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難相歡
就這樣趴在塌上看了半晌，也不見春琇搭話，我便撐起身子轉頭，卻瞧見是公子站在塌邊淡淡的望着我。
一時嚇了一跳，手臂一滑，竟摔在牀榻上。
“你…你…你怎麼來了？”
公子嘴角微微上揚，只還看不出是在笑，他在牀邊坐下，俯了身子，湊近我的臉，低低道：“我若不來這兒，要去哪兒？”
我眨了眨眼，瞧着他如此近的臉，呼吸便有些急促，臉上也微微燙着。
“春…春琇呢…”
“守在外頭。”
“哦…”
我望着他，他亦瞧着我，就這樣僵了片刻，二人才撲哧笑了一聲，纔算作罷。
他伸手執起我腰間的瓔珞，雙眸皓潔，璀璨如星辰，“錦兒，你跟着我，可會有悔？”
我微微一愣，卻伸手將他手中的瓔珞奪了回來，定定道：“我也會打瓔珞，你若眼紅，明兒我便打一個給你，從此配成一對兒。”
若世間有兩隻形影不離的瓔珞，那麼，我此生便不離公子。我定定的瞧着他，倔着不肯移開視線。
他便伸出手指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彈，道：“我懂了。”
我微笑。
翌日清晨，公子早早便去處理政務了，我醒來時便是春琇在屋裡候着。
她打了清水，伺候我洗漱。
一邊道：“按規矩，今日良娣要和公子一同前往春熙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因公子要處理政務，不然可要起早去呢。”
我心思還放在昨夜上，只盲目的應着春琇的話，也未細聽。閨房之事，入宮前孃親便同我說過一些，雖是懵懂，但也有幾分明白。
昨夜，公子雖我與我同牀共枕，也只是擁着我入睡，倒不曾碰我半分。我原本不安，見他睡得早，自個也睡的安寧了些。
我端坐着任由春琇打理服飾髮髻，正出神，便有侍婢進了屋傳話。
“良娣，莫姑姑到了，要進屋收喜帕呢。”
我疑惑莫姑姑是何人，正要開口詢問，春琇卻回了話道：“叫姑姑進來吧。”
隨後附在我耳旁小聲嘬嘬：“小姐昨夜可同公子圓房了？”
我淡淡的搖頭，垂了頭，低低道：“公子…不曾碰我…”
話音剛落，那位莫姑姑便進了房，朝我行了禮，微笑溫順的喊了一聲良娣，便走到牀榻便，俯了身子不知在瞧什麼。
她從牀榻上取了一塊白色的絲帕，純白如雪，一絲未染，臉色也變了大半，笑容也極爲勉強。
昨夜我倒未曾注意有這塊絲帕，也不知爲何她臉色這樣難看。
“姑姑，昨夜公子身子不爽，便早早睡了，還請姑姑如實稟報。”春琇一邊微笑着，朝莫姑姑的手裡塞了些東西，握住她的手輕拍了兩下。
莫姑姑瞥了春琇一眼，又低低瞧了自個的手一眼，才笑開來，將絲帕收好，道：“姑娘大可放心。奴婢還要前往衛陽宮，便不逗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