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
“自殺?!”
白芷落和瑩心一愣,紛紛大叫出聲。
“爲什麼?寧環娘娘爲什麼要自殺呢?!”
“她早在亍熹娘娘逝世的五年前就自殺了。”周嬤嬤淡淡地開口,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公孫焱傾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再加上不得先皇的寵愛,寧環娘娘一直都活得水深火熱,這一點,宮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對於她自殺一事,我們並不感到意外。”
是啊,活到那種地步,還有什麼意思呢?
自己的孩子見不到,皇上又對自己愛搭不理,宮中的侍女太監們都看不起她,這樣的日子,當真是活得痛苦。
選擇自殺,可能也是她思量已久的一件事了。
從另一個方面想,這大概也是一種自我解脫的辦法吧。
“那你是否知道,寧環娘娘自殺一事中,有什麼蹊蹺嗎?”白芷落有些緊張地問道。
她的心中,已然有了很大的一張圖,上面畫着所有相連的人物和事件,現在,獨獨缺了這麼一個環節。
如果說,寧環娘娘的死……
“抱歉,這個我並不知道,寧環娘娘自殺一事,沒人覺得有問題。”
……
男人平躺在金鱗雕紋的嵌玉牀榻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雙鳳目微眯,嘴角淬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白芷落。
白芷落……
公孫焱傾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女子的名字,忽而一愣,竟然有些發懵。
我這是……
在幹什麼?
公孫焱傾撐死身子,莫名有些煩躁。
四下裡看了看,清冷無比。
男人轉了轉身,穿好了靴子,雙手負後,有些悵然地在殿內踱步。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案臺前,拿起筆,皺起了眉頭。
寫些什麼呢?
不知道。
男人輕嘆一聲,擡頭望了望窗外黯淡的夜色,抿了抿雙脣。
這龍位坐得久了,人也就孤獨了。
想着,公孫焱傾緩緩拿起了一支筆,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研着
墨,目光有些微窒。
擡筆,動作極其瀟灑地寫下了三個字。細看去,竟和公孫玉翎的筆記差不多少。
白芷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忽然間想到了這個女子,也許,他從一出生就註定了要同他公孫玉翎爭。
好像只要是公孫玉翎擁有的東西,男人都要窮盡一切手段奪過來,奪不過來的,就想盡一切方法毀滅。
是的,沒錯,在公孫焱傾心裡,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要徹徹底底地毀滅!
連一點兒渣都不能剩下!
“賈公公,宣白芷落來侍寢。”
消息一傳下去,整個後宮都震動了。
“侍寢?!”黎之桃都已經躺下準備休息了,聽到這個消息,驚得她差點兒從牀上滾下來,“她白芷落要侍寢?給皇上……侍寢?!你沒有聽錯吧?”
“娘娘,千真萬確,這消息都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那白芷落應該也快要到皇上那了!”
“混賬東西!女子狠狠一掌拍在了牀欄上,氣得渾身發抖。
侍寢?!
這後宮可是有多久都沒有傳來這種消息了?
上一次皇上宣人侍寢,應該還是在一年前吧?
一年前,皇上宣她黎之桃侍寢,女子在牀榻上直直地躺了一整個晚上,直到天快要亮時,公孫焱傾才醉醺醺地走了回來,藉着酒勁,草草了事。
本來還希望那次可以懷上一個龍子,沒想到卻事與願違。
今天,居然是一個還沒有任何封位的夜女子去侍寢!
更可恨的是,她居然還是公孫玉翎的夫人!
這成何體統!
“娘娘,娘娘您可千萬別動氣啊!”丫鬟見她氣紅了眼,嚇得不知所措,只能一個勁兒地勸她,“娘娘,皇上是絕對不會要那種女子的,她現在過去,也頂多是在殿內跪上一晚,不會有別的事情的!”
“最好是這樣!”黎之桃氣得咬牙切齒,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她要是敢有什麼逾越,我絕對同她玉石俱焚!”
大雪轉小,就着清冷的夜色,白芷落在大殿門口站定。
“白姑娘,請。”賈公公爲她拉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皇上就在裡面,快進去吧。”
白芷落下意識地握了握手,輕輕點了一下頭,擡腿跨過了門檻。
一路從前殿走向了後殿,她一個擡眼,便看到了案臺前的那道身影。
高大,挺拔,帶着一抹不容人忽視的落寞。
白芷落從未在公孫焱傾的身上見過這種感覺,一時間有些發怔,站在原處,皺緊了眉頭。
“來了?”男人微微側身,遞給她一個清淡的眼神,“來得倒挺快的。”
“找我有事嗎?”
“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甘泉宮還滿意嗎?”
“滿意。”
“沒別的想說的嗎?”
“沒有。”
“白芷落,我發現你這個女子真的很特別。”公孫焱傾緩緩轉過身來,將一張寫了字的紙輕輕疊好,想了想,又將它展開來,朝她走了過去,“你不可能不知道那裡是誰住過的宮殿,但是你卻能在我面前裝得如此淡定,爲什麼?”
“皇上您多心了,我只是不忌諱這些事情而已,並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
“罷了,寡人懶得與你多講。”男人走了過去,將那張紙放到了她的手中,“拿着吧,寡人閒來無事,隨便寫了寫。”
白芷落將紙展開一看,發現是自己的名字。
“皇上,您……”
“來人,把聖旨拿上來!”
公孫焱傾話畢,一個侍衛將他要的東西呈了上來。
“聖旨?什麼聖旨?”白芷落聽到他的話,心口一跳,有些不安。
只見公孫焱傾漫不經心地將金色的卷軸打開,看着上面寥寥的幾行字,不知不覺地揚起了嘴角。
“白府長女白芷落,端莊秀麗,賢良淑德,容貌傾國傾城,深得朕的歡心。特將其充入後宮,封爲宸妃娘娘,位臨五妃,爲朕分勞分憂。欽此!”
“皇上!”白芷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白芷落,接旨。”
“皇上,您不能這麼做!”
“白芷落,寡人命你接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