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兒不理會白臉的嚎叫,也不聽林璠的勸解,只是胸膛挺得愈加筆直,像是守衛國旗的標兵在完成一種莊嚴地儀式一般,整個身體從腰部開始緩緩向下彎折,嘴裡隨着頭顱的下傾,沉聲道:‘對不起,我,們錯了,請……”
說到這兒大個兒再也說不下去了,不是他淚流滿面哽咽難言,而是有一隻手抓起了他背後的運動T恤,阻止了他已經傾斜三十度的上半身繼續向下傾斜的趨勢。×?s!尐5說5箼5首發
白若寒稍一用力就把還沒完全調勻氣息的大個傾斜的身子提了起來,伸出右手大拇指和中指做出一個彈玻璃珠的姿勢在他胸前虛彈了一下,而後從容的繞過車頭一躍跳入後座,向前邊若有所思的林琋打了個響指,輕聲道:“司機,走。”
林琋向後車鏡裡瞪了一眼,被墨鏡遮住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如果林璠看見的話肯定會心底發慌,然後提醒白若寒一定要小心,千萬,千萬。剛剛打着的跑車很快從原路折回,留下躺着三人的四人組和遠處觀望的幾道目光。
等到了小樹林中隱蔽的小路上,白若寒才哈哈笑道:“踩人的感覺太他媽爽了,尤其打着替天行道的大旗,還佔着道義的制高點,爽上加爽,爽的不能再爽,從這一點可以我可以十分肯定的說,那個叫宋江的傢伙如果不是腦袋進水的話,肯定不會整什麼招安大業的,哈哈哈哈。”
在上一世,白若寒也打過兩三次人,但從來都是別人看他不順眼主動找打,因爲他忙着和自己個兒較勁,極少與人衝突,也完全沒那個心思。像今天這樣主動去找別人的茬兒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路見不平仗義出手,雖然遇到不平事的是和他很“親近”的人,少了一點“路”見不平中的野性和率性,但考慮到這樣的“義舉”是在兩位美女還是一對姐妹花的面前完成的,那麼一點兒遺憾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小x說s屋5$5整?5理
白若寒只高興了十秒鐘興奮感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不是兩位美女都沉默着不給一點兒反應,而是他自己忽然覺得有點意興闌珊,心下琢磨着自己這心態到底怎麼了,二十六七都快人到中年了,怎麼被一個十四五歲的熱血青年的情緒所左右?
但我明明確確的感應到這身體裡只有我一個人呢,難道這是我“隱性”情緒的“顯化”反應?或者一種補償心理,上一輩子沉默太多沉悶過甚,這一輩子想要熱血一回囂張一把?到底哪個是真實的我,天地這麼大,今後我怎麼自處?繼續現在的羅裡囉嗦沒心沒肺熱血衝動,還是迴歸原來的…...不,以前那種狀態實在,實在,反正是不太好,但,也不是不好,哎,要知道有今天,當初大學就該選修一下哲學了……
白若寒思緒煩亂的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首先映入眼簾是一張近在咫尺的粉嫩俏臉,以他過人的視力,俏臉上細小的白色絨毛都能一根一根數得清楚。
“怎麼了丫頭,我臉上長花了,還是你終於發現,其實,其實你的寒哥哥實在是英武不凡帥氣逼人?”白若寒“脫口”道,心下終於一些豁然開朗起來,看到這麼年輕粉嫩的丫頭後立刻讓他想到自己現在也是“粉嫩”的可以,無需討論什麼性格什麼“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這樣大而無當的東西。粉嫩丫頭腿下那隻圓圓地“紅嫩”的傢伙,不正是自己朝思夜想的想要擁有的東西嗎?
看到籃球,白若寒什麼心結也不想去思索了,長臂一伸已經把她抄在手裡輕撫起來。×?s!尐5說5箼5首發現在他不但適應了嘴巴和舌頭,就連長手長腳也適應的差不多了,這從剛纔和四人組的鬥爭上可見一斑:道義上讓他們無話可說,**上讓他們受到懲罰但不至於有什麼損傷。
“小白你本來就是玉樹臨風帥氣逼人,我是早就深知這一點的,所以不用說‘終於發現’。只是以前聽說過你很能打,但不知道原來這麼能打!對了,他們沒事吧?”
看到白若寒輕輕搖頭,林璠緊張的神色徹底放鬆下來,撇起嘴角輕哼道:“你要是能教我三分本事,以後看誰敢欺負我,哼!”開始的兩句林璠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正低頭玩球的白若寒說的,到了後面一句眼神一凜,卻是望向了前方的後視鏡。
林琋嘴角撇了撇,沉聲道:“若寒,要不,有機會你陪姐姐練兩手?”
“若寒”二字一出,白若寒凝聚的注意力立刻渙散,手上一滑,正在右手食指上旋轉的籃球失去了平衡向下滾去,還好他反應迅速,左手一個海底撈月,在籃球落地之前抄到了手裡,然後肌肉自然反應的向上一拋,左手食指接住了旋轉不休的籃球,他一邊熟悉着那種“熟悉”的感覺,控制着籃球旋轉的重心,一邊擡起頭向繃起小嘴的林璠道:“丫頭你要拜我爲師學功夫?”對林琋的話完全無視。
林璠也湊過來輕聲道:“還要拜師嗎?要不要三跪九叩然後奉茶,還有紅包拿?”小丫頭聽到拜師立刻雀躍起來。
“三拜九叩那就免了,至於紅包徒弟肯定是要孝敬師傅滴。不過,練功前期可是枯燥的很,你要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叫做什麼站樁,還有就是你不能隨心所欲的呼吸,而是隨着拳勢勁力的的遊動,呼啊,吸啊,如果你做不到,得,那就是沒慧根了,只能學一些拳腳技巧。×?s!尐5說5箼5首發”白若寒語氣索然的在伸過頭來的林璠耳邊輕聲道。
“這麼麻煩,這,太玄乎了吧,你打架的時候這麼緊張還記得什麼拳勢勁力什麼呼啊吸啊的?”
“那哪能!你要把什麼呼吸練成本能一樣的東西,就像你看到一個右側旋的球想也不想什麼揮拍的角度、擊球的力度和方向,自然而然的就打出去了,那時候你就可以出師啦!然後那就有點兒意思了,天天練拳讓你神清氣爽而且神思清明,怎麼說呢,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那你怎麼練的,多久出的師?”
“站樁扎馬以半個小時爲梯度,直到你可以連續堅持四個小時,這段時間大概是大半年吧。然後就是基礎拳法,一邊練一邊感應勁力控制呼吸,這個也是一天四個小時,就這樣三個多月,接着再學三個月的進階功夫,然後出師!當然這是像我這樣天才的速度,師傅說了,這登堂入室的東西要麼你三年內學成,要麼你永遠學不成,師傅他試過好幾百學生……”
“也就你一個人登堂入室?你在什麼地方學的,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也就寥寥幾個而已。以前我不是跟你提起過,十歲那年我去上過一年武校嗎,其實根本不是學校被學校勸退,而是師傅說,我可以出山了。”白若寒一邊小心的應付林璠沒完沒了的盤問,一邊努力的搜尋腦海中殘存的記憶,還好兩個人相處也就三個多月的時間,林璠對白若寒以前的經歷並非知之甚詳。
“那我能不能學,你那個神秘師傅不會要你保守門派秘傳吧?”林璠小心翼翼的道,生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白若寒一看林璠一臉希冀的樣子,這才明白過來這丫頭是認了真的,他把兩隻手張開到最大緊緊握住籃球,沉吟了片刻才道:“連我入門都要三個月,平均下來一天也要六七個小時了,你確定你能承受住?!就算你堅持下來,你一天也沒有七八個小時的閒暇啊?”
他不敢確定少林功夫能不能被女子修習,當年他上的雖然是少林武校,裡面還是有幾名女子的,不過被抽出來學習內家拳法的卻沒有女子。
“說的也是啊……”林璠躊躇起來,“我們中考以後有三個多月的暑假,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教我?”
白若寒還能說什麼呢,他能做的只是拍着胸脯大點其頭,然後保證就算她得了自己的三分真傳也一定能“拳打少林、腳踏武當、江湖之上、唯我稱王”不管什麼級別的暴力分子,三拳兩腳統統拿下,然後林璠雖然知道他在一如既往的胡說八道還是興奮的俏臉發紅。
這一切,好像和以往的日子並沒有多少分別……
林琋停好車了見二人的悄悄話還嘟嘟囔囔的說個沒完,不由輕手輕腳的下了車,站在旁邊雙手盤繞護胸饒有興味的好像進了動物園參觀的樣子,從表面上來說,兩個人確實是一對璧人,只是這白若寒這個人性子太野也太善變,似乎不是小璠的良配……林琋心下忽然動念,思慮起來。
被參觀的兩人好像特別投入,完全沒一點被參觀的覺悟,林琋都站了兩分鐘,七拐八繞的念頭不知動了多少了,兩人還是自顧自的談笑,白若寒還抱着籃球直往胸口上砸,好像在熱切的保證什麼,林璠更是入了魔一般,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花兒了。
白若寒餘光早就注意到車外站了一雙大長腿,知道林琋在用一種無聲的行動奚落他們,所以拿出十成的功夫來讓談話變得更爲熱切,不知是林璠對武術功夫特別上心還是在配合白若寒的表演,總之,兩人可以說是珠聯璧合,夫唱婦隨,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心有靈犀。
手裡花樣翻新的擺弄着質感柔韌的籃球,腦海裡不停地思慮着接下來要說什麼話逗“熟悉”的人開心,還要分點注意力想着怎麼樣讓“不忿”的人不開心。不知有意還是無心,白若寒總是把自己推向一個被填滿的境地,好像這樣忙碌起來能夠擺脫什麼。
“你們工作日一天七八個小時在一起什麼話說不完,現在週末還要加加班,啊!?注意效率,趕緊走了。”兩分多鐘“被無視”的等待好像並沒有讓林琋有多失態,她的話音裡沒有一點兒焦慮,反而有點隱隱的失落。
林璠“啊”的一聲,好像剛剛反應過來,推了一把拉開陣勢似乎要談上一整天也不會停歇的白若寒,向林琋笑道:“光顧了說笑了,差點忘了正事,還好有姐姐在。”
林璠退場,白若寒當然不會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他“哦”了一聲,扭過頭就要一躍而出,然而當他看清不遠處已經除了墨鏡亭亭玉立的林琋時,已經伸展開的上半身不由得怔在半空,瞪着眼看了幾眼林琋,又轉過頭去看林璠,那情形好像見了鬼。
林璠這次也倒了陣營,和林琋一道笑嘻嘻的看着白若寒的精彩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