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小白和修傑小吵之後,兩人兩天都沒說話。連姚晴都看出了兩人的不對勁,向小白詢問,小白只是擺擺手,繼續悶頭做題。
直到兩天之後,修傑實在是忍不住,如果自己若是不做出退步,依小白的脾氣想要搭理自己不知得到猴年馬月。於是一張字條悄悄從後面傳到前面去……
小白也是很鬱悶,本來就是修傑莫名其妙,難道還要自己主動去和他說話嗎?都兩天了,這傢伙想什麼啊……
“小白,小白……”姚晴輕聲呼喚着小白,小白轉過身對姚晴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姚晴順手將一張字條塞進小白的手裡。
小白心兀得一跳,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哼!某人還是撐不住了吧!
“我要是不主動和你聯繫,你就準備一直不搭理我了是吧?”
小白眉毛一跳,提筆一揮,“那你以爲呢!就是你胡亂發脾氣!”
不多時紙條再次傳回來,“好了,我的白大小姐,我錯了,你饒過我吧……”最後還畫了一個苦臉。
小白嘿嘿一笑,“這還差不多……看你平日表現還可以,這次就寬恕你一次吧。”
小白以爲這就算和好了,結果字條卻再次傳回來,“爲表小的忠心,晚上請你吃飯吧(不要拒絕)”
這下小白倒是有些無語了,不過就是小打小鬧而已,至於麼……不過既然主動相邀的話,何樂而不爲呢?畫了個笑臉重新傳了回去。
終於歸於寂靜,姚晴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當下與小白玩笑道,“小白,我這信使也不好當啊,哪天和修傑談談,給我開點工資吧!”
小白真是沒想到姚晴這麼恬靜的女孩居然也會說出這種俏皮話,當下嘴角抽搐,訕訕答應。
那天修傑請小白吃加州牛肉麪,這還是小白第一次,所以吃了半碗多,相比小白平時的飲食,算是頗給修傑面子了。
看着小白滿足的樣子,修傑感到很開心。小白真的很清瘦,蒼白的臉色,文弱的氣質,真的讓他有種心疼的感覺。只可惜面前的女孩心中卻只有那一個男人,想及此,修傑的眸子不禁略微黯淡。
低着頭,輕輕地敲下了三個字“好吃嗎”,然後輸入那串早已熟記於心的號碼。
嘀——嘀——
小白停下手中的筷子,心中正好奇,平時除了系統,還真沒有人給她發信息。
打開短信後,看到上面的文字,小白豁然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睜大着望着修傑。
修傑把手從下面拿上來,晃了晃手中漂亮的手機。其實這也是他忍不住和小白言歸於好的原因之一,這部手機是他和老爸談了數次才得來的,拿到手機後第一個就想告訴小白,只可惜當時和小白都在氣頭上,盼望着能主動和自己和解,結果最終還是自己忍受不了,率先服帖。
“這個手機是我從老爸那磨蹭好久纔到手的,手機號已經發給你了,以後有什麼事就聯繫我。”說完修傑低頭再次把玩着手機。
“嗯。好啊。”小白將修傑的手機號存至聯繫人,然後對着修傑粲然一笑。
自那之後,修傑便時常用短信給小白髮個俏皮話笑話之類,另一邊的小白總是被逗得嬌笑不止。
不得不說手機是一個增進溝通交流感情相當不錯的方式。煩悶的時候可以隨時找一個人聊天,開心的時候可以隨時找一個人分享,無助的時候可以隨時找一個人求助,想你的時候可以隨時找到你……
這個學習小白和修傑在一起的時間特別多,無論是值日還是週末總會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從平淡如水到如今的金蘭之交,兩個人的瞭解也越來越深。
某一日小白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一直以來給小白打電話的除了家裡就是銘哲,所以這個電話讓小白十分意外,修傑。
“小白,你有時間嗎,出來陪我吃個飯好嗎?”修傑的聲音十分低沉。
“呃……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心情不太好,想找個人聊聊。”修傑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
“好吧,你在哪呢?”
“你樓下。”
“……”
這着實讓小白十分震驚,換好衣服後便衝出去,果然看見修傑在狹窄的衚衕盡頭朝這邊張望着。
兩人隨便找了家冷飲店,修傑的面色陰沉,顯然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小白倒是比較意外,這個平時樂觀開朗的活佛也會不開心嗎?在小白的印象中,修傑雖然看起來比較穩重,但天性還是十分幽默的,以至於長期與他並肩的小白都被薰陶不少。這如今是發生了什麼呢?
“你沒事吧?我看你好像不太對勁哦……”小白瞟了一眼修傑,咬着嘴脣率先開口,不然她怕修傑會一直沉悶下去。
修傑卻露出一抹苦笑,轉了轉手中的檸檬茶,吸了一口,才幽幽道,“小白……算了,沒什麼,你就在這陪我做做就好。”
小白卻一挑眉毛,“你都把我叫出來了,結果就和我說陪你做做,太不把我當朋友了吧!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啊,也許我能幫你呢?”
修傑看了一眼小白,隨即收回了視線,“你幫不了,誰都幫不了。有些事情壓在心裡很久了,不知道爲什麼就想到了你,但是說了又有什麼用?”
望着如此消沉的修傑,小白的心裡很不好過,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肯定不小,而且對修傑打擊很大。
“你就說吧,總比悶在心裡好,而且你知道我這人嘴巴還是比較嚴的,不會到處亂說的。”
修傑也勾起了脣角,“嗯,正因爲如此,我纔沒找那些八卦女生。”
小白調整了一下姿勢,俯身吸了一口果汁,嘴裡含糊道,“說吧。”
修傑瞧着二郎腿,一手疊在腦後,以後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是在組織着語言,半晌才聲音才低沉地響起。
“其實不該說的,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些都是家裡的事情,不過壓在心裡很久了,很累……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家的背景,我爸工作還不錯,是個部門科長。但是男人太厲害了,就不知足,我媽那麼漂亮,他都不知足。”說道這裡,修傑的眼中閃過一瞬寒芒,看得小白不禁心頭一哆嗦,趕緊低頭喝果汁。
那一縷情緒轉瞬即逝,修傑繼續道,
“其實我說道這裡,你也大體能聽出我家的問題了。
所以我特別討厭我爸,也特別同情我媽。我媽那麼漂亮當初怎麼就嫁給我爸了呢,現在受這種氣!”
小白仍然咬着吸管,順口說了一句,“你爸爸有魅力……”
修傑卻突然輕笑了一下,“嗯。他的確挺厲害的,說實話我也很佩服他,起碼我就比不上他,所以有時候他也瞧不起我,認爲我沒出息。當年他高中的時候特別厲害,成績都是數一數二的。高考那年考的也特別好,原本是能進北大的,結果他的戶口不在本地被揭發了,所以最後被D大一所二流學校錄取了,畢業後被分配到E地,後來又出了一些事情,最後纔來到Z鎮。
我媽在這些年裡幫了我爸不少,可以說,沒有我媽哪有我爸的今天,可是他還不知足……”話到這裡修傑不禁搖了搖頭,然後端起檸檬茶深深吸了一口。
“呃……你爸的確挺過分的……”小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事情她也沒有經歷過。
“你就不奇怪爲什麼我家在本地,週末還總去學校嗎?”
見到小白點頭,修傑冷笑了一聲繼續,“我不喜歡呆在家裡,只要他
們倆個在家總是會吵架,哪怕一丁點的事情都能燃起戰火。我也曾經幫我媽和我爸對峙過,當然肯定沒有什麼好結果,也被甩過巴掌。我甚至曾經和我媽說過,讓她和我爸離婚,可我媽卻說她不想讓我沒有爸爸……”
修傑的情緒有一點激動,停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後來,我和我媽說等我能夠獨立時,就帶她離開,離開那個惡魔……
至於今天,我爸又把我媽打了,所以我心裡很難過……小白,不能保護至親的人,那種感覺很難過……”修傑的拳頭上青筋畢現,微微顫抖……
“好了,修傑,你不要太生氣太自責了。你現在還小啊,雛鷹還沒長好翅膀呢。我相信你的能力,將來有一天你會比你爸爸更優秀的。”小白一瞬不瞬地盯着修傑,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
修傑這才緩緩放鬆神經,然後突然有些不自在的尷尬道,“讓你見笑了,這些事情不應該和你說的。”
小白倒是毫不介意,伸了伸懶腰,“沒有啊,我覺得你也是信任我才和我說這些,我很開心的。不過,我比較笨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其實呢,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吧,純幸福的家庭也不多的……”
接着小白給修傑講了一些關於自己的故事,算起來小白的成長也算是一部辛酸史了。
被小白吸引了注意力,聽着小白的成長經歷,修傑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常常失神被憂鬱籠罩的女孩原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個沒有童年的女孩兒,一個沒有朋友的女孩兒,一個擁有傳奇哥哥最終又不得不捨棄的女孩兒,一個獨在異鄉卻備受歧視的女孩兒……算起來,自己和小白相比,卻是要幸福許多。
看着你蒼白的容顏,我忍不住想要將你擁進懷裡。—— 霍修傑
兩個人聊了兩個多小時,每個人喝了若干杯冷飲,也不用再吃晚餐了。最後彼此離開的時候,都生出了許些先前沒有的情愫,這種情愫源自對彼此更深的瞭解和信任。
光陰荏苒,單調的週期生活持續的二十週之後,這個學期便進入尾聲——期末考試。
這次考試對於小白來說分外重要,前幾次月考都穩步地保持在第五左右,而這一次至少也要擁有這個成績才能重新贏得青睞。這是一個人文的世界,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從來不稀缺。唯有強者纔有資格去傲視一切,這也是一個人奮鬥的意義,誰願意匍匐在他人的腳底,任人踐踏,任人宰割?所謂生物的智慧,不論是動物還是植物,本質上都還是一樣,都是要有向上的姿態,積極的心。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有些人跌倒了,爬起來,又跌倒了,再跌倒許多次後再也沒有勇氣爬起而已,不是沒有力量,只是失去了前進的信心。
過去在學習上一直如魚得水的小白,在進入如今這樣一個競爭激烈的大環境中,算是遇到了所謂的挫折。挺過去,晴空萬里;停下來,四面楚歌。
小白並非糊塗之人,所以在這個學期的最後爲自己交上了一份堪稱完美的答卷。結局也非常滿意,第二,甚至遠超小白的預計。
喬老師自然也是眉開眼笑,小白在其眼中的重量值也是節節攀升。再次恢復了那副小白初到一班時和藹可親的模樣。
“小白,這次成績非常好!老師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就此埋沒!”一邊說一邊笑拍着小白的肩膀。
經過一年的相處,對於喬老師的一些性情小白也是略有所通,當下到沒有初來時的興奮,微微一笑,“這次也是僥倖,以後還會繼續努力。”
喬老師卻不以爲然,“這也是你的實力,雖然習曉露他們發揮的確有些失常,但是真正將來高考的時候,誰也不會管你是超長還是失常,看的還是那一紙成績。所以小白你不要小看自己,老師一直對你都是很有信心的,你很有潛力,好好發掘,將來肯定不會差!”
小白保持着微笑向老師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得到老師的准許後便轉身往教室走去。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感動多一些,還是嘲笑多一些。在這樣一個體制下,成績定天下,你成績好的時候,我把你捧上天;你成績不好的時候,我將你踹下地。當然像陳婕和衛昊這種能力型人才除外,他們即便是成績沒有那麼耀眼,但是依然會得到老師們的垂青,因爲他們將來必然會是同齡中的佼佼者,甚至即使是現在那麼榜上有名的人未來不一定會比陳婕這種人混的光鮮。
過去的小白一直是順風順水,在學習這一方天地始終站在高處,享受着別人的羨豔。高一這一年的經歷讓小白像一條拋物線一樣從一端墜到最低點,再一步一步的重新爬上高端。隨着成績的起伏,周圍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在隨之變幻。正是周圍情感的變化,讓小白逐漸放棄曾經平等博愛的幼稚幻想,你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就要有取得對應的資格。真正愛你的人也許不會因爲你的落魄而落井下石,但生存在這個社會上,愛你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只有拿出讓別人心悅誠服的實力,才能讓別人看得起。
對於喬老師的表現,小白並沒有太大的排斥,喬老師只是尊崇了這個規律而已。對於同學對喬老師這種做法的不滿,小白只能說,他們,還不夠成熟。的確,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着最天真的幻想——應該充分相信這個世界是光明的,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團結友愛互助是理所應當的——這個年紀的人都是正義的化身,人間的天使!如果小白沒有經歷過那麼多人情世故,或許也會和他們一樣一笑解千愁,陽光而自信,但畢竟親身體驗過,久而久之,也能夠接受這個社會的現實。
高中的期末並不意味着假期,因爲總是要補課。不過經歷了一個學習的奮戰,幾乎所有同學都會在考試結束後選擇釋放一兩天。因而小白意外地接到了銘哲的邀請,週末的傍晚去政府廣場玩。
第一次被銘哲邀約,小白心情異常激動。爲了能夠給銘哲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尚還不會化妝的小白只能在自己的頭髮上下功夫,到髮廊簡單地將頭髮拉直。可惜小白的運氣實在是好到讓人無語,給他做頭髮的大男生也是和小白一樣好走神的孩子,他走神不要緊,小白就很遭殃,額頭不經意被直板夾狠狠地燙了一下,小白怨怒地瞪了他一眼,男生訕訕地笑了笑,最終店老闆看不過,親自給小白做了頭髮,但是錢還是要照收的。
小白看着鏡子裡格外飄逸的短髮,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也不再和老闆計較,若不是今晚有約,一定不能輕易算了這破相之仇。
那一天銘哲像往日休息時一樣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閒裝,人本來就英俊,被休閒裝斂了些銳氣,倒是顯得雍容懶散一點。
廣場總是很熱鬧,一眼望去黑壓壓地都是人,小白本不喜這種喧鬧的場所,不過既然是銘哲選擇的,自然也不好拒絕。
銘哲帶小白四處轉了轉,不過廣場上的設施多數都是爲小孩準備的,小白這麼大了實在是不太合適,雖然銘哲中途曾調侃小白,說在自己眼裡小白也就適合玩這些玩意兒,當然這句話得來的肯定是小白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最後銘哲帶小白來到了旱冰場,小白以前沒有玩過旱冰,雖然很羨慕但是隻能十分羞赧侷促地表明自己不會這麼高級的東東。
銘哲倒是不以爲意,揉了揉小白幾乎要飛起來的頭髮,笑着嚴明自己可以教她。
兩個這才租了兩雙旱冰鞋。
銘哲的旱冰技術很好,事實上,他在任何體育項目上都很好……
小白就很悲催,平衡能力奇差的她只能保證自己不倒,因爲她會騎單車,
所以保持不倒就和在單車上不倒是一個原理,只是從前後輪到左右腳的差別。但卻不能行一步,稍有異動身體就有四仰八叉的衝動。於是小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銘哲一路如風般地滑行很遠……
另一邊,銘哲滑行一段距離後,轉身看着小白,發現小白正努力地維持着腳下的平衡,眼神無助而渴望地看着自己……
搖了搖頭,銘哲再次風馳電掣般來到小白身邊,牽着小白的一隻手,帶着小白龜行般向前。小白的手很瘦,五指修長,指骨清奇,握着這隻凹凸的手,雖然不似傳說中的柔弱無骨,卻有另一番韻味。
小白在銘哲的帶領下腳下也是虎虎生風,但是一旦離開了銘哲便是寸步難行……
看着小白一陣樂不可支一陣愁眉不展的樣子,銘哲覺得十分有趣,摸了摸鼻子,突然對一邊在他帶領下咯咯嬉笑的小白說了一句話,“小白,你真可愛!”
小白正體驗飛馳的快感呢,被銘哲突然的話語也是驚了一驚,隨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還擺了一個V字手型,“那是自然!”
銘哲的手依然留在鼻子上,下一句卻讓小白的表情瞬間僵硬,“我是說,笨的可愛……”
腦袋反應的半晌,小白才跨下臉來,陰沉沉地嘟囔了一嘴,“那我是第一次嘛……”
“我已經帶你好久了。我第一次的時候沒有人帶,二十分鐘就可以自己走了。”銘哲轉過頭對小白“歉意”地笑道。
小白瞬間有種掐死身邊這個怪物的衝動……
玩了半個小時後,銘哲和小白便將旱冰鞋送了回去,原因是小白的體力不足,快要虛脫……
銘哲結賬後回來臉色頗爲古怪。
小白忍不住詢問,“怎麼了?”
銘哲吸了口氣一抿嘴脣,臉頰上的酒窩再次深深地陷下去,做出一副頗爲無奈的模樣,“這裡離我家比較近,剛纔碰到鄰居熟人了,還看你呢,估計我回去得好好解釋解釋了……”
小白的嘴角瞬間抽搐,那你怎麼還選擇到這裡啊!心中怒吼道。表面上尷尬地扯了扯嘴,也沒說出什麼來。
不再停留在旱冰區,兩人悠閒地向廣場中心走去。話說兩人能想到來廣場約會,自然也不乏別人也有同樣想法。這一路兩人對於逐漸壯大,最後玉生、海濤、燁奇甚至連陸智楠都撞在了一起,還有一些其他十五班的女生,名字小白已經記不大清了。
一衆人各抒己見,最後所有男生都涌向了籃球場,女生則騎男生的單車遛彎。銘哲將自己的單車交給小白,把小白交給那幾個女生照顧,自己便追上一衆男生談笑離去。
小白騎着銘哲的單車悠悠地繞着操場一圈圈轉,想着銘哲每天都會騎着這輛單車,小白的臉頰不禁有些發燙,思緒也有點飛揚……突然一道急速的身影向着自己飛馳而來,小白還來不及喊出聲,就被一個倒滑旱冰的超級旱冰手給撞飛了出去……
小白被撞出了五米左右,銘哲的單車直接砸在自己的身上。頭上傳來的眩暈已經讓小白忘記了哭泣,片刻後,頭腦漸漸清明才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痠軟疼痛。
“哎呦……”小白嘗試着起來,身上卻被自行車壓着動也動不了,視線裡有個模糊的高個男生似乎在趴在自己面前看,從衣服的顏色,小白能辨別出來就是那個撞自己的男生。
小白其實很想罵他,“你沒長眼睛啊……”,但後來想了想,他當時是倒着滑旱冰的,眼睛長在前面,也沒長在後腦勺上……最後緊緊地皺着眉頭,吐出了一句話,“你看什麼啊,我還沒死呢,你倒是把自行車拿一邊去啊……”
男生這纔回過神來,趕緊把自行車搬開,然後將小白扶起來,剛剛準備站起,小白便發現膝蓋根本直不起來,那裡脫去了一大塊皮,雖然沒有流什麼血,但是顏色已經開始變深了。
男生扶着小白,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巧啊……”
小白比這個男生還無語,那麼巧?我怎麼知道怎麼那麼巧啊!算起來今天可真是出師不利,燙了額頭,還來了一場小型車禍,更無語的是還是人撞車,人沒事,把車撞翻了?!想到這裡小白不禁扶額……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那個、那個……要不送你去醫院看看吧……”男生很緊張。
在廣場邊的甬路上做了一會兒,臉色雖然煞白,但是腦袋已經清醒過來了。小白對男生擺了擺手,“沒事。你回去吧,我坐一會兒就好。雖然看得出來你是個旱冰高手,但是也得注意點啊……我還算好的,要是別人,賴上你看你怎麼辦……”
男生捎了捎頭,看樣子年齡比小白大不了多少,“小妹妹,這事是哥哥做的不好,你別介意啊,我以後一定注意,那我先走了哈!”說完一溜煙,蹬着旱冰鞋,幾步就沒影了。
小白在甬路邊上靜坐了一會兒,就看到騎了一圈再次過來的女生。趕緊招手讓對方過來,然後大概說了事情的女生。
女生聽得一驚一乍的,讓小白先坐這,她去找銘哲。
小白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天空,一時間有些無語,這第一次和銘哲出來玩就出這麼些事,真真讓人很崩潰啊……
銘哲的速度驚人,女生離開沒多久,銘哲就衝了過來,看到速度不下於羽鵬吧……
“怎麼這麼不小心?傷着沒有?”銘哲的眉頭緊皺。
“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不好意思,你的自行車也摔的不輕……”小白將長褲放下遮住了膝蓋,順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自行車。
“自行車重要還是人重要?”語氣略有慍怒,眉心依然沒有舒緩的跡象。
銘哲對着身後的衆人交代了幾句,然後轉身扶起小白,“好了,今天也別玩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銘哲騎着單車,後座上小白俏臉羞紅地拽着銘哲的衣衫。銘哲一邊快速地在夜色的街道下飛馳,一邊歉意地道,“小白,對不起……只是想帶你出來放鬆一下,我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關係。意外嘛,誰也阻止不了的。”小白輕聲解釋着。
小鎮本就沒有多大,銘哲騎車的速度又極快,幾分鐘就把小白送到了宿舍樓下。
銘哲將小白抱下車,在小白還沒反應過來時,立刻俯下身掀開了小白受傷的左腿,眉頭微皺,旋即舒展開,緩緩起身。
“還好,只是破皮,沒有流血。回去好好養一養,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你這小傢伙真不讓人省心,以後不帶你出去玩了……”銘哲溫柔地揉了揉小白的直髮,內心卻隱隱現着一絲心疼。
小白卻突然急道,“別啊!意外嘛……也不是每次都會遇到……”
看到小白着急的樣子,銘哲的眼中浮現笑意,“好了,以後再說吧。現在你好好回去躺着,臥牀休息,知道了嗎?”
被銘哲一瞬不瞬地盯着看,小白的臉不由得再次燒起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銘哲這纔將視線移開,輕輕撫着小白的腦袋,片刻道,“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
小白靜立一會兒,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向過道深處。
看着小白跛腳地背影,銘哲的眼中閃動着一絲掙扎,最終歸爲寂滅……
在小白揮手進入大門後,銘哲也轉身踏上單車離開。沐浴着星輝,銘哲疾馳在略顯冷清的街道上,淡漠地臉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漆黑的瞳仁映出空洞的世界。
銘哲,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