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無故事 八十一、小結會（下）
孫喜玉坐到我的身邊，面帶歉意地說：“老才，有空你和紅梅說一聲，今天我真的不是針對她說的那些話，她這樣一激動，到顯得我不合適了。我搖搖頭，說：“別在意，也許是她誤會了。”“我在意什麼，該得罪的也得罪了，還有啥可在意的。”孫喜玉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彭葦事前曾跟我說過孫喜玉與韓風清的事，我也許真的會爲他的行動產生一些好感，但現在，我什麼感覺也沒有。他們做事都有目的性，可這些與我又有什麼干係呢？再說，生氣的是郝紅梅，又不是我，何必跟我說這些？我低着頭，看着桌面，嘴裡胡亂地應付着孫喜玉。後來，阿江，小郝，韓風清，孫建軍等人也都湊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着剛纔孫喜玉與張國榮、郝紅梅之間的事，開始大家還都壓着嗓音，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沒有人理會正在發言的王永強。我偶爾擡頭時，看見皺緊眉頭的董老師，心裡莫名的快意。那時，彭葦低着頭。
“紅梅，過來。”小郝喊了一句。我擡頭，果然是郝紅梅又走進實驗室。聽到小郝的招呼，她遲疑了一下，走過來。想起剛纔的情形，我不由又看了她一眼，目光正和她相對。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那麼激烈地爲張國榮張口袋，想想開會前，自己還好心地爲她考慮，卻換來這麼一種情形，就有些壓抑不住心裡的煩躁，我站起來，從她身前走過去，小郝在後面招呼了一聲，我也沒有加以理睬。
走到大槐樹下，我有些茫然，一時竟不知道何去何從，心裡的煩躁鼓動得我有些心神不定，甚至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場架，痛痛快快地發泄。我點燃一根菸，靠着大槐樹，聽見有人從實驗室出來，我不願和他們照面，就走了幾步，來到教室前的楊樹下面。走過來的是張英和孫建軍，兩個人徑直去了教室。接着是小郝和阿江，然後是韓風清和孫喜玉。
“散會了？”我皺了下眉頭。
我想到彭葦，剛纔在實驗室裡低着頭的女孩，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種情形出現吧？看到這些，還會在乎那個“優”嗎？何苦啊！我有些怏怏不樂地走向教室，教室裡靜悄悄的，學生都在認真地看書。我順着教室繞了一圈，順便解答了學生的兩個問題。走到劉鳳利原來的座位，看着空空蕩蕩的位子，心裡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門開了，郝紅梅面無表情地走進來。看見她，我剛剛好一些的心情又向下沉，等她進來，我不由自主地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我停下來，把身子靠在門框，努力壓了壓心裡的不快。轉過身子，恰好與郝紅梅的目光碰到一起，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過來。她無聲地走過來，我沒有再看她，直接走出教室。我走到楊樹下面，把腳步停下，我沒有回頭，但我知道郝紅梅跟了過來。我靠着楊樹，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地面，好一會兒纔開口，“今天表現怎麼樣？挺勇敢挺英雄，是不是？”
“我知道自己有些衝動。”郝紅梅第一次用這種怯生生的語氣說話。
“是嗎？話說得挺輕鬆的，嘴一張就出來了，剛纔的理直氣壯哪去了？”我扭過頭，盯着她，“散會了？”
“沒有，不過屋裡也沒有人了。”
“本事啊，把好好的會攪到這份上。”
“今天是我不對，但我說的大部分也都是事實啊，他憑什麼這麼否定咱們？”
“你進去，小郝沒有跟你說什麼？”
“沒有，她說了幾句，我根本沒有聽。”
“好本事，好本事。”我氣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冷冷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我長長吐了口氣，“你以爲咱們倆還有交流的必要嗎？”
“我都說了我不對了，你幹嘛還不依不饒地？”郝紅梅帶着哭腔，卻又有些不甘地說。
“既然你說你不對了，我問你一句話，你說說你到底哪兒不對？”
郝紅梅低着頭，半晌也沒有開口。
“你剛纔說什麼？你做的大部分是事實？”
“就是。”郝紅梅倔強地說。
“在你認爲，一定是孫喜玉在無理取鬧吧？我不想說咱們工作到底如何，又該如何介紹，我只想問問你，今天孫喜玉的話是針對你說的嗎？”我看着郝紅梅，她一言不發，“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他的話觸犯了你的虛榮心，讓你在衆人面前丟了面子？這種事是萬萬不能發生在你的身上的是不是？在張國榮和孫喜玉之間，你大概覺得應該支持張國榮，對吧？因爲他和你的關係更好，他的話更符合你的口味，更能滿足你的心裡。他孫喜玉算什麼，竟然說出那樣的話？”話說到這兒，我不由狠狠地加了句：“不過，你在這裡面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