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的手裡的刀子此刻就像是一個嗜血的磁鐵,一點一點的要吸乾西崽喉管裡的鮮血。安俊黎拼命的在李志手下的那幫小‘混’‘混’手裡掙扎着。直到他認識到自己的無力只能跪在地上,難過的看着西崽。
生離死別就在眼前的時候,反而忘了該怎樣哀傷。
記得西崽說過,“我從來就不怕你我**‘裸’的來,就隨時可以**‘裸’的離開。”可是他還有那麼多和他們一樣**‘裸’的只有愛的兄弟。
李志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一手‘操’控的苦情戲,他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忍,反而他很喜歡看着這樣的場面。最好等他真的割斷西崽的喉嚨時,他希望可以一邊喝着酒,最好在找幾個漂亮的‘女’人跳脫衣舞。就這樣等着一個人流乾血液,油盡燈枯的死去。
李志不喜歡果斷的殺人方式,他覺得那樣太簡單了。也不喜歡隨便把人活埋在‘亂’葬崗,那樣看不到人臨死之前的表情。推下樓也不好,或者毒死也不好,死相太慘會讓李志覺得自己傷天害理的程度天理不容。或者這聽起來像個笑話,惡貫滿盈的人也會覺得做什麼事不好,反正李志有一百個理由解釋他爲什麼喜歡什麼還是不喜歡什麼。
李志覺得他還是個善良的人,他選擇會讓一個人完整的死去,他從不在死之前虐待手裡的人。而且一定會把死的人好好的埋葬,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裸’死街頭或者飄在水中腐爛。對於李志來說,這唯一一丁點的善良也是作爲黑道人不該有的仁慈。
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對別人有了不忍,就是在自己的背上‘插’了一把刀,在自己的身上蓋了一把土。
李志取出西崽嘴裡的東西,不知道在想什麼李志的動作看起來很遲緩。西崽狠狠地咬住了李志的食指。李志使勁‘抽’出自己的手指,可是指節上面的部分已經血‘肉’模糊。李志痛的齜牙咧嘴,西崽對着安俊黎他們喊道,“你們別管我,李志你個‘混’蛋,放了他們。”
李志用紙包住自己的手指,白‘色’的紙馬上被染得鮮血琳琳。“我不跟你計較了,算是我欠你的。你現在想說什麼就說吧!死後要找我也儘管來。打從我走上這條路,我就知道是不歸路,不過我走夜路沒見過鬼也沒見過魂。但是我還是相信冥冥之中的命的。可是報應我可不信。”
“要殺我就痛快點老子不怕死,放了他們。”西崽吼道。
“是麼,可是我怕你死的太早就不好玩了。他們我一定會放的。即使他們要還找我報仇我也不介意。但是隻有一次機會,我沒死的話,他們就都要死。”李志說話的的時候皺緊了眉頭,面上沒有平常小流氓的表情。他的眼光中也有那種肅殺的冷,看起來決絕又殘忍。
這個時候。達子和莫嘯他們終於知道,爲什麼李志看起來就是個小‘混’‘混’卻可以如魚得水。原來李志只是隱藏的很深,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黑道上數一數二的人物。
安俊黎他們更加不知道的是,僅僅兩年的時間李志就從原本在別人身邊點頭哈腰的小流氓頭子,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黑道當家。生存的戰爭總是‘激’烈的,這期間李志神不知鬼不覺的相繼除掉了擋在自己前面的人。還有爲了證明他可以冷血無情。他殺掉了自己一起長大的一個兄弟。
之後李志一點點爬上了這個位置,但是李志沒有忘了自己兄弟的仇,他殺了那個最初提拔他的老大。追隨李志的人越來越多。李志對手下的人很好,他知道每一個像他一樣走上這條路的人,都絕不是因爲喜歡無惡不作。
“你個小人,如果不是你偷襲我我纔不會栽在你手裡。以前還以爲你是禽獸裡面稍微有一點正義,有種你放了我。單打獨鬥的我讓你滿地找牙。”
西崽一直罵着李志,李志似乎不想做任何的迴應。因爲這是他對西崽最後的慈悲了。他會說到做到。“好啦,你時間到了。”
“不要,李志。我求求你,放過他吧!如果你非要一個人死,我一命換一命。”安俊黎撲通一聲跪在李志的面前,他絕望的看着李志希望能夠換回這個可憐的孩子。
“你放了西崽吧,要不我和他換,你知道我爸爸可以給你們好多錢。你放了西崽,讓他回家,我留下。”莫嘯抓住最後的機會懇求着說,可是他知道自己走的也是一條不歸路,因爲根本就不會有人救他。
“我也求求你放過西崽吧,他還是個孩子。”蘇乞兒也跪在哪裡哭泣着說道。
李志就蹲在西崽的面前,刀子一點一點的提高,所有人都盯着那把刀目光不敢稍移一寸。
突然,隨着一聲乾澀的摩擦而發出的刺耳的聲音,帶來一陣使人天旋地轉的強光。鏽跡斑斑的廢棄工廠的‘門’,和堅實的土地的好一陣相互殘殺,才帶來了一瞬外面的光明,那樣刺眼,那麼沒有預兆的突然。一整晚昏黃的燈光和關於死的黑暗掙扎,竟不知道黎明來的這麼陌生甚至讓人有些害怕。
真的,原來已經是黎明瞭。帶着些紅‘色’的溫暖的光照進來,雖然短暫後又被生冷的‘門’關在外面,可是原來西崽還是看見了第二天的太陽。
安俊黎趴在地上,身體好要爬向西崽,蘇乞兒跪倒在地上,傷心‘欲’絕的哭泣着。達子也躺在地上,像是一句冰冷的屍體一樣,絕望像是一個洪水猛獸,侵襲了他們。
直到‘門’被關上,背景又變成了枯黃的燈也擋不住的黑暗。大家纔看清楚來的人是那顏,他們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那顏,以往的那顏都像一隻彩‘色’的蝴蝶,‘花’枝招展的飛來飛去。可是現在她就像是一隻青鳥,一身清淡的顏‘色’,臉上沒有任何的修飾,甚至在清晨的風裡臉上的皮膚都有些被風吹的乾燥。她的眼睛沒有由深到淺遞進的濃妝淡抹,乾淨的像是一顆水做的星辰,那麼亮,那麼水靈。
原來那裡邊的卻是有兩顆淚。
“西崽,你要不要緊啊?都是我不好。”那顏直接穿過了安俊黎和莫嘯他們,像只鳥一樣飛到了西崽的身邊。
“你還是回來了。”李志淡漠的又有些悻悻的帶着嘲笑的說着,不過西崽和那顏並沒有人注意到李志。
那顏瞬間哭成了一個淚人,西崽伸出手也擦不盡那顏的眼淚。“別,別哭。”西崽虛弱的說道。
“你不該回來的,即使你回來了他也不會放過我的。”西崽咳嗽了幾聲,斷斷續續的說着,眼裡都是對那顏的心疼。
“你說的對。”李志說完起身把手裡的杯子摔在了地上,然後他手下的人立刻包圍了安俊黎西崽他們,甚至從‘門’外還涌進來了二十幾個人。
本來想着硬碰硬或許有條出路,現在看來只是以卵擊石罷了。
那顏生氣的指着李志,“李志,你。”
“我們約好的時間是昨晚,也就是說我把徐槿西留到今天已經是憐憫你們了。今天他要死,而你回來了也走不了。”說着李志一揮手就有兩個人上去抓住了那顏,西崽剛想站起身就被打倒然後壓在地上。
場面看起來又開始像是一場慌‘亂’的逃荒,可是他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安俊黎感覺頭皮發麻,腳下也是癱軟的,像是走在一片沼澤裡一直在下陷。
怎麼才能救你,我的兄弟。安俊黎不斷地怕打着地面,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痛恨自己的無能。如果早些時候他把武功學得風生水起,現在恐怕就有一些拼命的籌碼。可是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無能爲力,有的時候真的是最痛苦的牽掛。
難怪那麼多人不顧一切的往高處爬,因爲不夠強大就保護不了自己和自己愛的人,西崽是這樣,現在他們也是。而他的父親也是這樣才走上不歸路,還有金佑智的父親,他開始有點理解父輩們的恩怨了,無非都只是爲了保護自己使自己強大。
“我錯了,我以後哪都不去,我就呆在你身邊。我只求你放過他。”那顏的眼淚從消瘦的下巴處一滴滴地落在泥土裡消失,李志看了一眼那顏只是說了一句。
“那顏,你不該跟我講條件的。只是因爲我還有些愛惜你,所以才讓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李志甩開那顏的手,他知道自己這點在乎早晚也會毀了很多人。
那顏不肯答應,她擋在西崽的面前然後死死的抱住西崽,就在李志的面前。李志無從下手,可是並沒有要放了西崽的意思。那顏跪在地上抱住李志的‘腿’,她苦苦的求着李志。
李志伸出手想扶起那顏,可是手伸在空中又收了回去。他看着那顏的眼淚和那麼憔悴的面孔,可是那心碎不是爲他,但是他也不是那麼介意,只要他想看見的時候就可以看得見這個人就夠了。
“那顏都回來了,你爲什麼還一定要西崽的命呢?這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要你放了他,我留下。”莫嘯的聲音穿透了整個房子裡空‘蕩’和悽慘,他走到李志的面前扶起那顏。
“好啊!你是莫氏集團的接班人,莫道遠就算是傾其所有也會救你的吧!”李志又‘露’出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曼聯的笑都讓人覺得欠揍,可是這樣的李志像莫嘯透漏出了一個信息,就是他不再想殺人。
“當然。”莫嘯肯定的說着,臉上卻笑的不知可否。
李志也不想真的當着那顏的面解決了西崽,那樣只會讓那顏更加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