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第二少體校規模中等,整個學校學生不足六百人,其中初三年級也就一百八十多人,但只分了兩個班,每個班有九十多人,上課用的教室雖然很大但仍然擠得滿滿當當,尤其是後排大部分都是籃球班排球班舉重班遊泳班的大塊頭,一個人能佔前排足球班小個子好幾個人的空間,所以擁擠情況更甚。小x說s屋5$5整?5理
白若寒對自己現在的身高相當滿意,但在後排的一羣大老爺們中間也只是中等靠上,體格方面更是中等都勉強,所以他很幸運的排到了教室後半部分的前列,和前排最高的一部分女生也就隔了兩排。
剛剛在教室門口出現,白若寒正有點“近鄉情怯”,還在想着現在迴歸初中校園自己將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心態呢——是童心未泯理所當然的和一羣小屁孩打的火熱,還是滿是人到中年的滄桑感慨手足無措,一羣相對還算整齊的叫喊立刻打亂了他的思緒:“白哥駕到,沒有遲到,全體起立,熱烈歡迎!”
領頭的聲音正是剛纔現場直播中麻桿李自稱充滿了憂鬱男人獨有韻味的中低音。
隨着起鬨的聲音和稀稀拉拉的掌聲,幾百隻眼睛立刻全體注視過來,其中不乏色迷迷很有侵略性很容易看得人不好意思的類型。
白若寒很快反應過來,在幾千上萬人面前做翻譯他還能鎮定自若,更何況這點小場面?只見他薄薄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銳利的雙目兩秒內掃視了前排大部分人的臉龐,然後才很有領導派頭的緩緩點了點頭,接着向後排起立鼓掌的大塊頭們揮了揮手,沉聲道:“同志們辛苦了!”
體校的美女資源果然相當匱乏,白若寒兩秒的時間已經看了個**不離十,中等偏上的都寥寥無幾,如果不是有林璠這個養眼的人物在,他懷疑他的目光會不會找不到停留的落點。所以,他說同志們辛苦的時候語氣相當沉重。
前排的同學頓時鬨堂大笑,雖然大部分捂着嘴裝淑女,但就是這樣的笑聲還是蓋過了後面的鼓掌。
這下顯然出了後面故意起鬨的傢伙們的預料,他們的反應再不是剛纔喊口號那般整齊,而是亂哄哄的成了一鍋粥,大部分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的戲怎麼演。領頭的麻桿李反應最快,一片混亂中仍然聽見他不甘失敗的嘶吼:“遲到王子更辛苦!”
白若寒信步走上講臺,坐在老師的位置上往靠背上一躺,像官老爺審案拍驚堂木一樣拍了拍黑板擦,沉聲道:“肅靜!”
教室裡真還是一下肅靜下來,很多人捂着嘴滿含期待的看着上面的身影。尐?χ說?箼5?手5?5打ち
“同學們,我們應該有一顆感恩的心不是嗎,如果不是我經常遲到怎麼能顯現出大家的守時和勤奮呢,如果不是還有我這個長的很有王子氣派的人物,大家整天對着那些不是長得像麻桿、就是有返祖趨勢的傢伙們怎麼有吃飯的胃口!”
衆人頓時笑翻了天,李曉旺在後面恨得牙癢癢。不過很快所有的人都憋住了笑,眼神也都向着門口望去。
白若寒隨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教語文的賈老師正站在門口。他趕緊站起,向賈思德行了一個少先隊禮,大聲道:“報告賈老師,我正在做全班同學上課前夕動員令,保證他們一個個生龍活虎不瞌睡,請指示!”
賈思德沒有笑,也沒有生氣,只是揮揮手示意白若寒下去,道:“只要你生龍活虎,我的語文課上的睡覺率就立刻下降一半了!”
衆人都笑。
白若寒回到座位上,乾淨整潔的課桌上放了一張A4白紙,下面好像藏了一本雜誌,白紙上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請君一讀”四個大字。他暗笑着看了一眼四周,表面上沒人注意。
翻看白紙一瞧不由嚇了白若寒一跳,白紙下面壓着的竟是是一本黃色畫報,封面上的女郎幾乎全裸,三塊小小的布片還是半透明的!他趕緊把書塞到桌兜裡,上身前傾堵住好像怕裡面鑽出來什麼洪水猛獸,接着扭過脖子觀察了一下敵情,很快發現了狀況:以麻桿李爲首的幾個傢伙雖然裝作認真溫書的樣子,可眼睛的餘光卻不自覺的向這邊張望。
白若寒嘿然一笑,裝模作樣的在桌兜裡翻檢了好一會兒,除了剛剛放進去的黃色畫報,裡面好像還有一本小型筆記本大小的東西,只是遠遠沒有筆記本厚實,只有幾頁紙的樣子,也不知道幾個好事的傢伙玩兒什麼花樣,他當然不會馬上拿出來看個究竟。×?s!尐5說5箼5首發
等所有人瞧得眼珠子都麻木了白若寒纔像是恍然間想起課本在運動包裡,然後施施然拿出放在桌面上,只是剛打開扉頁看見歪歪斜斜的自己的名字,上課鈴就響了。
不得不說,體校是教育體系中很特殊的一部分,就算是公立學校對文化課有硬性的規定,但其中的學生仍然是以體育特長爲主,文化課被擺在了相對次要的位置。所以上課的老師幾乎完全是照本宣科,以考試要點爲主線,進度相當快。
下面的同學分成了截然分明的兩派,以教室的中線爲大致的分界,前面以女生爲主,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記筆記時寫字的唰唰唰聲大部分來自於此;後面四肢發達體貌特徵返祖現象比較嚴重的傢伙們則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教科書內套着課外書裝B的有之,聊天打瞌睡的更多,認真聽講的則是極少數。
白若寒左邊的艾德華和右邊的蔣航遠今天感到很不舒服,因爲往常最活躍的人今天有些反常,正襟危坐,一動不動的盯着前面,好像上面講課的不是一個形容猥瑣的中年大叔,而是一個如花似玉妙齡女郎,並且這個女郎穿的還是三點式的半透明泳衣。正襟危坐認真聽講也就罷了,關鍵是那範兒,一臉聖潔,好像誰要打擾了他那就是萬惡不赦一般,弄得艾德華一肚子的話只好憋住,蔣航遠惦記着畫報心裡面百爪撓心就是不敢開口。
李曉旺和吳強不止不舒服,而且還相當着急,李曉旺是抓耳撓腮的猴樣,吳強則是雙眼緊閉在額頭和胸前划着十字開始祈禱。他們可是和幾個傢伙打了賭的,要是白若寒再這麼“正經”下去,那可真虧大了,以那幾個傢伙的胃口,一個星期不知道能吃掉他們多少銀子。
賈思德先是發了幾張試卷,然後講了大半個小時的課,剩下的時間就讓同學們自由複習,前面很多女生都開始捧着課本到講臺上去問問題,男生們則開始肆無忌憚了,裝B的不裝了,直接拿到檯面上光明正大的看,更多的是趴在課桌上打起了瞌睡。
白若寒拿出紙筆,寫了紙條道:“麻桿李同志,如果我把畫報交給假正經,就說在我課桌上無意發現的,你猜結果會如何???”
很快麻桿李雞爪子撓成的字條回了過來:“白哥你大人有大量,饒過兄弟這一回吧,交給假正經我這血就流乾了呀,兄弟給你跪下磕頭了!!!”字條上畫了一幅簡筆畫,一個人高大威猛佔了半張紙,腦袋後面像佛祖菩薩那樣閃閃發光,下面一個指甲大小的小人五體投地,身子後面是無數條波紋,嘩嘩譁流淌的不知是血還是淚。小x說s屋5$5整?5理
蔣航遠見圍在賈思德身邊的女生越來越多,忍不住心下騷動,誕着臉向白若寒道:“白哥,那畫報給我過過癮唄!”
白若寒臉色一繃,盯着他意味深長的長長的“嗯”了一聲。
蔣航遠立刻求饒道:“白哥你別誤會,這都是麻桿李和小強他們搞的,跟我沒半點相干呢!那畫報據麻桿李說,是他一個哥們從國外搞來的,可都是精品!白哥你先過過目,小弟我第一個後面排隊,排隊。”
白若寒見他一臉猥瑣的淫/蕩模樣,不由暗暗好笑,現在這些孩子真是太不省心了,這麼大點就開始接觸這個了,嗯,怪不得女生一個比一個發育的好,早熟程度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麻桿李立刻前來請罪,嘴上吐沫橫飛,就差跪下磕頭了。跟在他後面的吳強則是一臉的喪氣。
白若寒老神在的坐在那兒,眼睛故意看了一眼還在講臺上爲同學們授業解惑的賈思德,道:“怎麼回事兒,給我好好交代交代,嗯?”
麻桿李立刻道:“白哥呀,兄弟這一次真是栽到你手裡了,大出血啊,大出血啊!”他說到這兒吳強更是面如死灰。
白若寒看了吳強一眼,笑道:“怎麼着,小強也栽了?!”
吳強嘆了口氣道:“本來哥哥還慶幸來着,沒想到啊沒想到,阿寒你太讓強哥失望了!”
白若寒瞪着李曉旺道:“怎麼着大出血啊麻桿李,趕緊說說讓白哥也高興高興。”
李曉旺操起他號稱蘊含着成熟男人獨特韻味的中低音道:“我和小強兩個請五個傢伙吃一個星期的食堂,還不是大出血!”
白若寒啐道“瞧你那點出息,五個人的食堂能出你多少血。”
麻桿李哭喪着臉道“要是五個人裡有三個是四大金剛之三呢?”
白若寒:“……”
這時有五個傢伙帶着得意的笑容圍了過來,其中三個舉重隊的膀大腰圓,一圈兒九個人他們三個佔了一大半的空間。
李曉旺和吳強交換了一個惺惺相惜的眼神,道:“早上來的時候我正看從我一哥們哪兒弄的精品畫報,一時間入了神,被這幾個傢伙發現了。咱也不是那小氣人不是,好東西當然大家分享。等看的差不多了,不知是誰提議,我們不如要打個賭,把畫報放在白哥的桌子上,賭他會好好欣賞一番,還是隨便翻一下就放手。”
白若寒笑道:“你們挺看得起我呀,七個人有五個人覺得在下是謙謙君子,呵呵呵呵。”
麻桿李道:“哪兒呀,我們正爲這個爭執不下,最後大家抓紙球定的!”
白若寒奇道:“抓紙球?”
麻桿李慢悠悠道:“是啊,大家都想賭你非看不可,所以只能抓紙球了!”
白若寒大怒,從桌兜裡抓起畫報就要砸向麻桿李滿是淫/蕩笑容的臉上,急的旁邊的蔣航遠趕緊上前去奪。
“嘩啦啦”從桌兜裡掉下一樣東西,麻桿李正好蹲下去躲避,順手就撿了起來,是一張粉紅色疊成方勝的信!情書!
一幫牲口像是餓極的狼見到了鮮肉一般,就要上前爭奪,麻桿李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捂在懷裡。那本兒精品黃色畫報可是他求爺爺告奶奶賭咒發誓使盡千般技巧萬般手段才從一個朋友那兒弄到手的,要是被送到假正經手裡那他只能哭了。
白若寒一把打掉抱着他手臂不放的蔣航遠,微微揚起畫報,空着的左手向李曉旺勾了勾。
李曉旺戀戀不捨的把信交出去,哀聲道:“白哥,這畫報真的是精品,比上一次那本垃圾不知道強了多少倍!白哥你看看就知道了,千萬別弄到假正經哪兒去,要不然我哥們兒非殺了我不可!”
白若寒把信揣進懷裡,把畫報扔給旁邊滿臉哀怨的蔣航遠,嘿然笑道:“哥現在境界不一樣了,這樣的小玩意入不了哥的法眼!”
蔣航遠卻是如獲至寶,立刻埋頭苦幹,嘴裡的口水隨即哧溜哧溜直響。
麻桿李和周圍的幾個傢伙聞言立刻湊上來。李曉旺開口道:“白哥有了好東西可不能忘了哥幾個,那畫報我還沒看夠可就放到白哥的桌上了!”
白若寒嚴肅道:“有些東西可不能亂傳播,尤其是對你們這些未成年人,那可不止是犯罪,更是在摧毀民族復興的希望祖國未來的棟樑啊!”
李曉旺立刻滿臉希冀道:“難道白哥弄到了那個片兒,對了,就是我表哥他們成爲愛情動作片的CD?”
蔣航遠不知道怎麼就插了過來過來,道:“什麼愛情動作片,比這畫報還精彩?”
李曉旺立刻小聲解釋了兩句,衆人火辣辣泛着綠光的眼睛立刻朝向了白若寒,恨不得立刻對他全身上下搜刮一番。還好這時上課鈴響了,白若寒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第二節課本來是數學,但數學老師一邊讓班長林璠和幾個課代表幫着發一堆試卷,一邊大聲道:“同學們,下週將是一年一屆的“上海市青少年運動會”,校領導很重視這次賽事,所以從明天開始文化課全部停止。”
等衆人歡呼夠了,數學老師續道:“所有的文化課都改成訓練,另外發下去的各科試卷都要認真的做好,尤其是比賽任務不重的同學!馬上就是中考了,雖然青體校對文化課成績沒有要求,但現在你們正是學習文化知識的大好年齡!就算你是運動天才那也終有退役的那一天,如果不趁現在打好文化底子……”
七八科十幾張書卷都發完了,數學老師的感慨和規勸還沒有說完,趁着林璠來發卷子的空當,白若寒小聲道:“丫頭昨天打電話幹嘛?”
林璠神秘的一笑,道:“呆會兒下課了再給你說,保證嚇你一跳!”
白若寒摸了摸懷裡的情書,不由尋思,難道是和這封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