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餘輝將盡,卻還是襯得開着燈的地鐵車廂裡昏昏沉沉的。小x說s屋5$5整?5理又是一站,一團團頂着天光的人,開始向地鐵昏沉的地鐵車廂彙集。
忽然,整節車廂猛的一暗,門口似乎被堵了個嚴實。熙熙攘攘的車廂隨之安靜了下來。
斜對門口一個瘦小的白領人士下意識的從報紙中擡起頭來,接着把脖頸又向後彎了一些,後腦碰到了座位的背靠纔看清門口的情形,爲首的一人如擎天一柱,微低着頭正從兩米多高的狹小車門裡走出,接着又一串走出兩個稍遜一些的猛漢,三四人寬的車門,三人卻是前前後後的走過來的,而不是像常人那樣肩並肩。
小白領不自主的屁股向後挪動,讓整個後背和座椅的背靠貼的更緊一些。
三人所到之處,擁擠的車廂竟然讓出一條寬敞的大道,足夠三人中體積最大的領頭人暢行無礙。衆人中有的直接投去了打量的目光,嘴裡還小聲的嘖嘖讚歎,有的則把頭扭向別處,但眼角的餘光卻在三人上下逡巡不休。
三人走到裡面一排人少些的扶手欄杆處停下,散亂的拉着欄杆下面垂着扶手的數人不自主的向深處靠攏,片刻間留出一半的空當來。
三人商量好的一般,先後雙臂交叉一盤,往欄杆上一趴,小兒手臂粗的鋼筋欄杆嘰嘰哇哇亂響,另一頭拉着扶手的數人慌亂的向這邊掃了兩眼,不少人紛紛離開,向旁邊的欄杆分流而去。三人又往深裡分散了些,好讓自己周圍的空間更寬鬆些。一條平時一二十人拉着的欄杆,竟然只佔了七八人就沒空可擠了,再說也沒誰找抽非去擠,除非也長的跟柱子似地能和人家平起平站。
車廂裡開始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了,不過衆人都不約而同的壓低了聲音。不少人一邊小聲議論,一邊把目光瞥道三人組那兒。
何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和議論,他旁若無人的在欄杆上挪動了幾下盤起的胳膊,好讓腦袋靠的更舒服些,卻不管他這一挪動欄杆又嘰嘰哇哇的響得人心驚膽顫,本來就不多的一欄人這下更少了。小x說s屋5$5整?5理
伍衝低吼一聲:“你小子別亂動,小心把這欄杆壓塌嘍!”
柳鴻飛沒有像兩外兩人一樣把腦袋靠在胳膊上,而是昂首挺胸,目光炯炯俯視着車窗外,若有所思。
何城歪過頭道:“阿飛還想着那個零號呢?還別說,那小子長得確實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柳鴻飛笑道:“怎麼好好的話從你小子嘴裡出來這味就不對了,有一句俗語叫什麼來着,小蟲子?”
伍衝哼道:“叫你的嘴裡吐不出象牙。”
三人呵呵一笑,柳鴻飛道:“我還以爲今年初中組比賽比前兩年要冷清,沒想到接二連三的出現意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山代有才人出?”
伍衝道:“阿飛你可別擡舉了他們,他們怎麼能和前兩年的四大高手相提並論!”
何城道:“怎麼不能!我看這個零號一點兒不比去年的孫子峰差,身體條件相差不多吧,技術方面,運球、突破、投籃、傳球、籃下技術還有防守,同樣是面面俱到,同樣是靈氣十足,而且他有一點兒可是孫子峰都比不了的,那就是左右手通吃!別說去年了,說不定現在和孫子峰也差不到哪兒去!”
伍衝道:“你也看到了,如果他那個校隊的攻擊能力是二流靠上的話,那防守能力可能也就三流靠上勉強二流,這還是考慮到籃下的六號防守能力突出的基礎上。要是隻算外線防守的話,嘿,三流中等那都是擡舉他了。考慮到零號和六號一對一贏了,所以籃下技術他也許能和孫子峰一拼,外線能力可不好說。”
何城撇了撇嘴,卻沒法反駁伍衝,只得轉移陣地,道:“阿飛你說說,孫子峰和零號誰更強?”
伍衝聞言也把耳朵伸過來,想聽聽柳鴻飛怎麼看。尐?χ說?箼5?手5?5打ち
柳鴻飛輕笑道:“孫子峰不是四大高手裡面僅存的碩果了麼?想看看誰更強,等他們遇上了一比不就知道了!”
伍、何兩人同時翻了個白眼,“且”了一聲,意思不言自明:那還用你說?
誰知柳鴻飛語氣一轉,道:“我看這個白若寒的潛力比孫子峰要大!”
何城道:“不會只憑零號的左右通吃吧?”對於柳鴻飛的判斷他還真有點意外。
伍衝接口道:“孫子峰雖然是四大高手最弱也是最晚出名的,但天賦可一點兒不比其他三人差,訓練也很用功。那個零號我可聽說了,好像是個二流子,經常逃避訓練不說,還根本沒拿籃球當回事,一會兒網球一會兒羽毛球的!”
柳鴻飛道:“按你說的,他籃球都能打到這個份兒上,那我還得再加點籌碼在他身上了!”
伍、何二人聞言心頭一震。
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把震驚消化完了,何城才道:“阿飛你對另外兩個新星可沒這個評價,他們的表現可比這個零號還要搶眼些,總得給個像樣點的理由吧!”
柳鴻飛拍拍胸口道:“他這裡比他們要勝上一籌。或者說至少現在爲止我看起來是這樣。”
何城不解道:“什麼?”
柳鴻飛道:“一顆永不服輸的心!”
伍衝、何城相視一笑,何城道:“阿飛你當這是拍電影念臺詞呢,說得這麼正經八百,誰打球還能想輸?”
柳鴻飛沉聲道:“是的,誰都想贏,關鍵是,有多想。×?s!尐5說5箼5首發”
伍衝道:“我可沒看出這個零號比其他人多想多少!”
柳鴻飛與何衝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又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緩緩道:“看看他在與不在,二隊的士氣和表現就知道了。說實話給你我二人三個替補,三個從來只能當陪練角色的替補,來跟一線隊的四個傢伙打一場,我們能打到這個份兒上麼?當然,這樣的對比有些泛泛了,比如說,他們主隊的外線防守弱和零號的個人外線攻擊力強就是個明顯的漏洞,但你們也看到了,二隊跳球的那個十四號大個,只有兩側四十五度附近纔有打板投籃能力。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籃球手的精氣神,你們見過這麼驚心動魄的隊內對抗賽麼?那哪是隊內對抗,簡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尤其是最後比賽最後關頭,場上隊員簡直瘋了!”
說到這裡柳鴻飛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着什麼,過了一會兒,像是最後總結似的:“改變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那個零號,白若寒!”
說話間地鐵又到站了,又有人流涌了進來。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人流終於平靜,車廂咣噹着向前進,何城才笑道:“你們知道麼,那個零號可是地地道道的上海本地人!”
伍衝、柳鴻飛突然整齊劃一的扭過頭,齊聲道:“不會吧!”
何城眨了眨眼,得意道:“千真萬確!不過,以前他從來沒參加過任何大型小型的籃球賽。”
伍衝、柳鴻飛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來對方眼中的寫出先是“原來如此!”隨後是“爲什麼?”,隨即一起又把“爲什麼”射向何城。
何城眯起眼,慢條斯理道:“他的成績是這樣的,前一年,也就是99年的青運會上,羽毛球單打第六、乒乓球單打第十六,排球三十二強,不過他是替補。去年呢,排球八強,還是替補,不過是主力替補,同時羽毛球單打也是八強。順便提一句,99年他在第一賽區參加比賽,去年第二賽區,今年呢,當然第三賽區,他主修的是網球,但只填報了籃球一項。”
伍衝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哈哈,這小子太,太有意思了!”
柳鴻飛卻是嘆氣道:“這麼好的天賦不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了。要是他前兩年就一直打籃球,四大高手的名號恐怕沒孫子峰什麼事兒了,那樣的話,四大就是名副其實的四大了,而不是名義上四大,實際上三大一小。”
伍衝像是想起什麼來了一樣,忽然道:“那我們今天爲什麼不跟這個零號接觸一下,讓他也加入我們旗下的3v3隊伍,嗯?”
何城道:“這個零號名不見經傳,以前都不是打籃球的,你說我怎麼得到他的消息,還拉着你們跑這麼遠來看?”
伍衝道喃喃道:“是啊,這就奇了怪了,你小子別賣關子了……”
柳鴻飛道:“我見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也有人來看球,好像是一隊旗下3v3的隊員。”
伍衝拍了拍頭,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怎麼瞅着那個帶棒球帽的黑大個眼熟,想來應該是那個綽號喬丹的前鋒。”隨即扭過頭,向何城笑道:“原來如此!”
何城翹起下巴飛了他一眼,意思是說,算你小子聰明,接着笑道:“昨天蘭若中學不是在我們的場館比賽麼,我沒事兒就去看看,誰知道正賽沒什麼看頭,卻讓我瞧見了一場精彩的一對一斗牛!”
柳鴻飛沉吟了一下,笑道:“肯定是鬥牛瘋子又發瘋了!最後瘋子輸了吧,那小子雖然打的不錯,但跟四大高手的水平還有那麼一線差距。”
何城搖搖頭道:“瘋子沒輸!”
伍衝奇道:“不會吧,那小子水平又上一層樓?”
柳鴻飛道:“我看零號不像是比賽放水的人。”
何城故作神秘道:“瘋子也沒贏!”見兩人一起拋衛生球給自己,他趕緊續道:“兩人在二十分鐘的正賽中打了平手,王林仁沒有再加時,零號在比賽中一共只投了一個三分。看當時的情形,他好像在拿瘋子練手,不過要不是那天瘋子手感好運氣好,恐怕還是要輸的。”
柳鴻飛點點頭,沒有言語,神情卻是表現的很清楚:這樣纔對。
伍衝卻道:“打二十分鐘鬥牛,還是跟斗牛瘋子,打的是毛時吧?!”
何城笑道:“不,是淨時,淨時二十分鐘,上下半場。”
伍衝叫道:“我靠,我服了,鬥牛瘋子在一對一斗牛的時候那真是瘋子呀,不,在任何比賽中他都是瘋子,我從來沒見他在賽場上有所懈怠過。當年我跟他打了上下半場共十二分鐘的鬥牛就覺得比一場正式比賽還累了,而零號竟然跟他打二十分鐘,淨時二十分鐘!甚至有很大機率獲勝!果然是人才呀,阿飛的眼還是一如既往的的毒!”
何城也笑着點頭,顯然是深以爲然。
伍衝感慨了好一會兒想起前面的話題:“這樣的好苗子,當然要弄到我們的一畝三分地裡去培養了。就跟他們明着爭怎麼了,阿城你不是說王林仁當時邀請他加入球隊、他婉拒了麼!我們可不算挖牆腳!”
何城道:“這還不算挖?”
伍衝道:“當然,大家公平競爭。”
柳鴻飛笑道:“那我們要不要跟他們公平競爭一下鬥牛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