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命地說:“你借我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瞿銘眼神向一旁偏了一偏。
顧琪認命地跟過去。最後一次吧,以後也沒什麼交集了,更何況她爲人一向隨和,顧琪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瞿銘問。
“今年畢業形勢還不錯,我還在挑。”
“你用嚴瑾文的話才能反擊我麼?”瞿銘笑。
顧琪卻覺得是嘲諷。“還沒找到,爭取比你好。”
“那你可能要到外國去找下了。”瞿銘又笑。
“你借用我就是爲了這個事麼?”顧琪看到瞿銘滿臉無辜點點頭,就很想一拳捶上去,憑什麼暗自傷神的是她,覺得尷尬的是她,還在那傻傻幻想再次見面要如何表現,而對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站在眼前。她打算開口的時候看到瞿銘滿眼得意,似乎孫猴子無法逃出如來掌心的表情,寫滿了“說實話吧,別硬撐着了,我都知道你還沒找到工作呢”,原本大方承認的話就變成:“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又不是我的什麼!”
然後挽着肖策的胳膊,揚長而去。
做戲要做足,顧琪如是想。
留下的兩個人,瞿銘微微有點愣在那裡,然後對嚴瑾文說:“這是我認識的那個顧琪麼?”
居然氣勢壓過了他,說話贏了他。
嚴瑾文說:“是你磨礪出來的。”
“原來我是自作自受麼?”瞿銘也笑了笑。
但是雖然他的情緒掩藏得極好,也讓嚴瑾文從中看出了一分自嘲。嚴瑾文忽然覺得,或許瞿銘對於當初的分手也是有一絲不捨的吧,但是她也可以肯定,就算時間可以重來,瞿銘仍然會做出當初的選擇。就像有瞿銘這樣的前例在,她爲了自己的前途,仍然會選擇傷害譚家瑞。他們是一類人,他們喜歡將未來清楚明晰地握在自己手中,而不喜歡依靠兩個人的力量從很低的一個起點不知道何時才能爬上去,是否能夠爬上去。省力和捷徑是他們的思考方式。
顧琪走得極快,拐過一個轉角確定瞿銘不會看到她後,她就鬆開了肖策的手,但是她仍然走得很快,似乎
這樣才能將紛亂的思緒理清。終於她停住腳步,對肖策說:“我請你吃飯吧。”
“啊?啊?”肖策一路跟着快走,正將此作爲競走運動的時候忽然聽到這樣的話,驚着了。
顧琪想了下措辭,才很婉轉地說道:“不好意思,剛纔拿了你當擋箭牌,所以想請你吃個飯。”而且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單獨吃飯,容易陷在瞿銘的世界中胡思亂想。
“那好啊。”肖策很大方地接受,然後說:“不過下次將我做擋箭牌之前需要和擋箭牌商量一下。”肖策故意頓了下,將顧琪的尷尬收入眼中:“這樣我這個擋箭牌才能裝得更像一些。”
顧琪笑了:“看來你當擋箭牌很有經驗。”
“那是,我大學四年沒說十次也有八次。每次花招都不同,有的是和我牽牽手,有的是約我一起去上自習,最誇張的一次是女生計算好時間地點,讓我吻她,當然是借位啦,但是我從來沒離女孩子那麼近,弄得我心砰砰跳,臉也紅了,雖然沒真親到,倒挺逼真的,慘的就是當場被我舍友哥們打了一頓,我舍友就是那女孩子的男朋友,兩人鬧彆扭了。我真是流血流淚讓不少人破鏡重圓了。”
肖策有起有伏的語調,讓顧琪不禁哈哈大笑:“那你真是婦女之友啊。”
“是啊,其實我也知道女孩子弄那些小手段,無非是想他們的男朋友回頭嘛。”
兩人已經走到食堂的小炒部,肖策忽然聽到顧琪很認真地說:“不,好馬不吃回頭草!絕對!”
肖策只是搖搖頭,“我聽過不止一個女孩子這樣說過,但是全都又回去了,對我這個忙活半天的人過河就拆橋。”
顧琪懶得和他一般見識,眼神示意“你可以去點菜了”。就在肖策轉身去點菜的時候,手機似乎爲了應和肖策的話,真的響了一下。顧琪掏出愣在那裡。
“你上次說發錯的那條短信不會是發給他的吧。”
瞿銘的短信。
沒指出他來,但是顧琪也知道指的是肖策。她很生氣,很快回了過去:“我還就是發給他的!”發完顧琪就後悔了,她居然還去搭理瞿銘的短信,就應該看到瞿銘的短
信就刪除。而且遇到瞿銘她還是容易一點就炸,一點都沒長進。
肖策點好菜,回過頭來繼續說:“而且那些男生使的招數太簡單了,一個電話或者一條短信再加上一束鮮花就能讓愛情死灰復燃。”
不,她和瞿銘之間絕不死灰復燃,絕不!
顧琪暗暗發誓!
顧琪忽然想到和瞿銘在一起的嚴瑾文,她抱着謙虛謹慎的態度向肖策請教:“肖策,你說,你既然眼神這麼好使,你看出剛纔那個女的和男的是什麼關係嗎?”
肖策微微後退,誇張地睜大眼睛:“你不會想做出潑硫酸的事情來吧,這個我可不能相幫。”
“你也覺得他們兩關係不正常麼?”
小菜很快炒好,一葷一素加一湯,兩人端到座位上,肖策仔細想了下:“據我觀察,應該不會,因爲那個男的把你拉到一邊的時候,那個女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而你把我當擋箭牌拉走的時候,那個女的表情也沒有一點變化。”
“沒想到你觀察還挺入微的。”
“那是,我原來可是偵探社的社長。”
“學校還有這個社團麼?”顧琪原來跟着瞿銘混過一陣學生會,所以還算清楚。
“有……大一的時候我創建的……大二因人太少了,就廢掉了。”
顧琪看肖策一下子像打蔫了的花,覺得他真適合去做演員啊,表情動作加上眼神,活靈活現的:“不過我們走了的時候,你都有注意到那女的的表情啊。”
“呃……美、美女總會多看一眼的。”
“那是,那是我們院的院花。”
“院花?……院花!”肖策不可思議:“所以你們是認識的?”
“是啊,還和我是舍友。”想着肖策一定要問那爲什麼還要懷疑嚴瑾文,顧琪說:“我只是幫另外一個朋友問的。”她不想懷疑嚴瑾文,但是爲了譚家瑞,她想知道真相。對於譚家瑞和嚴瑾文的關係,自從知道嚴瑾文選擇了高能後,她像一隻護犢的動物,小心翼翼保護着他們的愛情……就好像在愛護自己的愛情一般。
或許他們好,才能讓她對愛情還能有一點期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