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料鋪子出來,沈氏就要回家,今天這一趟花了子喜七百二十兩的銀子,沈氏還真有些心疼了,擔心傅氏有些不高興,還偷偷地瞄了傅氏好幾眼,見傅氏神色如前,才放下心來。
陳氏說什麼都要把大家帶到飯館裡去,說道:“好容易今日的人全,不去我可不依。”
曾瑞祥笑道:“也罷,今日我也吃一回館子。”
進了陳氏的豐頤居,子喜對店小二喊道:“夥計,把你店裡最貴最好吃的菜都上了。”
小二看着子喜問道:“這位先生,本店最貴最好的菜可多了,你們要幾個?”
“沒看我們這麼些人嗎?沒看你們老闆就在這呀?全上了。”子喜說完對衆人笑道:“不用自己花銀子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難怪纔剛你們一個個的都跟吃了蜜糖似的開心?”
其實,這夥計對陳氏並不認識,陳氏一般也不到大堂來,所以陳氏見夥計張望了半天,也不知誰是老闆,笑道:“下去做你的事吧,把掌櫃的給我叫到滕王閣那屋。”
陳氏帶着大家進了滕王閣屋,一進門,左邊牆上就是子祿手書的《滕王閣賦》,其他各牆上也是關於滕王閣的詩詞。子晴這才知道,陳氏把飯館重新佈置了一番,雅間由名樓命名,並且,裡面都是子祿手書的前人的名詩、名賦、名詞等,這樣一來,不僅長見識,也方便客人根據自己的喜好挑選自己的作品。
難怪陳氏一家能把這飯館生意做好做大,還是真有經商的頭腦的。不服不行。
曾瑞祥沒來過,見這會吃飯的人少,便領着子福幾個去各屋轉了一圈,回來笑道:“能把吃飯做成一件如此風雅的事情。也算是難得的了。”
“還是大妹妹提醒的好,不然,我們哪裡能想到這些?”陳氏笑道。
別人聽了沒什麼。【悠*悠】倒是夏甘永聽了,有些疑惑地看了子晴一眼,子晴正和子喜在低語,聽了陳氏的話,擡頭問道:“二嫂誇我什麼呢?”
“你跟小四偷偷嘀咕什麼呢?”劉氏問道。
“我們商量要吃些什麼好菜,二嫂,快坐着吧。你逛了半天,歇會吧。”陳氏的肚子有六個來月了,故而子晴勸道。
“讓你二嫂把店裡的招牌菜都上來,尤其是家裡輕易吃不上的,不好做的。”劉氏笑道。
子祿去吩咐了幾句掌櫃的。這會,陳氏的小弟上來了,小夥子今年有十七八了,見了衆人忙招呼“稀客,稀客”寒暄過後,便去安排了。
沈氏笑道:“一眨眼,也成大小夥子了,我還記得前幾年上門,還是一小孩呢。可真出息了。”
“唸書也念不進去,這回倒是一門心思定了下來,要幫着兩個哥哥好生打理飯館,這房間的佈置就是他搞出來的,還能入眼吧?”陳氏笑道。
“到底是念過些書的。”曾瑞祥感嘆了一句。
子福則問了幾句飯館的收入,股份的分配等。子晴也是第一次聽說。原來陳家的飯館一共有了三個了,安州府一個,臨江縣城一個,還有一個在臨水縣城,距離安州府一江之隔。陳氏的兄弟一個打理一個,因爲最早的啓動資金是陳氏的,幾個弟弟也不想佔姐姐的便宜,陳氏不參與經營,也佔了二成半股份,陳氏的父母手裡已經有了足夠的養老銀子,也不要股份了,每年幾個兒女的孝敬也夠夠的了,鄉下還有田租呢。這樣一來,陳氏每年的分紅如今也有一千兩左右。
“現在才發現,咱家還是小二的日子過的舒心,兩邊都不用怎麼操心,一年坐等着分紅就有好幾千兩銀子。”子福笑道。
“好啊,二弟妹,你什麼時候不聲不響地也成了個財主?三弟妹,現在就我們兩家是窮人了。”劉氏笑道。
“大嫂,你還算是窮人呀?大哥也是六品了。”楊氏也笑着回道。
“你以爲六品能有多少薪俸?以前是八十兩,如今也不過是一百兩,比起人家,差太多了。”劉氏笑道。
沈氏和曾瑞祥也是頭一次知道子祿一年能有這些收入,說道:“我也沒想到祿兒的日子好過了,不過,有了銀子,還是買些田地鋪子出租合適,銀子放在手裡,是死的,還是想個法子讓它再生銀子。還有小三也一樣的,聽見了沒?”
“知道了,娘,我們也陸續添了些水田,鋪子,只不過一時也沒有那些合適的。”子祿說道。
沈氏原來一直操心子壽沒有進項,知道子壽這兩年也分了三千兩銀子,沈氏也鬆了一口氣,也想着要子壽添些產業,子壽也忙着答應了。
子晴想着,奮鬥了二十年,纔有了曾家和林家目前的狀況,不知道能算穿越女中的強者嗎?
回了家,曾瑞祥帶着子福幾個商量過年的對聯該怎麼寫,沈氏則帶着劉氏陳氏幾個定年夜飯的菜譜,這些,有陳氏在,別人都不用怎麼開口。
子晴、傅氏和楊氏則商量衣服的樣式,要裁了立馬做上,因爲後天就是除夕了。
子晴幾個正忙着,永蓮帶着永蓉幾個進來,對着子晴問道:“姑姑,你教我們玩遊戲好不好?還有,我們也想讓你教我們唱歌。”
子晴一愣,問道:“玩什麼遊戲?”
“永鬆哥哥他們說,你們玩的什麼丟手帕,和老鷹抓小雞,還有,你教他們唱歌,我也想學。”永蓉說道。
“可是,老鷹抓小雞你們不是會玩嗎?讓書睿和永鬆帶你們玩去。”子晴說道。
“走,爹帶你們玩老鷹抓小雞去。”子福進來說道。
幾個孩子歡呼着跑去了,劉氏在後面喊道:“蓮兒回來,都這麼大的姑娘了,還是愛跟那幾個小子一起混。”
子晴笑道:“大嫂喊她做什麼,難得跟幾個弟弟妹妹聚在一起,不如,咱們也玩去,好小的時候,大哥帶着我們玩過老鷹抓小雞。”
劉氏也是個心性活泛的,剛好菜譜也弄好了,拉了陳氏要一同去,卻忘了自己和陳氏都是有身孕的人。傅氏本就是個爽朗的性子,有什麼不樂意的?倒是楊氏扭捏了許久,被子壽也拖着出來了。
剛好院子裡還有一塊地方,子福要當老鷹,子晴把曾瑞祥從書房推了出來,“爹,大哥要帶我們一塊玩,爹,你來做評判。”
曾瑞祥笑道:“都玩了一天,也不嫌累。”
“看歸看,你們幾個可不許上,別忘了肚子裡的孩子。”沈氏叮囑劉氏幾個道。
子福帶頭了,子祿幾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一時間院子裡笑聲,喊叫聲不斷。一會,子福跑不動了,老鷹變成了永鬆,子福是老母雞了,原來,這跑步,還是永鬆最快,讓他抓纔有意思。子晴一看,這小雞都有十多隻,一動起來就東倒西歪的,笑成一堆。
劉氏見曾瑞祥滿臉的笑意,偷偷說道:“今兒你們大哥也算是豁出去斑衣戲彩了,爹總算是開開心心地笑了好幾場了。”
“還得是大哥有法子,今日還連累四弟花了半天銀子。”楊氏說道。
“那個無所謂,本來相公就是想給大家花的,我們家也拿了不少了。”傅氏說道。
子晴在一旁把底下的裙子打了個結,沈氏問道:“幹什麼?你也想玩去?也不看看你多大了?”
“多大了不還是你的女兒嗎?大哥都帶頭了,我怕什麼,橫豎也沒有外人。”子晴笑道。
“姐,你到我後面來,我帶着你跑,不會摔的。”子喜喊道。
林康平一把抓住了子晴,笑道:“小雞已經夠多了,你就不要過去添亂,你還跑不動。”
子晴到底還是下場玩了一會,肚子都笑疼了,一羣二三十歲的人帶着一羣從四五歲到十來歲的孩子,瘋了有小半個時辰。
飯後,曾瑞祥主動說道:“你們也不用爲我擔心了,你阿婆的事,我已經想通了,再怎麼懷恨抱怨,也是改變不了事實。我這輩子有你們幾個,足夠了。不過,話雖說如此,以後,我也不想去看她。你們幾個,願意的話,大年初一去給她拜個年吧,我就不去了。”
“爹,你能這樣想,就對了。親阿婆不想讓你知道你的身世,不就是不想讓你活在仇恨中嗎?你開開心心的,也是親阿婆的心願。我們對老房那邊,也就是表面的禮節而已,爹,你放心吧。”子福說道。
“你怎麼不問問她過的怎樣?”沈氏問道。
“不用問,大嫂那人我還有什麼不瞭解的?只怕沒少讓秋玉來說情吧?我既說過了恩怨兩消,回過頭來再管她的事情,我成什麼了?還有,她手裡一般的也有幾十兩銀子,她心裡能沒個主意?”曾瑞祥說道。
沈氏想了想,說道:“她手裡的銀子都給春玉了。”
曾瑞祥聽了黯然說道:“什麼時候,人家都是親的,我是一個外人呢,打從我開始掙錢,銀子到了她的手裡,只會惦着她那個幾個孩子。我倒是要看看,她還能怎麼顧着他們幾個?最後,有誰能顧着她?”
子晴幾個聽了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