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糧餉分發是府衙戶房的差事,來到戶房裡面說了差事和要領取的物資,可是戶房的攢典一動未動,喝着茶水口中微微清唱着小曲,楊旭一股無名火起,老子好歹是七品的把總,你這未入流的小吏也敢給老子臉色看,楊旭一拍他面前的桌子,“這是府尊答應給我的軍餉和糧食,怎麼着你還敢不給。”
那攢典喝了一口茶,吐了一口茶葉沫,“不給,誰說不給你了,今個看倉庫的老王頭病了,倉庫大門沒法打開,你明天過來試試?”
楊旭抓住衣裳,把他從座上提溜起來,“少他孃的在我面前擺威風,府尊的話你也敢不聽,你想作死嘛?看倉庫的什麼時候過來。”
“那誰知道啊?等着唄?”
那攢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今天你就是打死我,這錢餉我也變不出來。”這裡是府衙,楊旭不會真的敢動手,否則一個藐視上官的罪名下來,楊旭還真的擔不起。
氣沖沖的摔門而去,楊旭從來沒受過這等窩囊氣,這裡是行不通,只能硬着頭皮去求求楊辜楊師爺,白天是沒法去,衆目睽睽之下自己去找楊辜只是害了他,楊旭先出門,到了哨位的衙役身邊,楊旭稍稍平復一下心情,把身上的名帖寫上一行字和二錢的銀子悄悄的遞給衙役,“幫我轉交楊辜楊師爺。”
衙役掂量一下手裡的碎銀子,笑嘻嘻的答道:“大人你就請好吧,保證麻利的把信送到。”說完一溜煙跑了。
夜幕初上,商鋪們紛紛關上門歇業,唯獨這裡的“煙花巷”生意初起,大紅的燈籠掛成一排,隨着風搖擺,這裡最大的“翠雲軒”開始熱鬧起來,楊旭初次過來遇到了侯奎,這次過來主要是請客,請的就是知府何崇渙的師爺楊辜,說起來這楊辜可是從自個身上撈了不少好處,頭一次一千兩,第二次楊旭又偷摸的給了三百兩,楊旭不信他會把賄款都交給何崇渙,那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個老祖宗傳下來的話就能派上用場。
“唉吆,大爺您來了,裡面請,有相好的姑娘嗎?”一個半大徐娘的婦人一邊扯着楊旭的衣裳,一邊往樓裡送人。
那嗆人的薰香,楊旭鼻子還是受不了,一邊推脫一邊笑着說道:“何梅姑娘就行。”就是上一次三四個月前楊旭過來的時候點的姑娘。
那婦人笑着大喊一聲,“何梅,你家的相公來了,出來迎接吧。”樓上一扇門驟然打開,一個姑娘閃到欄杆前,一臉嬌羞的回道:“奴家那急色的相公在哪呢?”
龜婆怕何梅不認識傷了客人的面子,在楊旭的後面指指點點,何梅馬上會意,風擺楊柳似的飄到樓梯口,伸出手等着楊旭上來。
“可想死奴家了,你怎麼現在纔來啊?”實際何梅壓根不記得這是誰?反正每天的套話落套話,撒嬌裝柔弱就行了,大凡來妓院快活的也沒幾個人會報真名。
剛想進屋,樓下又響起叫喊聲,楊旭低頭一看,正是楊辜,巧的是楊辜也擡頭看見他了,楊旭頭也不回的進屋對着何梅說道:“你去把樓下的客人請進屋。”這時候,天剛黑客人也沒幾個,何梅知道叫的是誰,出門請人去了。老鴇見多識廣看見知府的師爺過來就知道肯定有人請客,又看到何梅下來接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也扶着楊辜進了何梅的房間,官員不得狎妓這是規矩,兩人拱拱手,楊旭對老鴇說道:“把隔壁的柳香叫過來陪我家哥哥,”柳香可是這妓院的頭牌,要不然怎麼會被侯奎相中,“另外來一桌上好的席面。”
老鴇滿臉笑意的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何梅給兩人斟好了茶水,坐在一旁不言語,楊旭揮揮手讓她到牀邊坐去,低頭對着楊辜小聲說道:“老哥哥,兄弟我有難處了。”楊辜輕撫着扇子,“兄弟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不好幫啊!”
楊旭滿臉難色,糾結的說道:“我料到會扣我錢餉,但是不能一點不發呀!”
楊辜呆了一下,“怎麼會?府尊要爲難你不假,倒是沒有想一點不發,這事被布政使大人知道了,剋扣軍餉,那可是大罪啊!”
“今個我去戶房要錢餉,結果戶房推三阻四就是不肯下發……”
楊辜聽了沉了一下神,“這幫兔崽子這是拿捏你呢,準備要好處,你放心好了,我去說說,明天上午你直接來運走。”
楊旭一拍桌子,“大善!老哥哥你可是幫我大忙了,今天咱們吃好喝好玩好,不醉不歸啊!”楊辜哈哈大笑,心想:“這頭牌伺候着上好的席面吃着小酒喝着你趕我走,我也不走啊,多少年沒有這等好事了。”
楊旭笑嘻嘻的低聲說道:“老哥給我透個底,知府大人準備給我多少?”楊辜伸出三個手指頭,“如果知府大人不扣押的話,能給我多少?”楊辜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六成,楊旭明白了。
房門被輕輕的啓開,一張俊俏的臉龐映了出來,楊辜轉過頭來眼珠都快出來了,上前一步,一把牽住纖纖玉手,“可是柳香姑娘。”一身淺薄的明繡絲綢映襯的身段真如風吹柳條般妖嬈,楊辜可謂是牽住手就不撒手,要不是有外人在看那樣子,這位師爺都有點餓虎撲食的模樣了。
酒菜上來了,看着楊辜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樣,楊旭真沒辦法和他聊天了,便戲謔道:“我不能打攪老哥的良辰美景啊,何況兄弟我也是孤身在外,轉側難眠啊!”說完與楊辜對視一眼,兩人自白於心,微微一笑。
轉頭對送酒菜的小娘子說道:“給隔壁柳香姑娘房裡再送一份席面,都記我賬上。”楊辜朝他拱了拱手,懷裡攜着柳香出門去了。
楊旭在酒桌上坐了下來,剛想拿着酒壺倒酒,旁邊一雙玉手率先手提酒壺在楊旭身前的酒杯中細細的斟滿,潤物無聲,一套下來行雲流水般,加上蔥蔥玉手在眼前晃來晃去,配着嬌弱的身軀扭動,楊旭不禁點了點頭,怪不得都想到這地方來,真是享受啊!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你也過來坐下吃。”楊旭從無產階級社會過來的,一顆關懷同階級姐妹的心思可是火辣辣的,何梅很是順從,坐下後,先給楊旭佈菜,杯中的酒似乎像源源不斷的泉水一般,何梅吃都是沒怎麼吃,懷裡摟着楊旭的胳膊,那嬌嫩的聲音不是哥哥就是相公的喊着!
看楊旭有些酒足飯飽的模樣,何梅開門叫人收了殘羹冷炙,自己便要扶着楊旭躺下,看何梅準備寬衣解帶,楊旭趕緊叫停,和這些失足婦女曖昧一下還可以,真的操練可不行。楊旭往裡面睡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咱們就這樣平躺着挺好,談談心,說說故事。”何梅心想這傢伙莫非是下身有毛病,花那麼多錢跑這裡來談心這不是有病嗎?又不好明說,附在楊旭的耳邊悄聲說道:“我們這裡爲了給相公們助興,常備着‘夜色無邊’公子要不要試一下?”
楊旭一把把她推到一邊去,“本大爺好着呢,用不得你胡想瞎想,你下面紅疹好了是吧!這麼粘人。”何梅臉色一紅,嬌羞的說道:“公子你討厭……什麼紅疹?”忽然臉色一白,“我想起你是誰了,你就是上次來給侯公子治病的那個郎中。”
“看來本公子長得確實不咋地,這纔多少日子,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何梅假意吃怒輕推了一下,“奴家記性不好嘛,我還得感謝你給我治病呢,現在奴家可乾淨了,不行你看……”說着就要脫衣裳,楊旭趕緊拉住她的手,“我相信,我相信,不用脫了……”
何梅低着頭紅着臉,嬌羞的說道:“那公子準備玩什麼招式,不要憐惜奴家,奴家捨身報答你救命之恩呢。”
楊旭一個激靈,“不要報答,你當我是雷鋒好了。”“雷鋒是誰?也跟着公子過來了。”
楊旭握住她的手讓她不要動,然後深呼一口氣,剋制住自己原始的獸性,沉聲說道:“今個到這來主要是請客,你也看到了,我家裡有兩個婆姨,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我都很滿足,現在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咱們相顧安好,等隔壁先生結束了,我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明白嗎?”
“好了,奴家明白,這樣吧,你猜奴家內衣什麼顏色,猜對了奴家脫給你看……”
“哎呀……”楊旭又一次瘋了,“住嘴,坐桌前去……”屋裡的氛圍徹底清淨了下來,楊辜有家室,不會玩的太晚,果不其然,一個時辰的樣子有人來敲門,楊旭一把把牀邊坐着的何梅拉到牀上,撤下幾件外衣,自身的衣裳弄的零散些,開了房門,楊辜站在門口,楊旭掏出一百兩的銀票快速塞到楊辜手裡。笑着說道:“老哥辛苦了,來到平陽府未能拜會,這點當成兄弟的心意。”
楊辜拍拍楊旭的肩膀,“還是老弟會做事啊!那我先行離去,你們年輕人接着玩……”
楊旭馬上給一個老哥你懂我的表情,楊辜笑着下樓去了,待一刻鐘時間,楊旭結着二十八兩銀子的皮肉賬,徑直回客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