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的事情並沒有對子晴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倒是子晴,白撿了兩個勞力做了五天的活。二毛的事,早就預料到的,走多了夜路,總有碰見鬼的時候,這不,碰上了吧。
“娘,我怎麼感覺你有些幸災樂禍呢。你就不擔心爹爹,又被我阿婆逼着去管我大姑家的破事啊?”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就衝你大姑和大姑爹那樣教育孩子,能不出事纔是見鬼呢?正常的爹孃見了孩子拿出這些不明來路的銀子還不得好好問問,他們可倒好,不僅不問,還到處顯擺,好像自己的兒子有多大的能耐似的,眼裡除了銀子就看不見別的了。上次二毛已經被打斷了一次腿,還不警醒些,這不,又出了大禍。我就煩他們這樣,自己家的孩子出了事情,第一不是想着法子出錢給孩子解決事情,反倒是回孃家來算計別人掏錢,上次也是,二毛腿打折了不是立刻在安州城裡找大夫,非要拉到你阿公家來,誰家的女兒嫁了出去,沒完沒了地回孃家打秋風?那呀,就是個無底洞,是填不滿的。”
“我還以爲咱家這回要破費了呢,聽見爹答應了去衙門口打探情況,我還有些着急,以爲爹又要心軟了,花錢幫大姑消災,那才冤枉呢,沒想到爹爹也有後招。”
“哪能呢,你爹是看在你阿婆的面上應付了下,對你大姑,他還真是寒了心,這些年,也對得起她了。不過,這次去安州。見到你大爹,倒是讓你爹真傷了心。”沈氏說完就把那天的情況學了一遍。
“依我說,這樣更好。以後都少來往些,都是些什麼東西。”沈氏感嘆道。
子晴聽了十分訝異,古代不是最講究宗族觀念的嗎?曾瑞慶居然能講出這樣的話來。顯見的沒把曾家放在眼裡,沒把老爺子他們放在眼裡。難不成他也是穿過來的?
佟先生和徐師傅幾天後回來了,佟先生說是挖了幾株蘭花,杜鵑,已移栽在晴園了。徐師傅也很高興,說是從別人手裡買了幾根好木頭。
天漸漸的熱起來,今年的年景好,桃子掛滿枝頭。西瓜也豐收了,端午過後沒幾天,桃子就紅了,佟先生邊咬着甜桃邊說:“難怪你要在院子裡栽桃樹了,桃花好看,桃子也好吃,是不錯。”
周掌櫃來拉桃子時,也笑着說:“這可比舊年的多多了。”五文錢一斤的桃子,居然賣了快八十兩的銀子。是往年的兩倍還多,不過子晴也知道。桃樹進入成熟期了。
這日,子晴正在陪周掌櫃挑瓜,王鐵山過來了,拘謹地說。家裡養的雞下蛋了,第一批的八十多隻雞有五十多隻母雞,剩下的閹雞有三四斤了,子晴想了想,對王鐵山說:“這雞蛋你家可隨意吃,尤其是孩子,正長身體的,每天給孩子們各煮一個,剩下的當墟的日子讓你媳婦去賣了,一文錢一個,每次賣多少,讓你兒子記下來,銀錢單放着,我下月初一給你們送月錢的時候查看。”
王鐵山可能沒想到子晴如此信任他們,很是吃了一驚,擡起頭來看着子晴,不過,卻很快答應下來了。
子晴想,橙園已養了快兩千只雞,將來每天的雞蛋又是一個麻煩,小地方肯定消化不了這麼多的,還是要到安州城裡,便問周掌櫃那裡還能接受多少,周掌櫃倒是很爽快,說他的雜貨鋪子是要不了多少,不過可以找別家。他有相熟的人,子晴便約一個月以後再見面。
五月底的時候,佟先生終於說,蘆葦澱總算清理好了,子晴決定先把清理的工錢給大夥結了,畢竟大夥可是辛苦了一個多月了,羅師傅他們的工錢就達到了二十兩,加上週雲江,就超過了二十兩,比買地的銀子還要多。要不是子晴相中了這地方,的確是不合適的。
佟先生選了六月初二那日動工挖地基,房子據說是什麼二進三進的,子祿、子壽、子喜他們放假回來都去看過了,說比曾家現在住的寬敞多了,最後一排纔是主臥,園子整的很不錯,看不出來原來的荒涼。子壽和子喜見空就往那跑,子晴乾脆把賬簿交給子壽和子喜,教他們如何記賬,如何分類,如何算賬,以及在工地有臨時需要用錢的地方多加註意。子喜尤其對這些有興趣,樂滋滋地接了過去。
子祿的新房終於在六月底完成了,子晴不知道的是,沈氏這次連她的嫁妝箱籠一併做好了。家裡的西瓜今年收入有一千二百兩的銀子,早稻租子收了三百兩,沈氏拿着到手的銀票,心裡着實鬆了一口氣,說要子祿陪她去一趟昌州,把成親的聘禮首飾買齊。
沈氏走了之後,曾瑞祥閒來無事,也常去晴園走走,那邊的水塘已經注入新的活水,最大的水塘已放入了魚苗。有時子晴也吩咐子壽把買來的小黃鱔放進去。
七月初一的時候,子晴在子壽和子喜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橙園,果然如子晴所料,墟市上雞蛋並不好賣,後買的母雞也下蛋了,現在每天的雞蛋都能穩定在二百個左右了,王鐵山居然每天挑着籮筐去安州城裡賣雞蛋。
子晴看着手裡的五兩銀子和一吊錢,便讓王鐵山拿了五兩銀子去買一頭驢,配一個驢車,以後每隔一日往城裡牙行送雞蛋,月底結賬。
這一日午後,天氣異常悶熱,子祿和子壽、子喜他們都已回學堂了,沈氏回孃家看望何氏去了。子晴做不了繡活,在書房正教子雨記賬,這兩年,子雨跟着子晴學了不少字,子晴也有意識培養她當家理財。子雨正學得用心時,門鈴一響,子雨跑了出去,林康平進門了。
子晴自是驚喜萬分,起身時不小心把手邊的墨汁弄灑了些,滴到了賬簿上,林康平忙過來幫着收拾好,就勢抓住了子晴的手,子晴擡眼一瞄,子雨沒跟着進屋。
原來是佟先生給他去信,房子該蓋好了,回來主持上樑儀式的,這次還把木匠師傅帶來了,“人我已送過去了,他們在那臨時搭一個牀住的,我讓王鐵山家的每日給他們做飯。我明日要進山拉木頭,上樑的日子定在八月初八,你說可好?”
“房子要蓋好了,我怎麼不知道?”子晴瞪大眼睛問道。
“傻瓜,我說過不用你操心的,自然就沒人過來和你說這些。”林康平把手放到了子晴的臉上,強忍住把嘴脣附上子晴的眼睛上的衝動。
“你不是要趕去粵城嗎?定初八來的及嗎?”子晴皺眉。
“辦完事初九就走,我帶的人會在景德鎮僱好船,買好瓷器和茶葉走水路,我從這邊騎馬抄近路過去,來的及。”林康平說道,嗓音似有些嘶啞。
子晴見林康平很疲倦的樣子,忙給他打水擦臉,得知他並不餓,便打發他上牀歇息。自己把晴園的帳翻出來攏攏,青磚青瓦花了二百八十多兩銀子,石塊二十多兩,五位堂叔工錢十兩,羅師傅他們工錢大概需二十多兩,魚苗十兩,加上清理蘆葦和買地的銀子,大概是四百兩左右。這花銷,可比自家當年蓋房子大多了,還只是一個房殼子。可惜子晴一次也沒進去晴園瞧過,沈氏現在基本不允許子晴出門,而且林康平說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子晴也不忍破壞他的興致。
正想着這些,沈氏和曾瑞祥回家了,子晴才知道是爹爹特意地去接的娘回來,外婆的身子也大好了,難怪沈氏一臉的笑意。
晚飯後,林康平拉着子晴說是去消食,兩人信步走到後山,此時,還有一抹晚霞的餘暉掛在西天,絢爛無比,子晴看着身邊一直握着她的手林康平,在晚霞的塗抹下,他的臉柔和了許多,子晴知道,她是幸運的,兩人從相識、相交、相許和到今天的相戀,他一直都把她放在第一位考慮,而且無條件地信任她,尊重她。想到這些,子晴抱住了他,仰頭問道:“康平,你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自然是娶你了,然後守着你,陪着你,你呢?最想做的是什麼?”林康平低頭問道,眼前的眸子清亮如水。
“我最想做的是,每天的每天都可以這樣和你牽手看晚霞,在我需要你的時候,身邊都有你的陪伴,直至我們慢慢老去。”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現在最想做的卻是這個。”林康平說完,雙手捧起子晴的臉,細細撫摸。
子晴本就膚若凝脂,加上自己常用羊奶偷偷洗澡洗臉,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林康平猶如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正細細地鑑賞,子晴此刻在他深情的凝視下,心跳如鹿,羞紅了臉,閉上眼睛,還能看見顫動的睫毛。
林康平低頭輕輕地把自己的嘴脣印了上去,少女的芬芳還帶着一股奶香,清甜可口,林康平不能自已,不停地輕輕吮吸,一開始還有點笨拙,有點緊張,有點心怯,不過很快就適應了,還無師自通地把舌頭伸進了子晴的嘴裡嬉戲,兩人渾然忘我,直吻到子晴喘不過氣了,面色潮紅,林康平纔不得不放開。
此刻,一股巨大的喜悅盈滿了林康平的心間,從定親到現在二年多的時間,他的晴兒總算從心裡接受了他,他總算不是一個人了,林康平使勁地抱住了子晴,子晴則羞得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前,這一刻,她的心裡真的只有他,子晴的心裡滿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