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學年的第二學期,學習任務陡然加重。但對於我們宿舍來說,不管怎樣,娛樂永遠是第一位的。就讓暴風雨來得再猛烈些吧!
給女生起外號,搞點惡作劇,朝女生吹口哨,臥談會的黃色段子,追漂亮美眉。如果沒有這些,生活將如何繼續?
老滕在講臺上噴着唾沫星子說:“這個學期我們很多技能課將迎來等級考試。算盤,英文打字,點鈔等等。很多同學的神經還沒完全繃緊,這怎麼可以?時不我待啊同學們。”
小祝子站起來插嘴道:“老師,神經繃太緊要得神經病的。”
“你給我坐下!說的就是你們317的六個人。看看你們,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書是給我念的嗎?整天窩在宿舍裡幹什麼?那麼多空餘的時間你們都在幹些什麼?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我是懶得搭理你們。靠盯是盯不好的,管也是管不好的,貴在自覺!”
斃狗接着說:“你不是讓我們保護好她們女生嗎?學習是次要的。”
“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了?保護好她們35個是你們的首要任務,不是讓你們放棄學習。我講過的話你們都不能領會中心思想,你說你們能讀得好書嗎?”
大蔥倏地站起來:“那咱的任務也太多了,壓力也太大了。”
“人怎麼能沒有一點壓力?壓力就是動力。人還要有夢想,不同年齡段有不同的夢想。我記得我在六歲的時候跟我爸說:‘爸,我都六歲了,還沒去過大世界’……”
我站起來打斷老滕:“老師,我都十九了,還沒去過五樓女生宿舍。”
三月的天,春寒料峭,乍暖還寒。上午九點多了,大灰仍躲在被窩裡不肯出來。
大蔥推了他一把:“起了起了,這麼好天氣不逛街都對不住太陽公公。”
斃狗說:“你叫它公公就已經對不住人家了。”
大灰翻了個身,嘴裡罵罵咧咧:“靠!你個老道,我正夢見毛片裡的鏡頭呢,你看你這吵的。我都可憐到只能在夢裡想這些事了,作孽啊作孽。難得雙休日,就讓我睡死在毛片裡吧。”
大蔥索性把大灰被子掀了:“我再不弄醒你,你他媽都快畫地圖了。”
“這種地圖也屬於某種行爲藝術範疇,還是抽象畫類型。畫吧畫吧,一切非主觀的行爲,主會寬恕我的。”大灰伸了個懶腰,穿衣起牀,“那三個哪去了?”
“嘯海和斃狗去教室泡妹妹了,小祝子去親戚家了。”
“靠,敗類!這倆貨有傷風化啊。噯,咱等會上哪去啊?”
大蔥說:“工農新村附近新開了家大型商場,是什麼市百七店中原分店,去過的說不錯。走過去也就二十分鐘。”
“什麼不錯啊?營業員小姐不錯?”
“愛去不去啊。”
“得,閒着也是閒着,去看看營業員小姐去。”
路過包頭路,恰巧趕上某美容店的員工在店門口集結。一幫小女人低領、短裙和着音樂在做操,也好像是在跳舞,總之沒明白。駐足圍觀的人不在少數。
大灰說:“這是幹嘛呢?她們怎麼也做操?”
大蔥回答說:“這是做廣告呢,展示精神面貌,勃勃生機。那幾個長得倒還真不錯,咱看會。”
說完三人就往人堆裡擠。別的事咱一般都漠不關心,美女當前,哥幾個向來力爭上游。
大蔥小聲嘀咕着:“嘿,穿成這樣還彎腰踢腿,連蹦帶跳的。”
大灰說:“再蹦下去,那氣球都快從裡邊跳出來了。”
我隨後說:“你盼的不就這個嗎?這叫做走她們的光,讓大夥看去吧。”
三個人直看到她們收工進屋才意猶未盡地離開,畢竟秀色可餐嘛。最主要的是那兩隻眼睛爲我們無償服務了這麼多年,關鍵時刻做主人的不提供一點福利,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你說是不是?
大蔥的脖子還是一下別不過來,邊往前走道邊扭頭盯着人家美容店。一個沒注意撞上前面一個大姑娘!
大蔥一慌,道個歉,賠個不是,那是自然,可總得解釋一下吧?否則這圖謀不軌的嫌疑是免不了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意欲何爲?不是掏包的就是佔便宜的。
正準備接受一頓唾沫星子的攻擊,沒想到那大姑娘莞爾一笑,徑直走了。
這一笑,徹底把大蔥給閹割了。
商場的確夠大,好幾層,帶自動扶梯。
大灰站在電梯上,攤開雙手,閉着眼,忘情地喊道:“上上下下的享受。”
大蔥推了他一把:“公共場合,注意影響。”
“上海三菱電梯。”
“靠!”
“大蔥,咱都轉了兩圈了,好歹也買點啥回去。”
大蔥環顧左右櫃檯,逮什麼說什麼。看到珠寶櫃檯,大蔥豪氣雲天:“將來我結婚,給老婆買戒指得雙份的。”蛋糕櫃檯前,大蔥又說:“老婆生日,蛋糕起碼雙層,最好是多層,還帶電梯的。”內衣櫃臺前,大蔥大手一揮:“這玩意,我要一口氣讓她戴四個。”
“大蔥,那是母豬。”
最後,大蔥買了包茴香豆邊走邊吃,還不時把豆子拋向半空,仰頭張嘴去接,盡顯流氓本色。
回去的路上,大蔥讓一中年婦女拽住:“這位小兄弟,來來來。哎喲,你這臉上的粉刺蠻嚴重啊,今天你碰上我就算有福氣了。”
說完,那身着白大褂的婦女從包裡拿出一盒東西,對大蔥說:“這是我們家祖傳秘方研製的皮膚病藥貼,對治療粉刺,痤瘡,青春痘特別有效。”
我把大蔥拉到一邊,:“騙錢的,甭搭理她。”
大灰也說:“沒錯,江湖郎中不能信。”
大蔥白了我們一眼:“這青春痘擱你們臉上試試?你們就不這麼想了。”
嘿,孫子,油鹽不進啊。
那賣藥的一看大蔥有意,接着說:“小夥子,我看你這底子不錯,要沒這青春痘啊,你絕對是個帥小夥。”
大蔥得意地聳了聳肩。
賣藥的繼續說:“只要每天晚上臨睡前貼在臉上,半個小時即可。就跟女的做面膜一樣,方便得很。”
大蔥問:“多少錢?”
“一個療程120塊錢,看你這程度……”
沒等賣藥的把話說完,我又把大蔥拉一邊:“你這程度肯定晚期了,治也不管事了,別糟踐這錢。”
大灰又調戲上大蔥了:“沒錯,肯定晚期。不過大蔥你放心,咱兄弟五個會看着你閤眼的,到時儀式全部按照道教的規矩辦。”
“滾!”大蔥朝大灰屁股上踢了一腳,轉過身跟賣藥的說,“你看得幾個療程?”
“至少三個療程。”
“400塊,給四個療程。”
“痛快,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