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仔看了看我,底下了頭。
“我,我啊……”我仰起頭看看天,天上飄着一朵朵的白雲,淡藍的天空猶如水面一般,偶爾被飛翔的鳥兒蕩起一層層漣漪,伴隨着淡淡的風劃過,在這個炎熱的夏天突然感覺四周很靜,靜的讓人發涼,讓人彷彿融在了空氣之中。
於是,記憶便如同一張大網覆蓋在了我的身上,將我,將我們拉回到了兩年前的時光。
那時我上初二。
“你喜歡看灌籃高手麼。”一個文文靜靜的,還有些可愛的女生問我。
“喜歡。”我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其實那時的我和華仔一樣對籃球沒什麼興趣,所以更別提什麼關於籃球的動漫了,然而問我的話的人卻是我暗戀了整整一學期的女生,否則,我也不會任憑她拉着我聊了整整一下午的籃球了。
“你知道麼,我最喜歡打籃球的男生了。”
到現在,我早已忘卻了她和我聊天的具體內容,唯獨這一句話卻貼在我的心上。直到現在我都能清楚的想起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和她那興奮的樣子。
“華仔,咱們去打籃球把。”於是在那之後,我經常如此對華仔說。
“不去,幹嘛啊。天天出去打籃球,有病啊。”華仔每次也會這樣拒絕。
“走吧,我請你吃飯。”
“艹,每次你都這樣說。”
有次,華仔對汗水淋漓的我說道:“你小子有什麼事把,以前也沒見過你這麼熱衷於籃球把。”
“嗯,我喜歡上個女孩。”
“擦,那別說什麼了,來,打起。”
兄弟果然是兄弟,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不論是對的是錯的。只要你做出了決定,他們都會陪着你一路走下去,不離不棄。
終於,我對心儀的女孩說出了一句很俗的話——我喜歡你,你呢?女生愣了愣說到:“你很好,但是我們不適合。”如今閱世已多的我明白了這句話的實際意義是:“滾吧,你以爲你是誰啊。”可惜當時傻傻的我說了一句:“沒關係,我可以等。”
後來我看了孔二狗先生的《黑道風雲》,裡面小北京爲了趙三姐等了七年,最後換來的是臉上的燕子紋身與放棄的一段沒有交集的感情。看到這一段的時候我莫名的想起了她,我沒有小北京的勇氣與毅力。或許這輩子她都不會改變原先的回答,或者就這樣爲青春最長的等待畫上一個句號。
那天。
“華仔,喝酒去。”我把聲音壓的很低。
“走。”華仔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僅僅說了一個字,卻表達了千萬種情義。
那天,滴酒不沾的華仔喝得叮嚀大醉。最後還是我把他背到了我家。在揹他回家的路上,他一邊手舞足蹈一邊說着醉話。
“同志們,此時不搏何時搏,長江後浪推前浪。”
我聽着華仔的醉話,偶爾還吐我一身,我卻沒有一點感到不舒服,反而心裡有些暖暖的,我不斷的安慰自己:我失去的僅僅是一個不喜歡我的人,我卻深深的明白了我的身後一直會有兄弟挺我。
直到現在華仔依舊是沾酒既醉,人啊,有時候真是個有趣的生物。
這些回憶猶如電影一般劃過我的腦際,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說道:
“幾年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