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安淺盈,雙眼通紅,不僅僅只是瘋狂,似乎還有幾分瘋癲,好似此刻的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心想要殺了他。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着這樣的安淺盈,有幾分驚訝,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將她壓在牀上,感受着她奮力的掙扎,卻根本沒有半點用處的樣子,低下頭用嘴脣輕輕觸碰她的耳垂。
“你知道嗎,你的父母現在多麼煎熬。被曝出使用劣質的產品,信譽大大降低不說,此刻應該也因爲賠償而焦頭爛額吧。”他的聲音還在她耳邊,如同深淵中爬起來的惡鬼,在告訴她,那深淵中的絕望與痛苦。
“徐少懷,我恨你!”安淺盈大叫一聲,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聲力竭。
徐少懷一頓,臉上寒意更盛,嘴邊的弧度也是結冰的,雙眼更是冒着濃重的寒氣,“恨我?你覺得我會缺少恨我的人嗎?”
說完,他冷笑了兩聲,那種冷意,幾乎讓人凍結。
“安淺盈,我最擔心的更是你不恨我。怎麼樣,這種滋味,好受嗎?”
安淺盈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恨意猛烈,是那種彷彿只要給了她機會,一定會將面前的人撲倒咬殺一般的恨意。
雖然不在乎,甚至更加希望她恨自己,但是這種眼神,還是很礙眼。
徐少懷眸子一眯,低下頭,覆上她的嘴脣,而她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麼聽話了,一邊閃躲,一邊啃咬着對方的嘴脣,一點也不留餘力。
兩人的親吻,好像兩隻困獸在相互撕咬一般,血腥味充滿兩人的感官,但是他們卻彷彿根本不在意,繼續相互撕扯。
許久,徐少懷才鬆開安淺盈的雙脣,看着她紅腫的雙脣,以及她嘴脣上的傷痕,鮮紅的血液也是格外的顯眼。
她的眼神依舊沒有改變,狠狠的盯着他。徐少懷冷冷一笑,“怎麼,這麼恨我?但是,你需要知道一點,你父母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爲你的錯。”
“還記得嗎,多少應該還記得一點的吧,我曾經警告過你,你的態度決定着安氏的命運,只是你自己不願意聽,那麼我也沒辦法。”
輕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卻殘忍至極,一點餘地也不打算留給她。
安淺盈聽了之後,睜大了眼睛。她當然沒有忘記,可是偏偏她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這件事。
在那幾天裡,她什麼都不想做,缺失了人最基本的慾望,甚至連同性命也不是她的必需品。
因此,那段時間她全然忘記了,自己還有什麼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被把握在徐少懷手裡。
她死死咬住下脣,本就有傷口的地方再次出血,鮮血立即流入她的口腔,難耐的鐵鏽的味道,她卻完全不自知一般,反而更加用力。
她到底在做些什麼,她到底……
下顎突然被用力擡起來,猛然一疼,使得她擡眼向面前的人看去,那張臉很近,讓她心裡升騰起了一股不同的情緒。
“你能幫我爸媽嗎?”安淺盈突然喃喃出聲。
徐少懷眉頭一皺沒有說話,或者該說,一時間他有些不明白,她爲什麼會說這種話。
而安淺盈好像終於肯定了什麼,睜大眼睛,無視他手上的力道,激動的向他靠近。
“你能幫我爸媽對不對。我求求,你,只要你能幫他們,無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你了,求求你。”
她表現得很急切,同時也在很誠懇的向他求助,希望他能夠幫助,爲此,她能夠付出任何代價。
但是莫名的,她這種態度,徐少懷依舊很討厭,或者該說,他看着非常的不爽,就是這麼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從她身上起來,站在牀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天花板上燈光的原因。
慘白的燈光打下來,還有他臉上又一部分是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所以使得他的表情格外的冷漠無情,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只是看着一個低賤的,根本不用他在意的僕人一般。
“安淺盈,這麼久了,你好像還是不太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啊。我明確的告訴你吧,安氏現在還沒垮,但是已經在邊緣了,這是我對你不聽話的懲罰。”
“如果這個時候收回,那就沒什麼懲罰可言了,所以你剛纔說的話,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你需要記住一點,如果你再表現出反抗的意思來,我會讓安氏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你應該明白的吧,我會說到做到。”
徐少懷說完便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留下失神的安淺盈。等到她反應過來,再擡頭去看他的時候,人早就已經走出了她的視線。
慢慢坐起來,雙腿蜷縮在胸前,突然一下感覺好冷啊,不是外來的冷意,而是一種從身體裡升騰起來的寒冷,然後慢慢佔據整個身體。
將自己緊緊抱住,許久身體都無法回暖,甚至開始微微顫抖。好冷,好像整個人進入了冰天雪地,全身的細胞都被凍結,沒有一絲絲的溫暖。
身體越發的僵硬,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樣。可是她不能死,她死了,跟寫她遭殃的,只有她的父母。
強迫自己將僵硬的身體動起來,很緩慢,好像在拆機械零件一般,又很困難。
慢慢躺進被子裡,感覺到的,依舊是冰冷,好像被子都一起結冰了一樣。
閉上雙眼,這些她都已經不想再管了,她只想要休息,休息一會兒,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她只能繼續努力了。
一定要好好記住,什麼都不能做了,只能乖乖聽話,無論怎麼樣,一定壓保住父母,保住安氏。
安淺盈睡着之後,徐少懷來過一次,看她可憐兮兮的縮在被子裡,依舊無動於衷。
“給我看好這個房間,一步都不允許她踏出去!”這是徐少懷的命令。
安淺盈再次醒過來之後,也不知道是第多少天了,身體很累,眼睛總是睜不開的樣子。
只是每天按時吃飯,然後洗澡睡覺,過得如同機器人一般,聽話卻也空洞。而這幾天,她也沒有再見過徐少懷了。
多少也在吃東西,送進去的一些養身體的藥她也聽話的在吃,所以臉色也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依舊憔悴,沒有精神,活得不像一個人樣。
直到某一個晚上,更加令她絕望的噩夢來襲。
安淺盈已經連續失眠許久了,每天夜裡,睜着眼睛看着周圍無邊無際的黑,總覺得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這麼一個顏色,再也沒有光彩。
直到眼睛酸澀疼痛,這才閉上雙眼大概休息一下,不過也僅此而已。每天都要等到天邊開始泛白她才能夠睡着,一兩個小時之後,她便又醒了。
每天如此循環,即便她想要改變這種狀態,也要去完全不行,因爲她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
這天也是,睜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完全沒有一點想要閉上雙要睡一覺的感覺,只能這麼睜着眼睛,看着那一片片的黑色,大腦中似乎也被這種顏色給侵佔了。
而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房門便被大力撞開。她被黑暗中這種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縮緊身體,卻又不自覺的注意着那些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心跳的速度開始那種腳步聲同步,強烈的在胸腔震動着,跳動着害怕的情緒。
多少能夠感覺到這種腳步聲有幾分凌亂,接着腳步聲便來到了她的身邊,使得她整個人縮得更小了,同時還在微微的打鬥。
接着,她便感覺有什麼東西倒下來壓住了她,嚇得她大叫了一聲,手腳並用的開始掙扎。
她掙扎,對方自然阻止,爭執之間,被子被扔到一旁,而她也更近的感受到這個人的體溫和氣息,依舊噴灑在鼻尖的酒味。
“又開始不聽話了?”聲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啞,開口間能聞到從他嘴裡散發出來的酒精的味道。但是莫名的不會讓人覺得很難聞,反而讓人感受到,這也是他展現誘惑力的一種。
果然是他。
安淺盈身體僵直不動了,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輪廓,她便乾脆的閉上了雙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虐的雙手。
這樣就可以了,就這樣吧,反正他要的只是她聽話而已,即便此刻她的全身全心,甚至是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說着拒絕,她也必須要接受。
這樣一個晚上,似乎比之前更加難熬,無數次她想要昏過去,卻又不得她的意。
過去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身體沉沉浮浮,大腦渾渾噩噩,似乎在臨死的邊緣,然後就徹底陷入了黑暗。
再睜眼,眼前的黑暗似乎淡了一些,但依舊不夠明亮,有那麼一瞬間,安淺盈甚至以爲自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間,直到她看清了房子裡的一切,才知道,自己註定無法離開這裡,包括魂魄。
即便睜眼了,她也完全不想動,睜着眼睛也很累,只能將其閉上,感受時間慢慢流逝,然後等死。
何麗中途進來過一次,看到她醒了之後,便給她準備了吃的。
只是現在的安淺盈好像什麼也不管不顧了,即便被何麗知道什麼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加上她本來就沒有力氣,飯便是她餵給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