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麗都之後,道路漸寬,因桃溪與外界往來密切,商旅頻繁,很早以前便修通了桃溪至帝都的官道,桃溪地處偏遠,麗都已經與帝都挨着不遠,倒也建的整齊,也因爲商旅的原因麗都的人民生活富足。出了麗都之後扶搖與沐離便一路直朝帝都而去。
遠處的管道上面一片塵土飛揚,沐離與扶搖幾乎同時勒住繮繩。扶搖遠遠的看着那座修建的宏偉巍峨的城牆,許多年前她也站在這座城牆之上,傲然俯視城牆之下,看見蒼生渺渺,還有夜裡的萬家燈火。城牆上有炮火的痕跡,如同老人一般的滄桑,他在這風風雨雨中見證了一代一代的君王,見證了無數的皇朝更替。那些年歲無法撫平他皮膚上面的傷痕。
城門大大的打開着,有許多人進進出出,沐離看着這座巍峨的城牆頓生一陣肅然與崇敬,那是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她看着這座城,陌生,卻熟悉。像是許久之前就來過這裡一樣。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她都走過,沐離看着那城牆,居住在這座城裡的人有最高貴的身份,居住在她曾經無法觸及的地方。
帝都莊嚴肅穆的立在這大地之上,由着人們敬仰。或許那高高的城牆之上,她的父母或是母親便站過,看着他們的子民。沐離手中的那把劍嗡嗡的發出了一些鳴叫。
沐離看着那把劍輕輕的安撫它,“你是不是感覺到很熟悉呢,是啊,我們回來了。”
這時候扶搖已經回過神來,回頭見沐離以一副瞻仰的目光看着這裡,而自己卻是無限的回憶,她說道,“走吧,先找地方住下吧。”
馬噠噠的腳蹄聲在街上清澈的響起來,扶搖以前雖在帝都住過許久時間,而這些年呆在極北也並未出現過,再次回到帝都來卻已然不認識這裡的路,道路寬闊而整潔,街道兩旁的房屋整齊的修建着,繁華的街道上不乏有大富大貴之家修建的豪宅,橫橫的擺在街邊。此刻已經夜幕降臨,因着姜國並不實行宵禁,此刻街上的人甚多,沐離與扶搖便騎馬在街上游走。
街道繁華,街邊拜訪了許多小攤,那些攤販們叫聲嚷嚷,吸引過往來人,捏泥人的,賣花燈的,賣各類甜點的,與路邊修建的繁華高大貴氣的房屋倒是成了兩個對比。沐離身量雖然小,可身下的馬卻是十足的高大,端坐在馬背上面時不時會撞到樹枝,過花燈區的時候,她閒的無聊乾脆向後彎腰去,仰着頭看着那些燃燒的甚是好看的花燈。
各色各異,比桃溪的花燈來更加好看。帝都聚集了許多扎燈的手藝人,一面在路邊扎燈,一面叫賣,沐離在馬上坐的高看得遠,目接不暇眼花繚亂倒是不知道先看哪裡的好。
沐離跟着扶搖身後笑道,“姑姑,帝都比桃溪果然繁華好多呢,我在桃溪的時候總是聽到那些來自帝都的人說,帝都裡面什麼都好,有這個世間上面最好的東西。”她笑着一邊說一邊看着四處,從賣糖葫蘆的年輕人拿着的杆子上面去了東西又一面扔錢給他。
她看着扶搖道,“那些人說,帝都有三個地方必須去,一是,紅袖招,脂香美色之地,這裡有最漂亮的姑娘,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紅袖招找不到的,還有一個地方是玲瓏會,是玲瓏樓籌辦的,玲瓏樓是爲帝都富貴人家的女眷做衣服的,很是受歡迎,創辦玲瓏樓的老闆也很是受尊重,那些大家小姐貴婦們也賣玲瓏樓賈綠意的面子,沒到玲瓏會便會去捧場,這地方是個高雅之地,品茶喝酒賞花看畫,有人來看花不如說是結交好友之地。還有一個地方是聽月樓,那裡有姜國最好吃的飯菜,不過也是最貴的飯菜。”
扶搖看着前方又看着沐離一手拿着糖葫蘆,看着四處賣的小吃便知道沐離的那些心思。“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沐離不好意思的笑笑。
人熙嚷嚷的街上傳來了刺耳的聲音,與熱鬧的聲音不同,倒像是怒斥。沐離看了看前面卻見到前方圍着一羣人,一個女子手裡面拿了長鞭,地上跪着一個衣衫破爛的年輕女子,那女子蒼白的臉上有幾道鮮紅的鞭子印記,看上去顯得觸目驚心。
你女子被兩個身穿着藍色衣服的男子強行按在地上,低低的泣哭着。沐離與扶搖只遠遠的看着,見到一個身穿紫紅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人羣中,她緩緩的蹲下身去,擡着地上女子的下巴,又是一鞭子打在那女子身上。
拍拍手立即有人走到她的身邊來,那女子容顏極爲豔麗,一雙秀美如遠山,卻十分英氣,一雙眼睛十分凌厲,帶着一絲不羈。小巧的鼻子,如牡丹花色一般鮮紅的脣瓣。張揚而逼迫的人不能去直視,渾身上下盡數散發着一股貴氣,一張小巧的鵝蛋臉,發間佩戴着許多珠釵佩環,隨着她步子輕易,發間的流蘇輕輕的碰撞。
她額間貼着花鈿,輕描淡寫間更顯得嬌媚。
那男子手中呈的是一根鏈條,那女子只是看着那男子一眼便道,“來,將這東西給我放在她腳上。今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人打開。”
那女子渾身上下都是傷,不過也同樣可以看出這個女子容色清麗,倒是一個模樣乖巧的女子,只是五官沒有大長開,着實嫩氣了一些。
那個女子掙扎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姐,瑾兒求求你了,你怎樣打瑾兒都行,小姐。”
那女子冷哼了一聲,便揮着鞭子向着那女子而去,“死丫頭,你是本郡主花了二十兩銀子買回來的,你唯一的價值便是逗本郡主一樂。若是你想如何便如何,本郡主何必買你回來。”
那女子的聲音倒是好聽,卻與這人顯得尤爲不一致。
沐離看着那女子的所作所爲便準備應聲而出,卻被扶搖拉住,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這是帝都,天子腳下四處都是皇親貴族,稍有不意便會惹上殺身之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