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爺見我有些猶豫,說道:‘只有大龍頭死了,我們兩個才能長久的在一起,你別看他現在已經很老了,但是有很多老人你看着很老,但是就是不死,他能這樣十年甚至二十年苟延殘喘,到時候你的青春也會被他耗盡。’
我問道:‘那你怎麼不把毒藥下在他的飲食裡呢?’
彪爺搖搖頭道:‘大龍頭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這輩子殺的人可以裝滿一個一百平的屋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別人輕易下毒害死呢,他的所有的飲食都是跟他幾十年的兩個專門的手下全權經手的,而我根本接觸不到。另外,在他飲食製作到送進他的屋子全程都有攝像監控,如果發現有異常,那我就性命不保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靠你。’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一寒,或許,從他將我帶給大龍頭那天,就已經謀劃好了,可能大龍頭死後,他就可以獲得一定的利益,而他無法下手或者他有能力但是又不想讓人知道是他下的手。如果是這樣,他的心豈非比黑洞還要深邃。
我本想拒絕,但是當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的時候,我發自內心的感到害怕,我知道,我這個時候只有答應,不然我可能立刻會被他滅口。
另外,我也不想讓自己的青春繼續被那個老色鬼耗着,他就像一個吸血鬼每天都在吸取我的生機和活力,如果繼續這樣,我不知道哪天會被他吸乾,而且就算我堅持下去,我也很難保證哪天那個老色鬼不對我下殺手,因爲他是那樣的隱秘,絕對不會放任我輕易離開。這段時間我已經從他那拿到了一百多萬,這些錢足夠我上學和供養爺爺奶奶的了。
既然如此,我願意也只有賭這一把。”
看到這裡,我已經有些心驚,接下來,我翻開了下一頁,也是這本日記的最後一頁。
“3月11日,晴,這幾天我每次去見大龍頭都按照彪爺的安排通過唾液給他一點點的喂毒藥,今天我又去了那裡,但是,兩個小瓷瓶裡的藥丸都只剩最後一個了。完事之後,彪爺送我離開的時候,我悄悄告訴他藥沒有了。他有些生氣,埋怨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說:‘是你給我的藥,我以爲你知道什麼時候會用完呢。’
彪爺嘆了口氣:‘這樣吧,你先在走廊裡等我,我去取來給你,你千萬別亂走。’
說完彪爺就匆忙離開了,我一個人在悠長的走廊裡,感到一種莫名的害怕,很靜,靜到我能聽到很遠的聲音,那聲音很奇怪,出於好奇,也許是出於在這種環境下不做點什麼就無法忍受一般,我沿着聲音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二百米左右,走出了長廊,是一個方廳,方廳裡有三扇門,聲音是從中間的那扇門傳出來的,我猶豫了一下,壯着膽子推開了那扇門,探進了半個頭。
這裡居然是一個類似於工廠的超級大的空間,在靠牆的一側就像一個貨架,上面只有一樣貨物,都是一代一代的白色晶體,而另外一面大概有幾十個人都在忙碌着,他們用我從來沒見過的機器製作着那些白色晶體。
我當時忽然想到我曾經在貓姐手下的一個姐妹哪裡見過這個東西,就是冰毒,能讓人上癮的。
這時,後面傳來了腳步聲,一隻手從背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是彪爺。
‘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快跟我走。’彪爺拉着我的手說道。
‘裡面是幹什麼的?’我隨口問道。
‘只是加工一些食品的工廠。’彪爺刻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回答道。但我憑着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分明感覺到他在說謊,他牽着我快速的走着,似乎想盡快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有人在後面厲聲喊道:‘站住。’
我們轉過身,只見追來了兩個拿着押韻鈔票人員專用的那種防暴槍的人。
‘彪爺,是您啊?’那兩個人看清楚了我們。隨後一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彪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個小姑娘是伺候大龍頭的,剛纔走迷路了,我正準備帶她離開。’
彪爺打發了那兩人後,帶我回到了原路。
在給我戴上頭套的那一刻,彪爺在我耳邊說道:‘大龍頭的勢力很大,如果被他發現你想害他,就算逃到地球的另一面,他也都能捉到你,更何況你不是還有爺爺奶奶在老家麼?’
他的話就像一隻毒蛇在我心口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洗掉了自己的嫌疑,又威脅了我。我明白,他必定是覺得我有些害怕有些動搖了,於是撕掉了僞裝。走到這裡,我已經無法回頭,因爲,我是他的共犯,我甚至是真正實施殺人的人,我在用一種慢性毒藥謀殺一個老人,是我,不是他。他甚至可以完全推脫個一乾二淨,我相信,他給我的那兩個小瓷瓶上也都不會留有他的指紋。
同時,他抓住了我最要命的弱點,我的爺爺奶奶,一想起他們,我的心不禁一陣疼痛。我知道,他們是我永遠的軟肋,我不可能逃跑。
回到自己的牀上,久久無法入睡,這些天以來,我已經看清楚了彪爺,他和大龍頭一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人,就算我真的幫助他成功的殺死了大龍頭,他也不會讓我這個知道他秘密的人活下去。我現在幾乎毫無生機。
我從小沒有朋友,現在連一個可以幫助我的人都沒有,這些天我認
識了一個開黑車的司機,感覺他這個人很有正義感,可能他是我現在唯一能夠信任的人,我決定把我的一切秘密都交給他。彪爺想不到,雖然每次我都是蒙着眼睛,但是我從小方向感就特別好,我按照記憶畫下了通往那個神秘地方的地圖。我知道就算我無法活下去,也會有人憑着這個地圖找到這些惡人,爲我報仇。”
在最後面,是孟瑤對我寫的:“孟哥,我知道你找不到我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而你也一定會打開這個盒子,看到我的日記,讓你這麼冒險幫我,真是有些過意不去,我的這張卡里存着一百三十萬,請你留下三十萬,剩下的一百萬交給我在松原的爺爺奶奶,謝謝你。”
在最後面寫了銀行卡的密碼。還附着一張地圖,與其他地圖不同,這上面的距離都用時速和時間標記,比如向東面以大概五十邁速度行駛十分鐘,等了兩個紅燈,左轉……顯然,這是孟瑤在被蒙着眼睛的情況下畫下的通往那個大龍頭神秘地方的地圖。
合上筆記本,我才發現,我的手已經滿是汗水。
天已經有些亮了,到底幫不幫孟瑤報警,我與她只能算是萍水之交,的確,我發自內心對她有些好感,但是這件事很可能搭上小命,畢竟對方是那麼可怕的一個人物。
我到洗手間洗了洗臉,一夜未睡,我想通過這種方式清醒清醒。
穿好衣服來到庫房,程歆已經起來了,在忙碌的打掃庫房,我問道:“吃早飯了麼?”
程歆看到我來了,停下了手裡的活,“哥今天這麼早就過來了,我還沒吃呢。”
“那正好,我出去買點咱倆一起吃。”我說着要往外走。
程歆連忙攔住了,“哥,你別去了,我去吧,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便先於我跑了出去。
大概五分鐘,程歆手裡拎着兩份煎餅果子和豆漿樂呵呵的回來了。
我接過煎餅果子邊吃邊問道:“程歆,我有件事情不好決定,想問問你。”
“你說吧,大哥,什麼事,是不是需要用錢,需要多少,我這裡可以都給你拿去。”
“不是錢的事情,是我有一個朋友脫我辦一件事,但是有些危險,我想知道,如果是你會怎麼決定。”
程歆想了想,說道:“大哥,我覺得既然能稱得上朋友,那就應該以誠相待,如果是我,真的是朋友有難處找到了我,無論多麼危險,只要他是確實需要我幫忙,我都一定會全力以赴幫助他,這纔不辜負朋友二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
“大哥,到底是什麼事,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如果有危險,你不要去,我去。”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我已經有決定了。”
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程歆就是這善惡不明、是非難辨的混沌世界裡的一站微弱的明燈,當我迷失的時候,他總會提醒我正確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