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寒風瑟瑟,吹颳着滿樹枯枝,發出淒厲的“嗚嗚”聲,十分嚇人。
“你,你,從兩邊過去!”白欽年紀雖小,但卻臨危不懼,看了看四周,做出了命令。
兩個侍衛點了點頭,快步閃進了兩側的樹林中,腳步聲逐漸遠去。
白欽提着一柄長劍,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聽着前面的響動,皺緊眉頭。
忽然,他放在樹幹上的右手摸到了一些粘稠的東西,放到鼻下一聞,頓時大驚!
血?!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想到了什麼,猛然擡頭,一個側身,避開了從上方驟然而下來的一把暗刀!
“唰”的一聲,那刀帶着寒氣,擦着他的側臉,夾帶着一道陰風直衝地面而去,“砰”的一下,深深扎進土裡。
“是誰?!”
白欽驚魂未定,連忙退後幾步,小心翼翼地盯着上方,不敢輕舉妄動。
忽而,樹梢上一陣晃動,一個人影翻身落下,在他身前站定。
“來人啊!”白欽大喝一聲,前方的侍衛遠遠聽到他的呼喊聲,立刻回身折返,才跑出去幾步,就聽到了前面傳來劇烈的打鬥聲音。
白肅從後方追了上來,在濃重的夜色中,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影攢動,而自己的弟弟明顯出在了下風,立刻飛奔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個黑衣人幾招便將白欽的長劍打掉在地,手臂一翻,居然掏出了一把匕首來!
唰!
一刀下去,白欽的腹部頓時血光一濺,整個面部因爲疼痛而扭曲起來,悶聲輕哼,瞬間倒地!
“白欽!”
白肅見罷,頓時怒從中來,拔劍而出,朝那個黑衣人猛刺而去!
瞬間,利劍貫穿了他的身體,抽劍回來,黑衣人的身形頓了一頓,一歪,倒入了血泊之中。
“白欽,你怎麼樣?!”白肅趕忙上前一步,扶起他,卻猛然發現他的嘴脣已然發了黑。
匕首上塗了毒?!
白肅的腦子“嗡”的一聲響,抱起他便往樹林外跑去。
這時,齊景趕了過來,與
他碰上了面。俯身查看了一下死去的那個黑衣人,立刻皺起了眉頭。
“白肅大人,這個黑衣人跟剛纔的那個不是同一個人!”
白肅一聽這話,忽地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他,問道:“什麼意思?”
“剛纔我和那個刺客交過手!我的匕首劃破過他的肩膀,還見了血,不過現在你看,這個人的兩個肩膀都是完好的!”
白肅聽到這話,身形一頓,一股不好的感覺蔓延上心頭。
“來人,去福晉房中保護!”
他隱隱感覺到,這次白府進來了刺客,多半與朝廷中的人有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作爲當今丞相的女兒,長孫彥今一定會有危險!
跟來的侍衛聽到命令,立刻調轉方向,往廂房處跑去。
果不其然,就在廂房外,一個黑衣人持劍,從房中帶出來了一個女子。
“彥今!!!”白肅大喝一聲,心痛得似要滴血。
“白肅,救我……”長孫彥今哽咽了一下,她的喉嚨處正卡着尖銳的刀刃,只要動作一大,就會立刻見血封喉!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不過,條件是你絕不能傷害她!”男人怒目看着一身黑衣的人,冷聲說道。
“我要白肅大人的命。”
“好……”
“不要!”長孫彥今聽罷,眼眶一紅,立刻哭出聲音來,“白肅,不要!白府需要你,你千萬不要隨便答應了他!”
“福晉!福晉!您當心肚子裡的孩子啊!”奶媽扒着門邊,哭得老淚縱橫,“這位大爺,我求求您,放過我們福晉吧!她纔剛剛有喜,她的肚子裡可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白肅聽到這話,直覺得渾身一震,怒氣更是不言而喻。
彥今懷孕了?!
這麼大的事,也沒聽她說過,自己真是太不稱職了!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纔會放過我的夫人?只要我白肅能夠做到,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肅大人,我要您替我家主子送一封書信給吐蕃的王侯,不知您同意嗎?”
“我同意
。”
“白肅大人,不要答應他。”齊景皺了皺眉頭,在男人耳邊說道,“他這是在逼你謀反!”
白肅又何嘗不知道呢?
他想讓自己當替罪羊,爲他們那些真正想要造反的人當一個擋箭牌!
可是,他怎麼能夠不答應呢?
長孫彥今現在在他手裡,她的肚子裡還懷着自己的孩子,如果不答應他,那彥今一定會喪命!
包括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白肅大人,快做決定吧。”黑衣人有些不耐煩,將手中的劍又緊了緊,冷聲說道。
“我答應你,給吐蕃的王侯送信。”
“很好,那就請白肅大人現在就照着這封信裡的內容,親筆寫上一封吧!”說着,他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紙卷,丟到了白肅面前。
白肅緩緩彎下腰,撿起那個紙卷,展開一看。
這就是一封謀反信無疑。
單憑這封信,就足夠誅滅九族的了!
“白肅,不要!你如果寫了,我就絕不認你這個丈夫!”長孫彥今咬緊牙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白肅,不要。
千萬不要!
如果你這麼做了,那白府纔是徹徹底底地完了!
謀殺之罪,他絕對還不起!
到時候,不光整個白府會被踏平,恐怕,這府裡的每個人,包括被困在宮中的白芷落,都得丟掉性命!
“彥今,別怕,我自有分寸。”白肅向下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拿筆來。
其實,他哪裡有什麼分寸可言?
看到女子處在危險之中,他早已什麼都顧不上了。
就算是賠掉整個白府,他也要保她一人安全!
畢竟,這整個白府能夠支撐到現在,也多虧了長孫彥今幫忙。
如果不是丞相大人在背後默默幫襯,他們躲不過上次的事件。
長孫彥今見他目光決絕,心中一涼,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封書信,看來是非寫不可了。
她定了定神,平靜地開口:“白肅,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