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居然逃出來了?
這個消息着實震了我一下。
這麼小概率的事件,他也能成功?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啊。
我想追問細節,唐輝說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天警察到“青雲堂”調查,消息才散擴開來。
“棟少,你跟大東哥有仇,自己小心點。”唐輝說。
“謝兄弟提醒。”我由衷道。
想了想,我趕緊拿出手機來刷新本地新聞,果然就看到了相關消息。
說是大東之前關押在市郊的看守所裡,可是因爲上游河水暴漲,他們那裡地勢低窪受了災,整個看守所的犯人被迫連夜轉移。
本來,這種轉移都由荷槍實彈的武警押着,誰敢逃就是一梭子彈伺候。
可沒想到,運送的犯人的車輛,在趕往新關押地點的時候,出了樁交通意外,居然整輛車側翻,滑下了路邊的深溝裡。
趁着夜色,大東逮着機會就逃,還打傷了一名看守人員。
事情是前天夜裡發生的。可是,大東反偵察的能力還挺強,出動警犬都沒找到他,線索到了江邊就斷了,所有人都猜測,他應該是抱着什麼浮木之類的順流而下。
這種亡命徒實在危險,本地公安機關立即發佈了懸賞通報,聲稱羣衆一旦發現,報警後抓獲獎勵兩萬元,發現並抓獲獎勵五萬元。
我立即打電話給趙雪,跟她說了此事。
趙雪也擔心得不行,生怕遭到報復,讓我立即過去陪着她。
等到上課時間,宿管大媽並不在,我悄悄溜上了女生樓。
宿舍裡,就只有趙雪一個人在。
她正在收拾東西,一部分帶回家,另一部分留給張豔。
“林棟,我好害怕,”趙雪見了我,立即躲進我懷裡,“剛纔我打電話回家,居然沒有人接聽。我爸在醫院陪我哥,我媽應該在家的,可是她的手機也關着。”
“喔?還有這種事?”我皺起眉頭,“保姆有手機嗎?”
“有是有,可我沒存着。”趙雪說。
“那這樣,我們馬上回去看看。”我說。
十五分鐘後,我拎着趙雪的行李,跟她一起出現在小區樓下。
從樓下往上看,她家一片平靜,只是窗簾都拉上了,包括廚房的那扇窗。
“可能出事了,”趙雪身子有些顫抖,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白天的時候,我家一般不拉窗簾。”
“有我在,別擔心。”我淡然道,“你在樓下等着,我上去看一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趙雪雖然害怕,可是語氣卻極爲堅定,“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家人在一起。”
“行。跟上。”我思忖片刻,覺得沒必要阻攔她。
而且,如果大東真的在附近,趙雪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安全。
樓道里靜悄悄的,我倆躡手躡腳的爬樓梯,甚至都能聽到彼此怦怦的心跳。
來到門前,我觀察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鎖頭被撬動的痕跡。
於是,我試探着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沒人迴應。
我看了趙雪一眼,她立即拿出了鑰匙開門。
鑰匙轉到一半,門突然開了。
穿着睡袍,頭髮散亂,樣子很蔫的趙母出現在我們面前。
“媽,怎麼回事,你的手機打不通,害我白擔心了一場。”趙雪松了口氣。
趙母說,“沒電了,關機充電呢。”
說着,她把趙雪讓了進去,掩着半扇門,目光漠然的盯着我。
“不是叫你離我閨女遠點嗎?你不識字?”趙母貌似有點生氣。
我尷尬的笑了笑,“伯母,你想太多了,我幫趙雪拿東西而已。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砰!大門關上了。
我簡直無語。
趙母對我的成見還是太深,只要有她在,絕對會想方設法的阻撓我跟趙雪。
鬱悶得我想點枝煙,也就在這時,我的電話忽然響了。
來電的是趙雪。
難道,她還有什麼話要交待?
當我接通的時候,傳來的卻是一個沙啞低沉的男音,“林棟?輪到你進門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剎那,我全身汗毛直豎,頭皮象過電一般發麻。
聲音是大東的!他真的在趙雪家裡!貌似還控制了趙家母女。
難怪之前的情形,會如此的詭異。
我猜,他應該是獨自一人,如果把我們都放進去,他未必能夠一下制服。
一個個的放進去,他就比較有把握了。
吱呀,沉重的鐵門開了一條縫。
我二話不說,嘭的一腳踹開。
客廳裡,趙家母女,還有保姆,都被捆在地上,嘴上都塞着絲襪。
沙發上,大馬金刀的坐着一個光頭壯漢。
他目光陰冷,精赤的上身繪有猛虎下山的紋身,手上把玩着一個火機,腰間還纏着一圈圈雷管。
正是大東本人。
一套管道工人的制服,被他隨手拋在一邊,他應該就是弄壞了這邊的供水管道,藉口修水管賺開了趙家的門。
我注意到,大東身上新添了許多傷痕,象是曾在荊刺叢裡打滾。不用問,肯定是逃跑時受的傷。
給我打電話的那個手機,就擺在大東面前的茶几上。
見我進來,大東嘴角微微翹起,綻放了一抹邪惡之極的笑容。
“小兄弟,咱們又見面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大東慢理斯條的說。
“你想怎麼樣?”我目光一凜。
這狗日的絕對是有備而來,如此之多的雷管纏在一起,能把半棟樓給炸成飛灰。
“我來這裡,是要做兩件事,”大東說,“首先,我要一大筆錢,能夠供我遠走高飛,逍遙的生活一段日子。其次,我想完成上次未了的心願。”
說到這裡,大東目光猥瑣的盯着趙雪,目光在她身上玲瓏浮凸之處久久駐留。
被他這麼盯着,趙雪身子狂震,眸子裡竟透出一絲絲絕望。
“你不知道,老子多久沒碰過女人了,嘿嘿嘿嘿,今天母女都在,我要好好的玩一玩。”大東又說,伸手在趙母臀部摸了一把。
“如果我說不呢?”我咬了咬牙。
大東笑了,是那種陰慘慘的笑,“我知道,你身邊有高人跟着。無論是動刀還是動槍,我都未必能贏。但是,你們可能沒想到,我會有開山採石用的雷管,威力槓槓的。”
見我站着不動,大東又吩咐道,“把門關上,然後按我說的,打電話讓人送錢過來。否則的話,我把引信一點,嘭,大家都上西天。”
我沒辦法,只能照着做,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你想要多少錢?”我慢慢走過去。
“越多越好,”大東冷笑,“我找人問過,象趙家開的奶茶連鎖,生意如此的火爆,身家至少千萬以上。打電話,讓他們先送三百萬現金過來,再提供一輛加滿油的suv,否則我就撕票。”
我笑了,“大東,你是不是港島警匪電影看多了?話說,你這樣綁票也太不專業了,銀行大額取款要提前預約的,你懂不懂?”
“那怎麼叫做專業?”大東反問,“老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要你這個毛頭小子來教我?別急,等我把錢弄到手了,再慢慢炮製你。”
說着,大東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咣噹一下丟到了我腳邊。
“什麼意思?”我皺緊了眉頭。
“爲了不讓你逃跑,你先在左右腿上各扎一刀,自己動手,快。”大東說着,啪噠一下點着了打火機。
眼看着火苗接近雷管引信,我無奈之下,只能把匕首拿到手裡。
“扎!”大東催促道。
我把匕首舉了起來。
趙雪急了,拼命掙扎着,光潔的額頭滲出了一顆顆晶瑩的冷汗,嘴巴里傳出了唔唔唔的聲音,象是想要阻止我。
瞬間,匕首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