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清本來還想繼續隱瞞下去,當知道雲彩已經知道真相之後,他的臉‘色’立刻就蒼白了,只是保不住火的,就算這次沒有被發現,終有一天他是要倒下甚至消失的。
雲彩倔強的站在‘牀’頭,只是靜靜地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蛋清她就已經痛哭流涕了,她甚至像撒潑一樣把包砸在嶽臨風的被子上,“你還想騙我,我還傻傻地以爲你只是什麼小‘毛’病,我握着你那瓶‘藥’還以爲那天可以在你難受的時候拿給你,可是大夫告訴我那不過是讓你剩下生命裡少些痛苦的‘藥’。”
蛋清的心情本來就糟糕透了,就像是發黴的蛋糕又淋了雨一樣,狼狽,‘潮’溼,難過的不成樣子,如果他不是一個人而是動物,他恨不得找個‘陰’暗的‘洞’‘穴’鑽進去,最好用水泥封住‘洞’口,就讓他一個人暗無天日的死去。
雲彩發泄了好一陣子,之後把雙手抓在‘牀’頭,身子卻癱坐在地上。蛋清的眼淚順着眼角直接抵崽潔白的枕頭上,他用平靜的語言說道,“你幹嘛這樣,我又不是你多麼親近的人,我‘女’朋友都和別人在一起了,最傷心的應該是我。”
雲彩睜着充滿淚水的眼睛看着蛋清,那雙大眼睛此刻澄澈的可以看到漣漪。鼻子紅紅的,額頭上的劉海也被淚水打溼。她動作緩慢的站起來,嘴‘脣’嚅動了一下,之後傻傻地問道,“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給你。”
“你哭成這個樣子,我怕你一走出去就有人報警呀!”蛋清指着雲彩哭‘花’的臉蛋。用爆發着的笑容說道。雖然這種透徹的笑並不真實,但是蛋清已經盡力不讓他身邊的人爲他難過,爲此他一直苦苦的微笑着,裝作沒心沒肺。
雲彩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哭哭笑笑的看起來真是不成體統,蛋清也跟着笑了起來。可是雲彩的眼淚卻無孔不入的流進了嘴巴里,那種澀澀的鹹味,就叫做痛苦吧!
蛋清把雲彩拉到自己面前坐下。他溫柔的伸出手去幫雲彩擦掉眼淚,他仔細的看着雲彩,不管這是個曾經多麼不入流的‘女’孩子,可是此刻她的眼淚是真實的,有那麼一刻她的眼淚就打在蛋清的手背上,那種滾燙讓人心情卻又覺得生命的最後不在淒涼。
蛋清笑着把雲彩抱到自己的懷裡,他希望可以安慰這個聲稱沒有見過人死去的‘女’孩子,他用溫柔的充滿笑意的眼看着雲彩,然後很是調皮的說道。“我還沒那麼快就要死,也沒到要吃最後的晚餐的份上。”
雲彩用眼睛瞪着蛋清,蛋清只是傻傻的笑。
“那你爸爸知道麼?”雲彩‘抽’泣着問道。
蛋清搖搖頭。“還不知道。不過是時候告訴他了,因爲我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前一段時間我還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是現在恐怕很快我就只能躺在病‘牀’上依靠不停地治療。”蛋清說的風輕雲淡,放佛一切都已經看開了一樣。這個時候過分的固執,絕沒有半點好處。因爲生命的軌跡已經無法更改。
蛋清已經準備好去接受命運了,他可以把這件事說的好心愛那個若無其事。但是雲彩從蛋清的語氣裡聽到了絕望,她立刻就哭鬧了起來,像是不捨得父母的孩子一樣哭鬧着,看起來任‘性’。卻充滿着不捨與難過。
“不要哭。”蛋清立刻嚴肅的阻止雲彩,他用有些傷感的卻尖銳的眼光看着雲彩。“看不到你們的眼淚,我還不會覺得自己悲慘。”
這一刻雲彩感覺到了蛋清眼神裡的力量,那像是一把火災驅逐她心裡的草原。雲彩跑出了病房,眼淚決堤的時候,她希望不被蛋清看到。
就這樣雲彩走出了醫院,當看到蛋清傷心的模樣,她心裡一千個不忍心。那種心痛就好像物業夢迴的時候在頭上淋了一盆冰冷的水一樣撕心裂肺。這是她這輩子唯一動情愛上的一個男人,可是愛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冷卻在了‘胸’口成爲一個不會融化的寒冬。
雲彩走在大街上,昏黃的路燈看起來依然覺得刺眼,因爲她有些腫脹的眼睛經受不住任何光線的刺‘激’。雲彩靜靜地坐在噴泉旁邊,她捧起一手的水潑在自己的臉上,她想洗清臉上的淚痕,可是悲傷卻是洗刷不掉的,一瞬間的涼意透過肌膚襲進骨髓,雲彩的身體顫慄了一下。
雲彩望着水裡自己模糊又破碎的樣子,更加放縱的哭了起來,眼淚就好像是夜間的雨打在水池裡。在黑夜的掩藏下不需要躲躲閃閃,她的哭聲就好像深秋裡淒厲的風,穿過肅殺的叢林。
雲彩打算找到苑夢溪,因爲她知道在蛋清眼裡那個‘女’人誰也替代不了。她希望蛋清最後的時光可以快樂,可以有一個他愛的人陪伴,爲此她可以割捨自己如此不成熟的愛。就在決定的那一刻,她重新洗了把臉,然後一個人回到家裡。這一夜,雲彩不知道自己何時睡去的,也不知自己在何時醒來,就像是生活在時光隧道里一般說不清是夢是醒。
當雲彩在醫院的走廊上踱來踱去的時候就想要打給苑夢溪,她想或許蛋清想來想要看到她。可是手裡拿着蛋清的手機,可是猶豫了好久,雲彩還是沒有把那個號碼撥出去。
今天雲彩沒有去上班,她很早就等在夢溪工作的地方,當看到夢溪和那個男人一起來上班的時候,她沒有衝上前去攔住夢溪,而是失落的躲在了旁邊的一個建築物的旁邊。
雲彩蹲在旁邊的早從裡,當面前的草都被她一一認清的時候,她終於鼓起勇氣打通了夢溪的電話。和雲彩想的一樣,夢溪說自己在忙沒時間見她。雲彩也按自己預想的說自己就在樓下,如果苑夢溪不下來,她就親自上去。
就這樣,夢溪果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來了。她一臉嫌棄問雲彩到底想幹什麼?
雲彩此刻已經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當想起蛋清她就有無窮的勇氣。她擺正了自己的姿態,真的很像要談判的樣子,“這附近這麼多安靜的地方,我們一定要在人來人往的地方麼?”
夢溪無奈的白眼着雲彩,看了一下週圍這麼大庭廣衆的一會吵起來只會丟人現眼,於是她顧不上雲彩是個搶了她男朋友的醜惡‘女’人,拉着 她匆匆的跑到馬路對面的一家咖啡店。
“你到底有什麼事?”夢溪的眼光像是時刻要吃掉雲彩一樣,果然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可是雲彩不會害怕,因爲她不是來打架的,只是給蛋清討個說法。而且就算是打架,憑她很早就不上學和一羣不良少年鬼‘混’,她的打架功夫可不弱,當時很多人都以爲她個子小欺負她,可是哪一個不是最後被她修理的很慘,她的朋友也經常質疑,爲什麼那麼瘦弱的身體裡可以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
其實這要追溯到雲彩更小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被一羣一‘混’‘混’攔住,那是學校裡的小霸王就喜歡欺負弱小的同學,當雲彩把僅有的零‘花’錢‘交’給他們,他們還要雲彩明天拿更多的錢給他們。當時只有杜羽肯幫助她,但是杜羽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反而也因此捱了打,雲彩已經淚水模糊,但是她隱約看到其中一個小‘混’‘混’拿着什麼東西打在了杜羽的眼睛上,之後終於又路過的大人趕走了那幾個小‘混’‘混’。
雲彩回到家裡之後,只記得有一次似乎是杜羽的家人來過,之後爸爸媽媽就帶着她匆忙的搬了家,那個時候雲彩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到了新的地方,雲彩卻開始不愛學習,她和班級裡最能打家的‘女’孩子‘混’在了一起,她甚至和她學習怎麼打架……
但是雲彩看起來只是一個瘦小的‘女’孩子而已,她也就是如此的一個‘女’孩子。
回到現實裡,雲彩的一言不發已經‘激’怒了夢溪,夢溪拍着桌子,“你到底有什麼事,如果你是來找我消遣的,那麼我可沒有時間。”
“我是想和你說下臨風的事情。”雲彩把聲音放得很低,她只是想說清楚事情,哪怕忍氣吞聲也好。
可是從雲彩口中出現的“臨風”兩個字更加讓夢溪生氣,甚至夢溪讓那兩個字瞬間就在她心裡撕裂成了碎片。平常他們都叫他蛋清,夢溪有的時候都忘了他還有這麼一個多情的名字,現在雲彩喚着那個名字,這讓她的心裡有一種被踐踏的難受。
在夢溪骨子裡,蛋清就是他的男人,誰也搶不走,可是此刻現實冰涼的難以觸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名正言順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看起來那麼光明正大就像一束光打在她臉上,躲閃不及的她顯得那麼狼狽。
夢溪覺得在這個‘女’人面前她就是一個**‘裸’的失敗者,雖然她不覺得雲彩比她漂亮或優秀,但是這個‘女’人竟然取代了她。
夢溪想起以前的時光,這一刻都化作了悲傷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