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前泡了一壺清茶,喝着,居然等待有些漫長的感覺,
其實,我也差不多隻等了十來分鐘的樣子,姚純清就敲開了房門,再次見到她,我的內心裡真有點激動,
這一見,似乎已相別很久的一樣,她還是那麼漂亮、迷人,透着幹練氣息,又帶着動人的微笑,獨具魅力,
北方的十月中旬,天空冷藍藍的,稍顯有些冷,她穿着淺咖色的大衣,染了披波栗色長髮,高跟馬靴,身材顯得更高挑、性感,身上一股迷人的香水味兒,讓人聞之有些心躁,
我站在門裡,夾着煙,叫了聲清姨,請她到旁邊的茶裡坐下,問她喝點什麼,她說礦泉水就好了,
我自己則面前倒上泡的清茶,拿了只菸灰缸過來,她淺然微笑,開口說:“夏冬,少抽點菸吧,這東西抽多了對身體不好的,我記得你備戰常遠亭的時候,不也是沒抽菸嗎,”
我笑說等清姨的時間有些難熬,所以抽菸打發一下時間,
她呵呵一笑,又有些嫵媚的味道,說行了吧你這個小鬼頭,你是等着劉可心和周曉蓉等得難熬了吧,
我笑了,正待說什麼時,她又道:“不過,你這傢伙抽菸的姿態還是挺有男人味兒的,完全說不抽呢,似乎也不好,以後儘量少抽點吧,”
我點點頭,說清姨關心得是,我以後儘量少抽一點,
她很滿意的笑了笑,然後說:“看起來,那賤人在你身邊,並沒有拖垮你,”
我一愣,然後竟然感覺有些尷尬,說清姨,咱不說這個了,說說叫我到秦皇島來是什麼情況吧,
她點頭說:“反正,袁競平那賤人不管怎麼對你,你都要堅守本心,切不可以玩物喪志,這世界啊,女人很可怕,有時候就是一柄利器,稍不注意能把你給毀了,”
我說:“清姨,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自然有分寸的,”
她神情倒是有些許的嚴肅起來,喝了口純淨水,說:“其實對於劉可心、周曉蓉,你也應該好好重新考慮一下了,”
我心裡突然一怔,很認真道:“清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說:“周曉蓉,她姥爺的身份,不用說了吧,你是知道的,”
我點點頭,吸了口煙,
她又說:“谷家是個大家族,是絕對不允許你們在一起的,周曉蓉已經軍校畢業了,即將進入部隊工作,她的未來,據谷家老太爺穀風雨的意思,恐怕是要嫁給某個大家族的後代的,具體我都不能確定是誰,”
我心裡有些憂傷,因爲周曉蓉在雙慶的時候也對我講過,她這一生很可能嫁給別人,與我也只能偷偷摸摸,因爲那就是命運,
我默然點點頭,不說話,姚純清又道:“劉可心這個女人,確實很美,反正你清姨我沒見過那麼美的女人,然而,她是常遠亭的合法妻子,常遠亭的身份,呵呵,你想都想不到了,”
我不禁眉頭一皺,說:“這個暴龍還有什麼身份嗎,”
她點點頭,很嚴肅,說:“別看他退到了地方,名義上是個集團大總裁,實際上還有一重秘密身份,這種身份,我暫時不想多說什麼,只怕給你增加壓力,”
我點頭表示理解,說:“清姨,你的關心、愛護,我能理解的,其實我還是很感動與你相識一場吧,畢竟我在你大哥以及很多你們圈子人的眼裡,都是一個三無人員,但你對我真的很好,我不知道這是出於人性,還是出於其他,”
她慰然一笑,輕嘆道:“唉,這是我們那個圈子裡的傲慢與偏見了,往上數三代、四代,我們哪一個又不是泥腿子、窮人出身呢,但時代在發展、變化,很多人的自我優越感就出來了,於是,真的有三無和三有的說法,說明了,這一個巨大的圈子裡,人們都自以爲是時代貴族,但我呢,確實覺得你不容易,人也很能折騰,還折騰得風聲水起,算起來,也算是惜才吧,但是,你真的要在這個時代和社會裡達到翻手雲、覆手雨的地位,恐怕很難很難,也許,攀附一門貴族,對你纔是捷徑,但很遺憾,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姚純清是認可你的,”
我又是默然點頭,然後滅掉了菸頭,說:“清姨能認可我,我已經很感動、很滿足了,我不是一個想做貴族的人,我沒有覺得誰天生就是高貴、誰天生又是低賤的,人是生而平等的,應該享受同樣的權利和自由,沒有誰可以特權、驕橫跋扈,曾經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不受人欺負,活着,哪怕是苦點累點也沒什麼,可後來我發現,居然不行了,壓迫沒有停歇過,所以我也只能挺起來,鬥爭到底,”
她眼裡有些許異彩閃過,點頭道:“是的,你不容易,你的普世價值觀很正,但你所處的環境不正,有邪氣,若是放在有些國度,你能向總統寶座奮鬥,但在這裡,你也是總統了,總得被人捅,”
我不禁笑了,她也頗有素養的淺然一笑,像個女紳士,我說:“清姨,算了,我不想當什麼總統了,只要沒人總捅我,就萬事大吉了,有時候,我只想做個普通人,平淡、平安一生就行了,但命不由人,”
她又嚴肅的說:“命已不由人,但你還在給自己找麻煩,就爲了你所說的每個人都享有同樣的權利和自由,於是你就得罪了不少人,劉可心的問題上,是壓迫的產物,但你遠遠沒有能力推翻這種壓迫,常家的背後有高人,不但是谷家,還有衛家,還有匡家等等家族啊,”
我說:“壓力很大,但並不代表我不想把可心姐拯救出來,我會爲之而不斷的努力,也許……”
我壓低了聲音,繼續說:“如果有一天常遠亭與我再次對決,我合理的滅了他,我就能達成心願了,”
她眼眸生輝般的一?,長長的睫毛裡兩片迷人的光亮,卻是有些冷沉沉的說:“傻小子,你那是找死,你要是弄死了常遠亭,就有人能弄死你,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的,劉可心有時候都對我悄悄說,叫我告訴你,不要輕舉妄動,千萬不能魯莽,傻小子,時局已經有些混亂了,你更要冷靜下來,不要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一生都毀了,到頭來連想做個平淡、平安的小老百姓也不行了,”
她是關心,語重心長,讓我感動,可我骨子那股尿性的倔勁兒也上來了,常家我得罪不起嗎,這些壓迫我推翻不了嗎,不,老了就要做出來讓世人看一看,看看我的可心姐:她終將享受一個正常女人的權利和自由,而不是一世被束縛在豪門之中,
姚純清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看着我,很認真講:“傻小子,你心裡現在又在想着不服輸,硬是要扳上一回,對不,”
我不自覺就愕然了,訕訕一笑,說:“清姨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心理學專業博士研究生嗎,”
她居然含笑溫和說:“嘖嘖嘖,你看這一腔尿性,清姨我都服了你了,我可不是什麼心理學博士感覺生,只因爲我懂男人,包括懂你,唉,男人,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
我呵呵笑,說:“清姨,我們不感慨人生了,現在我知道自己是弱小的,但我只能不斷努力下去,現在只要我能見到可心姐,見到周曉蓉,我的心頭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倒是點點頭,說你也只能這麼想了,要聽你可心姐的話,不要魯莽行事就好了,
我說:“我知道的,那我如何才能見到可心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