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殆盡鐵石

村長羞於村民們的搶石行爲,向七大弟子道歉:“對不住了,這些人見利忘恩,實在是羞恥我村。我作爲村長,代表全體村民們向整個青門道歉,尤其是對那位受傷了的弟子。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說,只希望你們不要計較。”

大弟子集明握住老村長的手說:“老兄弟,不要自責,村民們沒有錯,這青山鐵石本身就屬於村民們所有,索取鐵石是他們應該的。我們不會責怪任何人,你也沒必要道歉。剛纔那位村民說的也對,我青門得天下第一,應該靠的是在武術上的造詣,而不是指望一把鐵石打造的寶刀。是我們太依賴這神鐵石在先,又怎能不讓村民們擁有神鐵石呢?”

說罷,七大弟子和逍遙以及左靖揮手告別村長和老人們,走到不遠處,大弟子集明回頭對村長說:“老村長,我西域青門會永遠保護富林庵的,村子有什麼事,一定派人上山來告知我們,我們必將即刻前來。”

隨着七大弟子的告別,所有的青門弟子全部撤出富林庵了。村長和老人們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依依不捨。但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等着他們去做。

村長答應村民們的事情,必須得回去組織幾名年輕力壯的人,來挖取青山鐵石,如果不行動,再惹來憤怒的村民,已經沒有青門弟子守住青山,後果將不堪設想。

村長回村,開始着手組織人員,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因護石失敗已經失望至極,決定不再過問青山之事,回家趟清閒去了。

村長回來,還未如召集,自告奮勇者甚多,不只年輕力壯者多,亦有老少婦孺。拿着鐵鎬,挑着挑籃,紛紛要去青山上挖石。

村長不得不重新組織,青山黃土質軟,不宜多人進入,村長便只選取年輕力壯者,進入青山,開始只挖黃土,運出青山,其他自告奮勇者皆在山腳下等候,然後將年輕力壯者運出的黃土,運往別處。

此事歷經半日,至天黑才罷休。爲了不讓有人趁夜入山盜石,村長已挑選多壯士,連夜守山。

第二日,便是開挖鐵石,仍然是昨天的年輕力壯者入山,將昨日挖走黃土後漏出的鐵石,係數挖出,運往山下。山下不準入山的村民。同樣拉過鐵石,然後運回村中,暫時將神鐵石存放在富氏宗堂內雜物間。

這樣又一日,漏出的黑鐵石全被運回村。第三日,便又是以運黃土爲主,接着後一天又是挖石回村。

說這樣,日復一日,輪流交替,整整七日有半,全村民們合手將青山鐵石挖盡一空,黃土運盡,整座青山被夷爲平地。宗堂內的黑鐵石堆滿了一整屋子。

但是,即便是這樣,村民們仍然意猶未盡,時至挖石第八日,因沒有了鐵石,村長也撤消對青山的管控,因爲從這一天起,青山已上是一望平地。

失去管理的青山,村民們可以隨意出入。因爲村長說過,青山上鐵石已經全部挖光,村民們便以爲若是再去挖到鐵石,就不用上繳,直接歸自己所有了。於是才引來了不少村民繼續挖山尋石。

這些人都是參與到了前面的動土或者挖石的工作中,所以再來到這青山腳下,他們已經有了熟練的手法,多人分工,繼續開挖已經是一馬平川的青山。開挖之前,這些人已經達成了口頭協議,不管挖出多少黑鐵石,都平分給所有的參與者。

就這樣,在絲毫沒有人的管制下,這羣村民們挖的挖,搬的搬,又開挖了整整七天,除了運走了衆多泥土,給青山挖出一個諾大的深坑外,再沒有挖到一粒黑鐵石。最終他們不得不選擇放棄,爲了彌補不滿,他們自我安慰地將一些從青山地底下挖出的普通石頭,帶了幾塊才肯回去。至此千年青山的開挖纔算正式結束。青山也從此變成了一個巨型深坑。

村長將這些都看在眼裡,但是並沒有出面去阻止,因爲誰也阻止不了被利益衝破了頭腦的人們,或許只有讓他們徹底的死心,才能讓他們自己迴歸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可是直到最後村長看到被他們挖出的深坑,他們管都不管,就拍屁股上的泥土走人了。

村長對這些人已經徹底看透了,爲了黑鐵石,他們能不辭辛苦,團結一致開山挖土,但是爲了歸還大自然,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再將土填回去,畢竟回填黃土更不可能得到黑鐵石了。

七大弟子回到青門,繼續將重點放在培養左靖的事情之上,青山鐵石之事全當已經過去了,村民們得到青山鐵石,能夠減輕他們的耕作的勞苦,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青峰七子也因村民一句話,着手將重點放在了培養青門弟子在武功上的修行之上,只有憑藉武功的傳承和強化,才能長遠的建立青門的威望。

而已經挖石完成的村民們,每天都在虎視眈眈地望着宗堂倉庫裡的黑鐵石,總有人時不時地假裝路過,然後往宗堂內多看幾眼。有些人實在找不到藉口,便多次地向宗堂內的先祖上供一些祭品。比平常大節小日時的祭奠還要勤。

雖然這個時候也不是農忙季節,但是天天看着村民們爲了這黑鐵石,而荒廢了勞作,村長怕再這樣下去會出現闖宗堂搶石的事故,這可是對先祖大不敬的罪名。於是村長決定開門放石。全體村民,以分田制度爲準,每家按人頭分配。

當天下午,分發黑鐵石便開始了,全體村民早已經在宗堂外集合完畢。這個時候,全部的黑鐵石已經都搬到宗堂外的戲臺上了,整整齊齊一大堆,黑壓壓的一片。

村長在派人搬出鐵石時,順便將全部的鐵石清點了一下數量,黑鐵石本身大小基本都一樣,所以發放黑鐵石,也將採取以個人爲單位的形式發放。

再以富氏祖譜上的名單爲要,算了一下,平均每個人可以分得七塊黑鐵石。由於東月的名字入在了左靖家裡,所以東月的一份也歸於左靖的父母。

分發儀式非常快,半個時辰未到,便已經完成了,村民們用帶來的籃子或是袋子,滿滿的都裝滿後,才心滿意足的回家去了。

只有左靖的父母,沒有回去,而是準備出村。村長不解便上前去問,原來他們仍然惦記着自己的兒子,要將分得的黑鐵石送到青門去。

寧願自己累點,也要傾盡所有地讓兒子輕鬆。左靖父母的做法也感動了村長和幾位老人,他們也紛紛將自己所得之石,託左靖的父母,贈予青門。他們說人老了,也種不動地了,留着鐵石也沒有用了。

爲數不多的黑鐵石被送到了青門,左靖聽說父母將自己的全部鐵石都拿出來時,不敢收,父母辛辛苦苦將自己養大,卻沒有幫助過家裡一天,如今父母仍然將這些可以減輕負擔的黑鐵石拱手讓出。就越發覺得愧對父母。

左靖不願意接受,仍上青峰山頂去練功。父母也沒有多說,硬是將全部的鐵石留下後,便雙雙空手下山去了。

等到了晚上,左靖練完功回來,青峰七子將此事告訴左靖,左靖看了看父母留下的黑鐵石,都不夠打造七把青峰大刀,也就是說,這些鐵石,都不夠爲下一代青峰七子打造新的寶刀。

青峰七子也覺得青門不該依靠一把武器來奠定基礎,所以對左靖說:“你父母也是一片用心,他們知道黑鐵石打造刀比打造農具更能體現價值。但是,咱們也都是血肉之軀,是有感情的,你有空就將這些鐵石拿去鎮上,打副上等的農具,再給二老送去,也算是盡了一片孝心了。”

左靖覺得青峰七子說的有道理,石已成鐵,父母就不會再送鐵石上山了。左靖這時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對青峰七子說:“其實咱們沒有必要爲每一代青峰七子打造寶刀。青山鐵石寶刀不是削鐵如泥,不近污垢,即便是使用十年百年也會依舊如新的,竟然是這樣,咱們爲何不將青峰七子的七把寶刀同‘青峰七子’之名,一同傳承,真正的永恆不是封存,而是傳承。”

左靖一語既出,立刻引來旁邊其他青門弟子異樣的眼光,在他們的眼裡,左靖儀仗着其身上的天生神力,得到了七大弟子的共同青睞,便已經在青門中引衆人不滿,相傳青峰七子就是最痛恨左靖之人,如今左靖又當着七大弟子的面,要求青峰七子讓出佩刀,這不是明擺着是要奪權嗎?

衆人心裡正暗自高興青峰七子會大大教訓左靖一番,要知道在青門,自先祖清風濟真人開始,每個青峰弟子就以封存刻着自己名字的青峰大刀爲榮。

不料此時,青峰七子沒有說一句話,一齊拿出自己手中的黑鐵石打造的寶刀,刀柄朝上,先是向衆人展示了上面刻着的他們自己的青峰名號,青門弟子都以爲這是青峰七子在向左靖示威,那七把刀只屬於他們自己。

可是隨後,青峰七子左手舉起自己的大刀,右手自下開始運功,然後並三直二手指,指向各自的刀柄,霎時間,刀柄開始在左手上拉去,隨着右手越來越近,刀柄抖動的就越厲害。直到右手來到刀柄前。

再沒一會兒,青峰七子又同時平手收功。然後再將自己的刀柄亮相於衆人面前,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只聽得更遠的地方的七大弟子都笑出了聲音,難道是他們的老花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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