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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嘯塵一醒來就習慣性地摸摸身邊的位置,結果卻沒有摸到光滑如玉的人兒。左嘯塵的眼睛馬上警覺地睜開,看到一直以來都比他晚起的老婆現在不在牀上了。
左嘯塵利落地穿好衣服,走出臥室,就看到一個楚楚可憐的白色身影趴在陽臺的欄杆上,彷彿隨時會被風給吹走。
“若煙——”左嘯塵小聲地呼喚,怕自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嚇得她從欄杆上栽倒過去。
“若煙——”沒有等到君若煙回答的左嘯塵擔心地再次呼喊,然後儘量走出腳步聲。左嘯塵看到一個滿臉沮喪的人兒,兩眼放空,好像是看着漸漸變亮的天際,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左嘯塵好久好久都沒有看到這樣的君若煙了,哪怕老三出生的時候被藍若然抱走,她也沒有這麼沮喪絕望。左嘯塵走過去摟着老婆的肩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君若煙憂傷地問:“嘯塵,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朋友?總是自作聰明,自作主張,結果卻害到所有的朋友都不開心。”左嘯塵看着老婆這麼自責,非常難過也非常憤怒,他真的後悔那天沒有狠狠地揍張一一一頓。那天張一一衝着君若煙吼出:“你以爲你是上帝!全世界的人都要聽你的嗎?你有什麼權利,有什麼資格來安排我的人生?!”當時,君若煙的羞窘得臉色又紅又白,那副恨不得鑽地洞的難堪和被親人責罵否定的難過讓左嘯塵心疼死了。
左嘯塵不滿地說:“也許你有錯,沒有知會他就安排了這些事情。但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你是心疼他這麼大歲數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家。你是太希望他早日得到幸福而已。那個混蛋不知感激就算了,居然那樣辱罵你。要不是怕你更加難過,我早就胖揍他一頓了。”
君若煙轉身撲進左嘯塵的懷裡放聲
大哭:“我不是把自己當上帝啦,我是希望自己的親人都能開心圓滿地度過一生而已啦。我不要一一恨我,討厭我。”
左嘯塵拍拍懷裡哭得像個孩子的老婆,什麼都沒有說。他明白一個很能忍的人,一旦遇到理解她的委屈的人,纔會發泄心裡隱藏的痛苦。她只是需要宣泄情緒,他這個當人老公的給她靠就是了。
“媽咪——”
“媽咪——”
“媽媽——”三個小朋友揉着惺忪的睡眼從三個房門裡走出來異口同聲地喊。
“對,對不起,是媽媽吵醒你們了。”君若煙哽咽着道歉。左嘯塵揉揉她的黑髮,對三個孩子說:“媽媽需要休息,你們誰願意陪媽媽出國散散心啊?”
“我!”
“我!”
兩隻小的興奮地舉起手來。君若煙搖搖頭說:“不,我不能扔下這些爛攤子一個人逃開。家瑜比我還難過,還難堪,她也需要人陪。我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地走掉。”
左歡歡這時候慢條斯理地開口了:“你可以帶着鬱阿姨一起出國啊。一一叔不願意要,你把阿姨介紹給乾爹好了。氣死老叔子。”
左嘯塵趕緊投贊成票:“好,不愧是我的兒子,腦子轉的就是快。”哼,那個樓重陽早該娶妻生子了,免得成天惦記他的老婆孩子。左嘯塵在心裡腹誹,不過他聰明地不會讓老婆兒子察覺他真正的意圖。
君若煙被這父子倆給逗樂了,噗嗤笑出了聲:“什麼呀,你們真以爲我當媒婆當上癮了啊。”左嘯塵隱藏住眼睛裡的算計精光,故作關心地說:“樓重陽算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了。大恩人現在還是孤家寡人,我們心裡也過意不去,不是?等樓重陽結婚了,我們纔不管誰娶得到老婆,誰娶不到老婆!最好那個張一一孤獨到老,到時候別來
我們面前訴苦!”
君若煙臉上的淚痕都還沒有幹,聽到丈夫這樣說,飛快地出手堵住他的嘴不高興地警告:“不許這樣詛咒一一。”
左嘯塵識相地點頭,其實他纔不在乎張一一是不是孤老終身,他只要樓重陽趕緊結婚就好,那纔是最厲害的情敵啊。
君若煙站在鬱家大門前,她已經做好了被鬱家兄弟唾棄辱罵的決心,但真的被鬱家老三潑了一身的水的時候,她還是掉下了委屈的淚水。
“滾!你給我滾!不要再接近家瑜了!”鬱老三狂怒地吼着,“鬱家可不是能任人羞辱欺凌的,你以爲你是誰?這樣打擊一個女孩子。你是忘了自己當年有多慘了?被人害過的,最後都要來害人嗎?”
君若煙忍氣吞聲地說:“我只是想見家瑜一面,有些事情想要和她說清楚。”
鬱家老三冷哼着說:“不用了,你只要不來找家瑜,我就謝天謝地了。”
“那好,對不起,告辭了。”君若煙堅強地硬撐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坐車回家的鬱家瑜一下車就看到渾身溼透,狼狽不堪的君若煙。她驚訝極了。然後,她看到了鐵門裡三哥手裡的水盆,她全明白了。
鬱家瑜跑過去生氣地朝門裡面吼:“三哥!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能對若煙做出這種事情?她要是有錯,也是錯在心太軟,不忍看我苦戀,想要幫我而已。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們怎麼能遷怒若煙?那別人怎麼看我?我算是一個什麼人?東郭先生和狼,還是農夫和蛇啊?”
鬱老三被妹妹吼得啞口無言。鬱家瑜轉身對君若煙道歉:“對不起若煙,讓你受委屈了。”
“不,家瑜,抱歉的是我。我讓你丟這麼大一個人。”君若煙低着頭說,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刷刷流下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