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驚鴻,出不入兮往不返(五)
我朦朦朧聽到有人談話,也算得是被吵醒的,不情願的睜開眼。我挪了挪頭,轉頭看到站在屋裡的西琅寰,正吩咐奴才如何照顧我。
他腰間配了一柄寶劍,尋常時候這樣在宮裡頭,是不會佩劍的,也不難猜到,宮中大亂了。
我抿了抿脣,頓頓喊他。
他聽見我的聲音,立刻回過頭來,面露喜色,微笑走過來,一邊道:“你可算醒了,可有不舒服?”
“我一切安好...”我搖了搖頭,復立刻緊張道:”孩子...我的孩子...”
他尋了凳子坐在牀邊,一笑道:“你不必擔心,有乳母照料着,我也加派了人保護着。是個十分健康的男孩兒。”
男孩兒...一舉得男,也實在令人欣喜了。
若是阿慕知道,我爲他生了一個兒子,也會很開心吧。我縮了縮脖子,歡喜的想着和阿慕重逢的情景。
“不過...李思嫆的孩子夭折了,現下被囚在自個兒宮裡,如今多事之秋,實在無暇顧及她的吵鬧。”西琅慕淡淡道。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接口問。
“男孩兒。”
果然,幸而這個孩子沒有出世,否則又是一樁麻煩事。
“那春琇呢?”我緊接着問。
“春琇?”他微微一愣,疑惑的望着我,“你說的可是一年前被擄走失蹤的那個婢女?”
我這才意識到自個兒失言了,忙搖了搖頭,一笑而過。他必不知,也絕猜不到,南桀第一舞姬,竟是我身旁的一個婢女,潛伏在西景過多年,實爲細作。
就連我,也是到了此刻,才深信。
“父皇如何了?”我立即轉開話題。
西琅寰見我問及西慕靖,立刻變了臉色,深深皺起眉,“不好。”
我的心立刻揪起,這兩個字,意義極重。
“你如今不必多想,養好身子爲上,本就是昏睡了兩日,好好補一補纔是。”他安撫道。
兩日,殊不知這兩日中,宮中發生了何等變故。倘若一日,西慕靖果真駕崩,那...這宮中又不知有何風起雲涌了。
我默默點了點頭,輕輕闔上眼。
南桀來使刺殺西景平安帝一事併爲外傳,只對外說是大宴上有刺客混入,再無其他。可事實卻是,南桀並無交好之意,不過是趁着此事,刺殺平安帝,引起西京大亂。
西琅寰已得了消息,楚弋笙集結大兵,早在他們孤軍渡過薄江時,大軍便也守在薄江後了,只等一得手,便奮起進攻。
他們早就算計好了,公子不在西京城中,他們纔敢有刺殺此舉,也算是籌謀已久了,否則不會這樣算計了整整一年,對西景大獻殷勤,又顯得交好之意。
而我唯一沒有料到的,便是那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