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宿舍,大灰一把將王小帥摁倒在牀鋪上,掐着他脖子吼道:“你打探的什麼消息!害死小爺我了!”
衆人把大灰拉開,王小帥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脖子:“劇情不是這樣的,我是被毒死的,不是被掐死的,要尊重歷史,別瞎改。”
嘯海緊接着說:“到底咋回事,慢慢說。”
大灰兀自唬着臉:“你把我的羊排,三文魚給我吐出來。”
王小帥兩手一攤:“吐是吐不出了,拉出來的你回收不?”
大灰氣不打一處來:“ 502室,進門左手邊,靠窗,上鋪,蚊帳裡掛着小虎隊的海報。沒錯吧? ”
“沒錯啊。”王小帥說。
大灰急道:“沒錯個屁啊!這是楊翠霞的牀鋪嗎?”
“不是她還能有誰?”王小帥還是很堅定。
“喬猴!”大灰漲紅着臉大叫。
喬猴都認識,那是王小帥他們班出了名的“恐龍”,就是比猿猴毛少點,老家周口店。
這樣的話,大蔥那天送過去的信自然是塞到了喬猴的枕頭底下。
王小帥撓着頭:“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啊?我是從小莉莉那兒打聽到的,那是我姐們,關係不一般,不可能騙我。大蔥,你是不是塞錯地方了?”
大蔥一急,也不打坐了:“你別推卸責任,我辦事牢靠着呢,肯定是你的環節出了岔子。你那小莉莉看你打聽楊翠霞的牀鋪,吃了醋了,拿喬猴來捉弄你,指定是這樣。”
大蔥的分析看似很有道理,但隨後王小帥又說當時跟小莉莉說清楚了是大灰要打聽楊翠霞的,這事又陷入了謎團。
大夥其實並不關心怎麼搞錯了牀鋪,而是大灰剛纔在931的這個晚自習是怎麼熬過來的。
在我們的軟磨硬泡下,大灰很痛苦地招了:“我一進教室就看到楊翠霞了,小帥給我佔的位置相當不錯,遠近合適。按照大蔥的建議,我坐下癡情地看着她。在我灼熱的目光聚焦下,她察覺了。一開始兩腮微微泛着紅暈,後來竟緊張得有點坐立不安。這令我始料未及,跟那天在樓下衝我吹鬍子瞪眼,大呼小叫判若兩人。”
小祝子插嘴道:“什麼原因?”
大蔥說:“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沒有思想準備,被人注視,被人愛總是甜蜜的。”
大灰接着說:“最後我以爲她就要崩潰,就要屈服在我的牛仔褲下之時,旁邊不知何時坐過來一個人,拍了我一下,說:'輝哥,你的信我收到了。'”
衆人不問也知這個人便是喬猴。
大灰大大喝了口水,繼續說:“看着此女門牙上的韭菜,哥們我當時就暈了,問:‘我什麼時候給你寫信了?'喬猴故作害羞,說:‘其實人家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是什麼女神啦,你說得我太好了,我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這幾天我都被幸福籠罩着,心情比以往都要好,胃口也隨之大好。'她說到這兒,我隨即打斷說:‘你晚飯吃韭菜了是吧?'喬猴拍着手,蹦起來:‘輝哥,這麼快我們就有默契了,我,我真是太激動了。自從收到你的信之後,我整個人變自信了。以前,你知道我們宿舍的都怎麼取笑我嗎?說我小時缺鈣,長大缺愛,死了缺拜,入殮缺蓋。太損了。現在我可以揚眉吐氣了,讓她們一個個閉嘴。'我立馬叫她打住,說:‘你也可以閉嘴了。再往下說,我他媽都快要吐了。'喬猴沒完沒了又說:‘對,現在我們兩個都不要說話,別打破了這個美妙的時刻,我們靜靜地享受其中,此時無聲勝有聲。嘻嘻!'我胃裡一陣搗騰,感覺都到喉嚨口了,一口氣逃了出來。”
大夥樂得都直不起腰。
大蔥說:“大灰啊,你前世肯定糟蹋了不少良家婦女,今世當有此劫數。”
大灰一下撲到大蔥身上:“你這妖道,肯定是施了什麼魔咒,老衲跟你拼了。”
大蔥掙扎道:“我早說了這是段孽緣,你還不信,怎麼樣?應驗了吧?不服高人有罪啊。”
嘯海說:“大灰,大蔥說的也有點道理,佛家也講究個因果。你想啊,三國時期,江東有二喬,那是美若天仙,傾國傾城,可你怎麼就攤了這麼個姓喬的?”
我接着說:“對啊大灰,你是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你屬於我們宿舍先富起來的一份子,平時要仗義疏財,廣結善緣,切忌爲富不仁,欺壓良善。”
大灰很窩火:“靠!怎麼說得我像土財主似的。”
大灰的第一次壓根就算不上戀愛的戀愛就這麼無疾而終了,來也匆忙,去也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