡拼一拼吧!
我這一拼起來,全身熱血沸騰,所有的力量爆發,劃得水花四濺,啪啪有聲。她在後面叱罵着,瘋狂的追趕着。
這娘們兒遊得真快,好幾次差點抓住我的腳,都被我踹了臉,我逃脫了,狠命的狂遊。
漸漸的,我甩開了她。她氣得緊追不放鬆,大罵起來:“要不是姐我剛剛在嘉陵江裡練潛泳一個來回,都第二個回合了,炸毛狗,你他媽早被我追上了。”
我聽得很吃驚,這段江面是大拐彎處,至少四百米寬呢,這娘們兒的耐力真是驚人。也難怪了,她一出水就撞見我尿,原來是練潛泳。
可我回頭一看,她在我身後十米外了,不禁有些激動,回吼道:“現在說那個沒用了。反正我還是說聲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愛咋咋的吧!慢慢來,別太累了腿抽筋掉嘉陵江裡淹死了,好好一個大美人,死太早了好可惜!別追我了,我有心上人的,不喜歡你,哈哈哈……”
唉,我也算是少年輕狂吧,佔了這種體力優勢,有點得瑟。然後狂笑着,瘋狂地向江對岸游去。
她依然沒有放棄,大叫大罵,說老子李幽染還沒被人這麼欺負過,炸毛狗,你別讓姐抓住你,非得打斷你狗腿,踢爆你狗蛋,敢不敢留下姓名和地址來?
我靠!老子聽得心頭一沉,瞬即想起了許穎穎那個染染姐,媽的,不會是遇上她了吧?想想許穎穎跟她學的那麼狠,黑豹的下場,我真有些恐懼。
她絕對要和許穎穎說起這遭遇,說起我的樣子、造型,許穎穎肯定知道是我,所以我心裡一橫,狂遊,狂吼:“你日拽得很啊,從來都是你欺負別人是吧?老子夏冬,果城一中瘋狗夏冬,欺負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你來追我啊,來啊!全世界都他媽跟我過不去,老子再也不怕了,大不了逮一個弄死一個,一個夠本,兩個夠賺。你再苦苦相逼,老子上岸找棍子回頭就把你抽死在水裡!”
媽比的,這話吼出來,痛快多了,遊得都更快。反正都得罪了,反正她都不依不饒了,無所謂,大不了老子賤一點,伺候好貞姐,怕她個鳥蛋?
她居然驚訝道:“咦咦咦?還他媽有一腔血性的樣子嗎?瘋狗夏冬是吧?我他媽記住你了!敢這麼報名報姓的,敢這麼跟姐硬扛的,你算第一個,姐不玩得你爹媽都不認識,姐不姓李!”
我狂叫道:“管球你姓李還是姓張?老子爹逃了,娘死了,認不認識沒關係!問題是今天你抓不住我了!沒時間跟你浪費功夫,老子要走了,掙錢去了。”
我又是一陣狂遊,她在後面追吼着,真是不依不饒。可我體力好多了,很快甩她四十來米遠。
沒想到,正遊得起勁,她在身後驚呼一聲,罵道:“夏炸毛,你他媽烏鴉嘴啊,老子真的抽筋……啊……”
我扭頭一看,她似乎兩腿都抽筋了,兩手瘋狂拍水,卻控制不住了,原地漸漸往下沉,水都漫到了嘴,要灌水的樣子。
我還是停了下來,大叫道:“李幽染,我現在可以救你,兩清不?”
她兩臂用力拍水,在水裡上衝了一下,大叫一聲“兩清”,又往下沉。
我再吼道:“說話算話不?”
她再度用力拍水,回了聲“算話”之後,水淹了頭頂,兩手在水面胡亂的揮動着。
我見狀便瘋狂游回去,到那邊時,早沒她的影兒了。媽的,這可怎麼得了,跟許穎穎稱姐妹的女子,怎麼也是勢力龐大,要是真出了人命,我就慘了。
好在江水平靜,我趕緊下潛,睜着眼睛在水裡尋找。那時的嘉陵江還沒被怎麼污染,能見度還行的。
誰知我剛下潛,上方突然浪動,一隻有力的手抓住我頭髮,猛的就是一拳轟在面門上。
“我……”
我想罵一句“我艹”,卻一張嘴就喝水,然後又捱了一拳。
李幽染也太狡猾了,居然裝抽筋騙我。她在水裡很靈活,攻擊力量還大,我鼻子都被打破了。
我氣得跟她在水裡搏鬥,卻幹不過她,她跟漂亮的白泥鰍一樣。不過,好歹我還是胡亂中襲了幾回兇,真大,還掏了她妹兩把,肥厚無比。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會打到哪裡呢?
可她瘋了,很快把我按死在水裡,狂叫道:“姐不上岸好好收拾你,簡直髮泄不了心中的不爽,叫你丫佔姐便宜!”
話音一落,她居然一拳砸在我後腦上。
我腦子裡昏沉,但水冷,讓我沒有暈過去。可我靈機一動,就在水裡一動不動了。
她得意地丟開我,在水面上浮動,冷道:“跟姐比智商,你差得遠了。死狗了吧?等姐喘口氣,再拖你上岸狠收拾。”
我心暗喜,身體往江底自由落沉。
沒一會兒,下沉差不多五米,我突然睜眼,瘋狂的向前潛游出十多米,然後衝出水面,朝岸邊游去。身後,李幽染氣爆了,狂叫着追來:“夏炸毛,你他媽耍詐!給我停下,停下!”
“我他媽也是有智商的!你能耍詐,我就不能了?說話不算話的女人,枉你好像很牛比的樣子,算個人物,但老子看不起你!”我頭也不回,一邊狂遊,一邊大吼。
“媽的,姐最恨誰看不起老子了,你給我停下,停下!”
我纔不要停下,瘋狂的遊着。她沒法追我了,因爲追不上。我也不敢回頭收拾她,因爲剛纔一接觸,我就知道她在水裡戰鬥力也驚人,我還是逃了算了。
我很快游出二百多米,上到江岸上。回頭一看,嘿,她還在江裡追我,但還有五六十米才上岸。
我冷冷一笑,一看上游的方向,五十多米處,停着一輛拉風的越野摩托車,上面放着個揹包,顯然都是李幽染的。
我鼻子還在流血,火也大,很想把摩托車連包一起給她推嘉陵江裡,但努力剋制了一下,那樣會把仇結得更大啊,還是算了。
我迅速朝前方奔跑,準備遠離這地方,遠離李幽染。她在後面奮力遊,還吼呢,說夏炸毛,姐記住你了,元旦節後,姐不狠收拾你纔怪!
我邊跑邊回頭,吼道:李幽染,別得寸進尺了,信不信我把你摩托車扔江裡,把你揹包帶走,讓你穿着三點式回城?
她被嚇住了,大叫着:“夏炸毛,姐算你今天狠!你要是個男人,就別幹這種事。”
我正想回話,結果看兩百多米外的土公路上,一輛白色的轎車停下來,跳下兩個白色的人影。我愕然,居然是許穎穎和許晴晴,她們倒還沒看見我。
我想了想,有許晴晴在,情況就好多了,這個善良的姑娘,她應該會爲我說說好話吧?我還是馬上另選了一條路,從荒林子裡跑過,避開了這對姐妹花,繞遠走了,後面的事情就不管了。
……
我在路上包了鼻子,也讓醫生幫我看看驢頭皮,破得不多,還是上了點藥,痛得我渾身打顫,咬牙不已。
回到任二狗家裡,他聽了情況,哈哈大笑,說我成了爛驢子了,還問我怎麼不來個水奸,讓我哭笑不得。不過,他也說許晴晴肯定會爲我說話的,這個姑娘值得珍惜,讓我鬱悶,高攀不起啊!但他的話也寬我心,反正在我想好了,要是李幽染找我麻煩,我就找貞姐來解決。
只可惜楊三妹的手機進水了,沒法用了,修也修不好,裡面的視頻和相片也沒有了,我只能當廢品賣了三十塊錢了事。
那些天,任二狗也接不到活,天天就陪着我訓練。我想的是再掙夠還許晴晴的錢,就回學校去。咱窮,許晴晴心善,但咱不能丟了志氣。再敲詐楊三妹的話,總感覺還是有點不地道。學習上,有任二狗,也不會落下的。
任二狗也沒錢了,生活費就是我從王小亮他們那裡劫來的錢在撐着。他還是要嫖,費用都是樓下按摩店的賒賬,老熟人了。
沒事的時候,這傢伙就帶我在他家老小區的破籃球場上和別人打籃球、踢足球。他還說,要不是小時候窮,生活差,他長得矮,國家對於球類運動又只開展小球培養,大球是卵得不行,他恐怕早成一代巨星了。
說實話,任二狗這兩樣運動的技術還是相當不錯的。我原來也愛跟他們在一起玩,一直玩不過他。但艱苦訓練後,嘿,連他也漸漸不是我的對手了,因爲我速度快、靈活、彈跳力好、爆發力也與日俱增。而且,在場上沒命的奔跑,其實也是一種訓練。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任二狗終於接到活了。果城二中的新籃球館外牆粉刷,這種活對我們來說,很輕鬆的。當然,施工隊伍不只我們一夥,所以工期也比較短。任二狗帶着我們八個人苦幹了一週,一人能分一千二百塊。
那天半下午,我和任二狗去二中財務那裡把所有的工錢領出來後,任二狗說先不着急回去分錢,去籃球館看看比賽。我也知道,市中學生籃球聯賽的男女初中組決賽就在二中的新球館進行,看賽事預告是一中和二中的初中男女組別殺進決賽的。而高中組的決賽是兩個中學的男女組第二天在西山運動場進行的。三大球類,果城全市範圍內,也就一中和二中的實力最強,是傳統了。
我知道肖鵬那狗日的是一中初中組的隊長,鄭文英、屈兵、曹雲幾個是主力,本不想去的,但任二狗愛看這樣的比賽,而且還開玩笑說得有集體榮譽感嘛,所以我還是跟他去了籃球館。
我也真沒想到,那一去還給了我一個絕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