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脈有二十四個竅穴。
每打通一個都十分不易,痛癢難忍,跟受刑差不多。
可我沒辦法,只好咬牙忍住,全身汗出如漿。
整整一夜功夫,任脈算是皆盡打通。
我感覺身子又輕了幾兩。
“火雲邪神”也疲倦之極,說要休息一陣子。
此時,被劉超監視着的上官藍茜,已然倒頭睡去。
“棟少,你看……”劉超話中有話。
他的潛臺詞我懂,問我是否趁機幹掉此女。
我立即搖了搖頭。
“火雲邪神”不可能同意,若是把這位給惹火了,我的督脈由誰來替我打通。
要知道,龍涎香剩下不多了。
劉超嘆了口氣,也沒再吭聲。
“火雲邪神”別有深意的瞟了劉超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
我的房間裡,繼續點燃龍涎香。
疏通督脈的工作,正在緊張的進行。
雖然有了昨晚的經驗,可我還是覺得無比辛苦。
這回難度明顯加大。
象是無數把小銀針,同時在一個穴位裡攢刺,那感覺無比酸爽。
我真想衝出去,從斷崖上往下跳,到溫暖的海水裡躲一躲。
終於,夜色籠罩大地,督脈也完全打通。
龍涎香只剩下一堆餘燼。
我鬆了口氣。
兩條經脈完全貫通,成爲了一體。
龍涎香的氣息,也皆盡滲入我的骨血裡,全身上下潔淨而純粹。
“成了嗎?”我狐疑道。
“沒有,”雲焱幽幽的嘆息,“還差那麼一丁點,你的肉身太強大了,經脈也比別人寬得多。人家的經脈象羊腸小道,你的則象是高速路。本座也只能幫到這裡,假以時日,等機會成熟了,你自然會成爲化勁。”
“那還要多久?”我無語。
“不清楚,”雲焱擡眼看了看窗外,“可能一分鐘,可能半小時,又可能是十天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我頓時明白了。
我離突破到化勁,還差着一層隔膜,隨時可能以突破,卻要看機緣。
機緣這種東西,虛無飄渺,誰也說不準。
爲什麼會如此?
只因爲我之前的銀魚吃得太多。
肉身的強悍程度達到了極限,難度自然就大。
“多謝前輩相助!”我誠懇的說。
“不必謝我,”雲焱拂袖而去,“記得咱們的約定,掃平水家,碾壓炎帝。”
我點頭,“水家和我不共戴天,就算沒有前輩的叮囑,我也會和他們鬥到底。”
“哈哈哈哈!好小子!”雲焱爽翻了。
我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出房間。
爸媽和劉超,仍舊在那裡等我。
“棟兒,怎麼樣了?”我媽挺緊張,生怕我出事。
“還行吧,實力增長了一大截……”我含糊的說道。
“那就好,我先點根菸來壓驚。”我爸吐了口濁氣。
兩老都知道我功夫不錯,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畢竟不是什麼機密。
我徑直走出門口,來到了院落附近的一株巨樹之前。
這株巨樹直徑挺粗,我雙手合抱纔可以抱住。
兩老和劉超,都不曉得我要幹嘛,趕緊跟出來看。
站在樹前約莫三尺的距離,我深吸了一口氣,澎湃的真氣在體內循環運轉了一個周天。
旋即,我沉腰坐馬,一拳打了出去。
砰!彷彿平地驚雷,我的拳頭又快又猛,帶起了如有實質的拳風。
拳風撞在樹上,一個貫穿式的大洞,立即出現在樹幹上。
“什麼?不可能!!”上官藍茜從窗裡望見這一幕,不由得渾身發冷。
“火雲邪神”帶頭鼓起掌來,我爸媽和劉超,也是喜動顏色。
“厲害了!”我爸眉開眼笑,“棟兒生下來我就曉得,這小子絕對非同凡響,現如今,果然大有出息。”
“你這拳頭太嚇人了!跟炮彈似的!”我媽有些難以置信。
“林棟已經具備了化勁的實力,”“火雲邪神”說道,“只不過,境界還卡在那裡,這成長速度已經堪稱妖孽。本座象他這把年紀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
“前輩過獎了。”我訕笑兩聲。
“要不這樣,”“火雲邪神”又道,“跟本座一起離開這裡,我們給水家送一份新年大禮。”
“算了,我暫時不想回華夏。”我搖了搖頭。
水家勢力太大,我的實力也還欠缺一些。
在沒有達到化勁巔峰以前,我絕不考慮回去,那樣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你隨意吧,”“火雲邪神”返回屋子,解開了上官藍茜的束縛,“此地已經不安全,我們‘紅丸’能發現蛛絲螞跡找過來,別人也肯定一樣……”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
身子沒入黑暗之前,上官藍茜回頭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飽含了太多的東西。
“下次見到你,我一定殺了你!”上官藍茜擡起纖手,比劃了一個抹喉的動作。
當天晚上。
劉超駕着小艇,帶走了我的父母。
他們的目的地在何方,我也不曉得。
我都找不到,更別提我的那些仇家了。
我站在海灘上,仰望着頭頂的彎月,心中波瀾起伏。
“爸媽,我要成爲華夏最強的男人,然後隆重風光的將你們接回去。”我咬牙發誓。
不知不覺中,數天過去。
春節越發的接近。
本地以馬來人爲主,華裔只佔總人口的十分之一這樣。
所以無論城市還是鄉鎮,幾乎都沒有那種熱鬧的氣氛。
我出去了幾趟,平時就在海邊練拳和練刀。
一切倒還算平靜。
大年三十。
遠處遙遙傳來燃放鞭炮的聲音,也有些漂亮的禮花衝上高空,華裔們正在慶祝。
踏着月光,一羣不速之客悄然出現,逼近了竹屋。
爲首的那個,正是“龍組”的中層之一,代號叫“水星”的水均一。
他身材挺拔高大,麪皮白淨,脣上蓄了點鬍鬚,也是一尊美男子。
跟着水均一的,還有三個化勁級的高手,
水均一的忠實部下,長得挺精神的霍燁也跟來了。他帶着一幫暗勁層次的人物,總共有十幾人。
看着燈火通明的屋子,衆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似乎沒人?”霍燁狐疑道,“林棟不會跟我們擺空城計吧?”
“小心一些爲好,”水均一點頭,“林棟那貨簡直狡猾之極,阿燁你先去看看。”
霍燁沒辦法,他倒也有當炮灰的覺悟,立即揮了揮手,帶了五個夥伴朝屋子衝去。
從窗外往裡望,還真是沒人。
霍燁大着膽子,一腳把門給踹開。
“老大,林棟似乎跑了,屋裡的竹牆上,還給你留了一行字。”幾分鐘功夫,霍燁在裡面喊道。
“喔?我去看看!”水均一皺眉,帶着化勁高手們,緩緩步入屋內。
屋子的客廳裡,赫然有一排豎着寫的字。
“啥意思,沒看懂啊。”衆人圍着瞧,一個個臉色茫然。
“笨蛋,我來念,”霍燁無奈道,“水窮滄海畔,均輸利其事,一感平生言,是時正忘哉,驢罪真不厚……是首亂七八糟的藏頭詩嘛,連起來就是‘水均一是驢’!”
識破了牆上的玄機,霍燁挺得意。
沒料到,迎接他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混賬東西!”水均一擡起手掌,眼中涌動着怒意。
“敢辱罵長官?!你這是找死啊!”旁邊的人,也不約而同的,給了霍燁幾下子。
“林棟!你以爲你逃得了?”水均一目光冰冷,“今日我們精英彙集,誓要送你歸西!”
他的話剛說完,一股輕微的震動,就從地板下傳來。
下一刻,爆炸和火光幾乎將竹屋夷爲平地。
我站在遠處,不禁搖頭嘆息。
這幾位一定沒關注本地新聞,也就在前兩天,本地一家制作煙花爆竹的工廠,蹊蹺的不見了幾桶火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