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方有點偏，但是小區很漂亮，小樓盤，姍姍口中那個以前的家只是一個小小的兩居室。
走到房子門口，門上貼着一張轉讓的字條：房主急需用錢，無奈之下變賣吉屋，價格低，聯繫電話139#####
姍姍拿出手機，按照門上貼着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當年陳良玉被抓後，房子充公，後來被某些人低價買下，低價買下的人就是現在的主人，可能是像字條上寫的那樣需要用錢，也可能是覺得現在房市不好，賣了房子投資幹別的，所以就打算賣出去。
當姍姍說出自己的身份後，電話那邊的人直接報價八十萬，少一分都不行。這個價格來說，和附近的樓房相比，並沒有高報，顯然那人也是有誠意賣的。
姍姍一口答應：“八十萬，能不能讓我先給訂金？”
“好！我們得籤個協議，等見面了我們再詳談。”那人說道。
我還想說姍姍兩句的，買房子這種事肯定還有砍價的餘地，可我也怪不了姍姍，心急了，就像我一說到阮蘭，立刻沒了魂。
掛斷電話後，姍姍很急切的就想跟那個傢伙見面，我問道：“要訂金，你有嗎？”
心急如焚的她立刻定了下來，嫣了。
我拿出我的銀行卡，裡面的錢是我打算匯給父母的，放在她手上，“這裡有二十萬，是我目前的所有了，我們先過去跟他談，看看剩下的部分，能不能貸款，總不能被這點錢逼死。”我是在寬慰她還是在寬慰我呢？我也不知道，如果湊不夠那麼多，那真的是叫活活逼瘋了自己。
姍姍拿走了卡，沒說什麼，兩人上了車。
路上，姍姍問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去見客戶了。”
我看了看時間，的確快到了。
“豆漿，沒事的，我一個人去就成了。佟總給你安排的這些業務，不是小單，不能耽擱。”
姍姍說得沒錯，我的身份雖然只是個小小的銷售員，可我要做的案子，都是公司裡相對比較大的案子，而且都是巫婆佟親自安排的。
我開到了我的目的地，下了車，讓姍姍自己開車去跟那個房主談了。
在飯店的包廂裡見了這個客商，長的很白淨，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給人一種不健康的感覺，而且特別的瘦，用一個字來形容，娘。
有點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或許現在比較流行中性吧，很多人都願意往這方面打扮。
他很熱情的迎過來：“您好，我叫孫梓程，叫我梓程就行了。”
我伸手過去：“您好。我是歐富電器公司的銷售員，孟道江，叫我道江可以了。”
“你好，你好，坐坐坐。銷售員？自我介紹太客氣了吧，應該稱呼是孟經理，或者孟部長吧。”
我尷尬的笑笑：“我倒希望吶，但是確實還沒什麼職務。”
“你們公司，那可不簡單，那個，道江，咱先點菜，喝點酒，助興助興，談生意也開心。”他直接叫了服務員點菜，顯然對這家高
檔飯店很熟悉，特色的菜張口就來，不需要看菜單。
看他的動作神態，那副與生俱來的驕傲的表情，不自覺的發出的對別人的藐視態度，真的很熟悉，這個傢伙，到底真的是在哪裡見過？
“孫老闆，不要點多了，簡簡單單就可以，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談合作的事情吧，我等下還有點事要忙。”
“哦，那也成，那也成。是這樣的，我打算在開發區那面打算投資一個家電商場，賣你們歐富公司產品的，我聽說目前還有幾個人也想搶這個地區的家電市場，據我瞭解，他們都已經找到了你們公司，歐富作爲咱們天水市的地產電器品牌，在市場上還是非常有競爭力的，所以我對你們歐富電器的代理權是志在必得。我們開門見山，如果你能幫我定下來，我一定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怎麼樣？”孫梓程說道。
“孫老闆，決策權不在於我這小小的銷售員身上，我只能跟你商量一個合理的價格方案，反饋給我們的總經理，總經理會根據每個有合作意向的老闆，斟酌審計，最後纔會決定。”
“話是這樣說。不過，你是你們公司派出來的員工，多多少少都有一點權力，對不？能否盡最大的能力幫幫忙。”從語氣上就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煩了。
“放心，我會盡能力幫你的，畢竟我也希望我能拿下自己做的單，但不能說百分之百，我也不能要你的錢，這不符合我們公司的規定，如果被公司領導知道了，我是要受處分的。”我是實話實說，的確不敢要，如果真的要了，一定逃不出巫婆佟的法眼，到時候說不定怎麼整治我呢。
孫梓程道：“唉，看你的膽小樣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怕什麼，對吧？”
在距離天水較遠的省份和地區，歐富電器這個名號還不太被人們接受，電器市場已經被其他牌子佔據了主要部分，在那些地方，想要開拓市場，我們要求人家做我們的產品，但在天水市或者天水市周邊城市，由於有羣衆的口碑和認可，還有運費較低的價格優勢，人家都是搶着做我們歐富的生意。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在某些生意上很被動要去求人家，某些生意上則很有優越感的原因了。其實作爲銷售員，還是希望促成每一筆生意的，每一個銷售員都和想要在某一塊區域有意向搞歐富產品代理權的老闆接觸，誰接觸的老闆拿下了這個代理權，銷售成績就算到這個銷售員的頭上。
接着他給我介紹他的投資方案，店面規模，代理價格，等等。
細看了一下具體的方案，這傢伙雖然表面看着衣着光鮮，其實總投資數量並不是很大，也就二百來萬，這些錢去掉租用商廈的店面，真的沒多少空間在代理太多的電器品牌，算是非常小規模的投資。
我笑了笑：“孫老闆，恕我直言，您這樣的投資水平，如果沒人競爭，那倒還好，可一旦有人蔘與競爭，我們歐富會選擇您的可能性很低。”
“咦？剛纔你不是說決策權不在於你麼？怎麼現在又這麼說？”他似乎有些不高興。
“決策權是在總經理手裡，可
如果別人的手筆比你大，你覺得我們總經理會做怎樣的選擇呢？”
“這個，這個就要有勞你了！是吧？你就開個價，成吧？”
“對不起，我真的幫不了你。”
這傢伙見我不願收禮，咬緊牙想開罵什麼的，但是顯然他在強行剋制自己：“那麼，就勞您多多費心了。”
“談不上費心，我只是做我該做的。”
這人很想談成這單子的樣子，一直在求我要大力幫忙，我沒聽進耳朵裡。
巫婆告誡我最多的就是不要私底下接收不明不白的錢，會被王犇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隨便利用。看我無動於衷，孫梓程壓不住火氣了，急火攻心：“說了那麼多，你直接給我一句話，成或者不成？”
“我已經說過了，機會很小，這是實話，那個是新開發的商業區，一定不可能只有你一個投資商，而且你的投資額確實太小。”
“小？你一個小小的銷售員，敢說我二百多萬的數額小？狗仗人勢的東西。明天我親自上歐富找你們老總談去，派出個什麼狗屁銷售員，屁用沒有！”
“孫老闆，那我先走了，這個事我會和我們總經理談的。”
“談你媽的談！我自己跟你們歐富的總經理談去！你給我滾蛋！操！”他不留餘地的大罵道。
我拿了公文包，起身走了。
想高貴，永遠謙卑爲人，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反常思維，柳暗花明。巫婆佟曾經教我的。不過我倒是沒見她忍過。
走在大街上，給了姍姍一個電話，她可能在忙，沒有接聽。
站在十字路口讓涼風吹吹，心情好了許多。一部紅色的馬自達3在我旁邊停了下來。
車窗貼了很深顏色的車膜，看不清楚裡面的人，我在往裡面看的時候，那個開車的卻把車玻璃徐徐降下來對我罵道：“你個窮鬼，連個車子都沒有還跟老子談上百萬的生意！”
孫梓程。
我驚訝不是驚訝看到開車的是孫梓程，而是他把玻璃窗升回去時，在他旁邊的副駕駛上，我瞥眼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對，是那個人了，化成灰我也認得，曾經讓我痛不欲生的女人。邱雅。
紅色的馬自達阿特茲轎車在綠燈後，轟油門飛馳而去……
對，的確是邱雅。我說怪不得這個孫子有點面熟，他就是那個給了邱雅二百萬，邱雅跟他走了的人。
邱雅也曾說過，最喜歡的是紅色的轎車，這個夢想，有了另一個男人爲她實現了。
雖然穿着很厚的外套，但是我依舊感覺全身都發冷，寒氣襲人，頭很疼。
頓然失去了一切的熱情，電影票不想買了，也沒了目標，只想喝酒。
在超市隨便買了一些吃的，四瓶北大荒。
在飛快的出租車上，一排排的燈連成一片模糊的景象，就如同我現在腦子裡，一片模糊。
我到了倉庫：“程歆！出來，陪我喝酒解悶。”
雖然沒有愛情，但是有兄弟陪着的確是一種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