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恩情再造

第二天天黑,周隱一人親自赴青峰山去找左靖,昨日左靖將禾葉榮將軍遇害之事的消息帶回來後,也帶回了禾葉榮要所有的手下歸從徵王的命令,衆兄弟這幾個月來與禾葉榮有了深厚的感情,不願意歸從徵王,雖然說不能爲了報仇而選擇徵王,他是他們也不想去繼續歸順殺了禾葉榮的徵王。

衆兄弟猶豫不決,全指望着周隱做決定,周隱也沒有辦法,能夠想到的只有左靖了。由於靈界已經凡界化解干戈,所以這一次,周隱是以一個靈界人的身份親自拜山。

這是自戎平進駐靈盳山近百年以來,第一次有靈界的人以拜山的形式來到青峰山。青門七子拿不定主義,詢問了青峰七子後,得到了接待的認可,青門盛情接待了周隱。

周隱在青峰正堂見到了青門七子以及左靖,行禮入席吃完灑後,才找左靖單獨談話。兩人就坐在道場上的擂臺之上,周隱將此事一一說出,想要左靖給主意。

左靖聽了後,本着凡靈兩界互不干涉的約定,只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那就是如禾葉榮將軍所想,爲了全手下的安危,所有的人必須歸從徵王,聽從徵王安排。

周隱聽了後,還是有些不決,對於其他的人來說,徵王不僅殺了他們的將軍,而且還殺死了周隱的親哥哥,這樣去勸其他的人,可能會有效果,但是來勸周隱,還是有些難。

於是,左靖建議找來逍遙大哥,他見多識廣,遇事總是能拿出最好的主意來。在徵得周隱同意後,左靖找來了逍遙,並將此事又說給了逍遙聽。

逍遙聽完後,想了想,對周隱說:“禾葉榮將軍和周路兄弟爲救我青門左靖而死的,在江湖上,這叫重義之舉。可是在徵王那裡,就是背叛,諾大一個靈界要徵王一人掌管,就絕不允許有叛徒的出現,所以剷除叛徒理所當然。

所以,這中間沒有誰對誰錯,而且你們要找徵王報仇也是不可能的事。不歸從徵王,徵王若召你們回去,那你們便是帶罪之身,搞不好也落個背叛之名。所以,咱們不如聽從了禾葉榮將軍之命,歸從徵王,也算是爲了衆弟兄。”

周隱這纔想通了,只有歸從徵王,纔是兄弟們最好的選擇,於是答應了左靖和逍遙,自己立刻下山回去勸說衆兄弟。周隱走了,逍遙對左靖說:“周隱和他哥哥一樣,都是重義之人。越是這樣,我越擔心他。我想他回去有能力勸說所有的人離開,但是唯獨他自己卻勸不動。”

周隱回到靈盳洞,所有的兄弟都圍了過來,周隱開口對他們說:“我剛纔去了趟青門,那裡高手如雲,我去向他們討要建議。果然有了答案。他們都建議兄弟們回去歸從徵王,這纔是大家最好的出路。

就像當初戎平將軍與青門決鬥失敗後,禾葉榮帶着幾個兄弟四下逃竄,最終不還是要歸從徵王。而且主動歸從,再大的罪過都得到了徵王饒恕,不僅沒有懲罰,還升禾葉榮爲將軍。所以在靈界,我們就得以徵王爲中心,任何想逃跑的方式都是不可取的。”

說罷周隱不再相勸,給衆兄弟們足夠的時間,只要是有歸從之心,隨時都可以起程去往徵王陵室認罪。

大多數的人,爲了給死去的禾葉榮將軍一個忠心之名,開始改變主義,動身去徵王陵室,他們有單個的人走的,也有三五成羣的,走的人就立刻下定決定,都是自願。沒有人出面去勸從身邊的人一起,所有的人都自由決定。

另數十個手下,已經開始陸續出發,回徵王陵室,周隱一一相送,臨前相告之:“必忠徵王,不可造次。”稍許,還是那些禾葉榮將軍兄弟,不肯離開,周隱再勸,一兄弟站出來問周隱:“我們留在這裡,是不忠於徵王,走了,是不忠於將軍,進退皆不忠,當如何?但禾葉榮與我等私下有義,故當留下。”

周隱反問:“可是我們若不走,便是陷禾葉榮將軍於不忠,又當如何?”

兄弟不知道如何應答,思想許久,又說:“那不知周兄何往?”

周隱稍慮,便說:“徵王殺將軍,又殺我哥哥,我實難再回徵王陵室,徵王之恩我不敢忘,也不可第造次。爲了不背叛徵王,也不背信情義,我自甘願自廢武功,貶爲孤魂,若徵王差新將軍管於靈盳,自原受他們欺壓,毫無怨言。只盼長棲於此,如此可忠於將軍亦忠於徵王。”

留下的兄弟聽了周隱之言,均敬佩之餘,異口同聲地說:“我等願自廢名權,貶爲覺級孤魂,長棲於此。忠於將軍亦忠於徵王……”

衆兄弟如此盛情,周隱不願再驅之,便說:“爾等回到徵王陵室,今後還當重用,可名權天下。自貶於此,當天天受盡欺壓,毫無樂趣。當如何?”

剛纔說話那位兄弟又站了出來,回答到:“如此可不背上不忠不義之名,受盡欺壓又算的了什麼?”說完,其他兄弟也都說是。

周隱不勸,便問:“果然如此?”衆人答:“果然。”周隱便說:“那好,衆兄弟留下徵王所賜武器和物件於洞中,全部空手離開,出了這靈盳山洞,便從此算作孤魂,便不可再回此處,當四處漂泊,待徵王再派手下掌管於此,便收了我們,到時候便就沒有了自由。如此可以?”

說完,衆兄弟紛紛留下手中武器和徵王所賜之物,整齊的擺於靈盳洞中。跟着周隱依依不捨地走出去。

話說回來,左靖帶着韋辰光回到村子,這來來去去,差不多兩個月了,村長親自接待了他們,左靖一一將這次去徵王陵室發生的事告訴了村長。然後便上青峰山找青峰七子和逍遙商量應對方法。

韋辰光回到富林庵後,因循從先師的教誨,不敢私自上青峰山拜祭師父獨孤毒,因爲他的身上也流動着邪教的武功,所以不收枉自上山,以免給青門再帶來麻煩。

左靖一再相勸也沒有用,韋辰光已經違反了師父生前的兩個規定,若再給青門帶來災難,那他就是死了,師父也不想見他。

於是左靖只好先上了青峰山,將此事轉告給了青門七子,青門七子又要與青峰七子商議,所以還沒有結果。又碰到周隱上山討要建議,所以韋辰光的事就給耽擱下了。

第二天,青峰七子給了左靖回覆,那就是他們個從非常尊重獨孤毒前輩之徒韋辰光的到來,但是考慮到獨孤毒事件給青門帶來的損失太多,雖然最終是正義戰勝了邪惡,但是要是因爲韋辰光,再來這麼一次浩劫,青門誰也擔當不起。

所以,青峰七子爲了給青門七子絕對實權,不干擾他們的決定,只給出自己的建議,青門七子剛剛上任不久,做法保守,爲了青門長久考慮,不予接受有邪教武功的韋辰光上山,但是出於人情,可以讓其悄悄上山拜祭獨孤毒。不僅如此,青峰山的大門永遠爲他打開,只要他想上山,隨時都可以。

所以,韋辰光只得到了青門的默許可以自由出入青峰山,但是不能給其一個正派的名分。左靖也失望地將這個消息帶到了山下村子裡的韋辰光。

然而,韋辰光並沒有失望,而是非常高興,他對左靖說:“其實師父在世時就和我提到過西域青門,說他是天下第一門,江湖中的人都以進入青門爲毫。師父多次向我強調,雖然他也很想入青門,但是自己身上一直有邪教的武功,所以他一輩子也不會這麼做。

師父言傳身教,我自當明白,青門這麼做是最好的決定,我可以以個人身份上山拜祭師父,天下的人就沒了把柄,江湖規矩是正派不可收邪教之徒入門,但並沒有說不準邪教的人進入青門。”

說罷,左靖又從韋辰光的身上看到了獨孤毒的影子,看來獨孤毒生前在韋辰光身上沒少下功夫,不僅鐵藝、武功,就連言談舉止都一併傳給了他這個唯一的徒弟。

如今看來,韋辰光的修爲不在獨孤毒之下,時時爲他人考慮。左靖在想:如果當年獨孤毒沒有踏入邪教那該有多好啊。

於是,左靖便帶着韋辰光一起,往青峰山去。這是獨孤毒被害後,他的唯一的徒弟第一次來拜祭他,想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於韋辰光,其一身的品質,都是獨孤毒前輩一手想相教的。

上了青峰山,按照青門七子的安排,不予任何接待,只有左靖和逍遙自願的帶着他,直接去了獨孤毒的墳墓前拜祭。

韋辰光可以說等這一天簡直等的太久了,按照師父生前的教導,自己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上山拜祭的。當韋辰光跪在師父墳前,看到墓碑上寫着青門弟子獨孤毒之墓時,韋辰光終於哭了。左靖和逍遙兩人在韋辰光的哭聲中,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說:“師父你終於完成了你的心願了。”

這一天,韋辰光都陪着他的師父度過的,左靖和逍遙也是寸步不離。當天還留韋辰光在逍遙林過夜。

在逍遙林,左靖問韋辰光他們以後相互之間當如何相稱?韋辰光避於自己邪教身份,不敢回答,逍遙卻說:“獨孤毒前輩是與七大恩師同輩,那他的弟子當與我們同輩。所以我們可以以兄弟相稱,你一個德輩弟子,論輩得叫韋辰光師父。”

本以爲是逍遙一個玩笑話,卻被左靖當了真,在逍遙林,他主動拜了韋辰光爲師,韋辰光想自己踏入江湖就是爲了保護左靖的,這個師父也可當得,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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