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道俊立刻帶着三鬥師兄和道謹師兄去找打更師傅問個清楚,因爲白天方丈對於道俊的責罰,令其不可再謠傳青龍吟這事,他們三個只好偷偷地去找打更師傅。
找到了打更師傅,一問,結果不禁讓三人失望了,經過再三確認,昨天負責打更的師傅說既沒有看到什麼青龍,也沒有聽到什麼哀叫之聲,整夜和平常都一樣,平平靜靜地過了。
三人再回到後院,剛有的激動之情,已經消耗殆盡。
三鬥師兄再向道俊確認:“你是不是說過,昨日天空晴淨無雲,只一輪圓月掛於天空?”
道俊想都不想地說:“是的,就和今天的天氣一模一樣。”
三鬥師兄望了望天空,又從後門出了寺院,再向天空望去,手指在掐算着什麼。道謹道俊見狀也跟了出去。
三鬥師兄指頭天空說:“你們看,這天空萬里無雲,一輪圓月當空,天空明朗無礙,一眼望不到邊,可是小師弟又說青龍三吟後消失在天空,敢問這青龍消失在了哪裡?”
道俊被這麼一問,腦子算是徹底空白了,三鬥師兄說的對,天空一眼望不到邊,一切被潔白月光照一覽無餘。那青龍到底消失在了什麼地方,這段記憶在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可是道俊仍然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幻覺,以爲三鬥師兄現在也不相信自己的所見,力說自己是親眼所見。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三鬥師兄師兄卻一轉常態,說:“這下我相信你所說之事了。”道俊和道謹聽也有些不惑。
三鬥師兄接着說:“這青龍在萬里無雲的天空裡消失,可以說是憑空消失,既然有憑空消失,就有憑空出現。這青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哀叫三聲,似乎要表達些什麼?
據我在書上看到的關於龍的傳說,無論何時,龍的出現的是雲裡來,雲裡去,動作靈活快速,叫聲高吭不卑,從未聽說過有龍哀叫之說。
另外,如果說青龍哀叫之時,我和其他師弟們都沉睡沒有聽到,打更之人卻是在場了,他也什麼都沒有聽到,就說明此事和道俊師弟本人有關係。”
說到此,道謹聽了有一驚這情,正好又被三鬥師兄發現了。
三鬥師兄繼續說到:“天空晴朗,只一輪明月高高在上,如此只有一個寓意,那就是當今的聖上,聖上在天下蒼生面前,亦是一人高高在上。
而龍也是歷代皇帝的象徵,現在種種跡象都說明此事又與當今聖上有關。可我想不通的事是,當今聖上又和道俊小師弟有什麼關係?”
道俊聽了也好奇了:“我和當今聖上,我打小就在這寺院長大,從未出過山,見都沒見過當今聖上,怎麼會有關係。”
而道謹師弟聽了三鬥師兄的話後,又有一驚,三鬥師兄問道謹師弟:“師弟,你說,當今聖上和小師弟有沒有什麼關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道謹聽後反問到:“大師兄,那你說龍與當今聖上有關係,那青龍三吟之事是好是壞?”
三鬥師兄從道謹師弟語氣中明顯聽出了有緊張之意,但又猜不出是爲何,只好說:“我剛就說過,凡是關於龍的傳說,龍的叫聲都是高吭不卑的,唯有這青龍是哀叫之聲,這自然就是不詳之兆。”
被這麼一說,道謹師弟顯得更緊張了,一往泰山崩於面前都不眨眼的道謹師弟,這時顯得格外急躁,其雖全力在掩飾,但還是逃不過三鬥師兄的眼睛。
古靈奇怪的三鬥師兄除了會講故事,對於占卜也略知道一二,看人相也從不含糊,素有小火眼金睛這稱。可以說百般技藝,樣樣略通。
本就想不通當今聖上和小師弟有什麼關聯,現在又多了一個道謹師弟,此事關於人心常情,是無法通過占卜算掛而推敲出來的。
說也不敢說,算也算不出來,三鬥師兄就只好靜觀其變了,青龍現身本是傳說中的故事,自己對龍也是半信半疑,如今在有生之年可以遇見這麼大的事,倒不如信它一回真,也不枉自己對傳說的熱愛。
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發生了,它也不可能再瞞的住,道謹和道俊兩個小師弟不管隱瞞了什麼,到時候都會真相大白了。
此事就這麼暫時放下了,道謹不願意回答三鬥師兄的疑問,道俊還沉浸的青龍吟之事,三鬥師兄一頭霧水,其他衆人則都以爲這是道俊小師弟聽了三鬥師兄的演說做了一個夢,因爲太真,導致小師弟弄不清虛實。
事發三天後,此事本應該平息的差不多了,道俊也準備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此時,京城一道聖旨突然降至青龍寺,接旨人爲全青龍寺上下人等,方丈不敢怠慢,立即召集所有人寺正大院接旨。
當孝景師父將消息傳到門下,三鬥師兄便猜到了十有八九,這聖旨定是給道謹和道俊兩位師弟下的。
三鬥師兄一時嘴快,竟給說了出來,好在只有孝景師父一人聽見,師父完全不知道這道止說的是什麼意思,反問了一句。
三鬥師兄見狀連連說:“沒有什麼,沒有什麼。”
很快,所有被召集起來了,聖旨公開宣讀,篇律過長,上千衆僧跪地接旨,很多人都沒有完全聽完,甚至有些有索性開始默唸早經。
聖旨的大意就是:青龍寺中道字輩徒弟,道俊就是當今的太子,是開國皇帝的唯一龍子,二十四年前戰亂連年,當時還未稱帝的皇上爲一方霸主,南征北伐,遂將其剛出世的兒子送到遠離戰亂的青龍寺,如今天下太平,急召太子回宮,青龍寺任何人不可阻攔。
其他的內容就是對於青龍寺護架有功,從上到下各賞了個遍。聖旨接下,傳旨吏並沒有離開,而是留下來督促剛剛知道殿下身份的道俊迅速啓程回宮。
回到寢房,道俊卻對突如其來的太子身份並不高興,因爲自己從小到大二十四年的記憶統統在這青龍寺裡,對於太子的生活一片空白,對皇宮中的生活也一概不知,覺得這纔是一個夢,想讓周圍的人叫醒他。
於是又去找三鬥師兄,三鬥師兄對此事最瞭解,或許已經完全猜到了全局。便對道俊師弟說:“小師弟,此事我覺得你更應該去問你的道謹師兄,他纔是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唯一的一個青龍寺中的人。”
道謹就在旁邊,小師弟反過去問他,道謹仍不肯說出真相。
三鬥師兄見狀只好追問道謹:“竟然道謹師弟不肯說,那就讓我來猜猜,是對是錯還請師弟指點。
我猜二十四年前,將道俊小師弟放在青龍寺門口的人就是你道謹師弟,當時你就是附近察看,確認小師弟被現在的師父救起後才離開,你在第二天以看破世俗爲由,自願入寺爲僧。
這些我都和師父確認過了,你點名要落入孝景師父名下,目的就是爲了暗中保護道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是一個皇上絕對信任的人,才得以託付重任。
而當時正處於亂世,你又有絕世好功夫,這樣的人在一方霸主麾下,最起碼是個將軍,如此,我沒有猜錯吧?”
如此一說,道謹再也不用隱瞞真相了,全數說出來了。
原來道謹師弟原名就是紋龍,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將軍,亂世中被世人敬仰,建國後名聲消跡,成了一個世迷。
當時戰亂到了最嚴峻的時刻,皇上已經在全國建立絕對優勢,統一河山,建立大江指日可待。爲防敵人敗走不服,報復家人,皇上決定派自己最信任的紋龍將軍,帶着出世不久的道俊,隱姓埋名在青龍寺。
因走的倉促,道俊竟連名字都沒有取,就離開了父母。
接着入寺之事就如三鬥師兄說的一模一樣。道謹號稱大江不敗將軍,本該沙場殺敵,揚名立萬,卻忠字當頭,皇上一口令下,屈身到青龍寺出家護駕。
青龍寺遠離凡塵,遠離戰亂,是避亂的桃源。自然是當時最佳的選擇。
說完身世,道俊才肯相信自己是太子的事實,也想通了爲什麼這麼多年,自打自己有記憶開始,身後總有一雙有力的手在保護着自己,二十四年如一日,早已經讓自己習以爲常,如今聽道謹師兄這麼一說,再一點點回憶起來,確實是感觸太深。
消息很快在青龍寺傳開,青龍寺建寺百餘年,竟然出了個太子,道俊這下算是又在青龍寺火了一把。
正此時,傳旨吏突然出現,又傳了一道密旨,接旨人正是道謹,他們稱之爲紋龍將軍。
道謹接過旨來看,聖旨是十五日前由皇帝口諭下詔,旨中在篇律講述了皇上同自己南征北戰近百場戰爭的過往,中間多次夾雜着皇上對其的想念,密詔旨意就是召紋龍同太子一起回宮去見皇上。
道謹一看,頓時覺得此詔不秒,皇上重情重義,但以前從未這麼明顯的表達出來自己心中的感情,想必是皇上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