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去收集傅擎軒的DNA,指甲,頭髮,唾液,只要是他身上的什麼都行。”
林小蔭正在喝水漱口,一聽夜馨這麼說,當即一口水就噴了出來,擦了擦嘴一臉爲難的看着她,“啊?還要去啊?”
夜馨懇切的眉眼瞬間失落了下來,苦笑一下,接過林小蔭手裡的礦泉水瓶,別過臉去,掩飾着心裡的哀痛。
“既然爲難就算了,你幫我的已經夠多的了。”
林小蔭於心不忍,嘆了口氣才說:“唉,不是爲難。我看傅擎軒已經有所懷疑了,如果我現在還去找他,他一定會看出破綻。到時候他拒不配合,我們又沒有證據,又能拿他怎麼樣?”
夜馨仰臉,難掩的欣喜,“這麼說,你肯幫我了?謝謝你小蔭,如果你幫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怎麼總是和我說謝謝這麼見外,咱倆誰跟誰啊!”林小蔭輕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夜馨這時纔算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等了這麼久,終於要有結果了。指甲緊緊的扣着掌心,卻渾然不覺的疼痛。
……
林小蔭第二天還要上班,還好是開車來的,雖然劃痕嚴重,但總比她的十一路強。
還沒到學校,遠遠的就看到彙集了一羣人,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停靠在路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林小蔭無奈的搖搖頭,他們的學校真是越來越有名了,大事小事的就沒有斷過。
本來準備把車開進學校的停車場,卻在經過人羣的時候看到了燕子的身影,林小蔭心頭一凜,雖然只是模糊的一眼,但是多年的默契卻讓她在第一時間就知道她遇到麻煩了。想都沒想,當即靠邊停車,直奔人羣而去。
“怎麼,欺負了我弟弟就想這麼算了麼,也太看不起我們季家了。”一個清亮的女聲,不見得多尖銳,但是那強烈的氣勢並不是普通女人會有的。
“姐,你別在這裡丟人了行不行?”季炎急切的拉開對着燕子趾高氣揚的女人。
此時,林小蔭已經撥開人羣走到了燕子身邊關切的低聲詢問:
“怎麼了?”
燕子面容冷凝,沉聲道:“季炎的姐姐,讓我爲他弟弟負責。”
林小蔭這才擡眸去看季炎身邊的女人,白色的風衣,長筒高跟靴,利落的短髮,清爽的裸妝,姿態灑脫,一雙眸子銳利的讓人不敢直視。
“你是哪位?”那女人挑眉問道,氣勢絲毫不減。
雖然知道她是找茬的,但是還是禮貌的回道:“我是林小蔭,燕子的朋友。”
“我叫季菲,我知道你。”她微眯着眸子,打量着林小蔭的眼神多了一分探究。“不過,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找的只是顧欣燕而已。”
下意識的,林小蔭把燕子護在了身後,毫不退讓。“對不起,欺負她得先過我這關。”
“哈!”季菲一挑嘴角,匪夷所思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燕子。“我欺負她,你哪隻眼睛看到的?明明是她欺負我弟弟好不啦?”
燕子在林小蔭身後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說:“小蔭,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自己解決。”
說完,她繞過林小蔭,站到季菲的面前與她對視。季菲的個子本就比她高很多,這樣一來更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但是,燕子卻絲毫不畏懼。
“季小姐,令弟的所作所爲已經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了,我希望你把他帶回去好好管教一下。”
季炎眼裡閃過一絲傷痛,上前想說什麼,卻被季菲揚手攔了下來。
“顧小姐,我不管我弟弟影沒影響到你的生活,但是他看上你了卻是事實。在我家,就差這個弟弟沒有成家了,我們季家最寵的也是他。而關於你的一切我也都查了,只要我弟弟喜歡,我們都無所謂。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家世背景,難道還配不上你麼?”
季家人果然個個都是奇葩,但是他們在知道了燕子的遭遇以後還能接受她,確實是讓林小蔭吃驚了一把,心裡竟然會有,如果燕子同意了也未必是壞事的感覺。
只是,燕子卻突然失笑,嘲弄的看着季菲,悠悠的說道:“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你不管他影響我的生活,我卻必須阻止他的騷擾,如果他在繼續這樣,我只能離開這裡。有他的地方,我絕對不會呆着哪怕一秒鐘。”
“你就那麼討厭我?”季炎神情哀傷的看着燕子。
燕子低下頭,眸光婉轉,似在隱忍,似在壓抑,最後擡起頭的時候已是一片堅定,嘴角甚至掛着清淺的微笑。
“是的,我討厭你!討厭你的自以爲是,討厭你無休止的糾纏。我不需要愛情,更不需要你。你能不能放過我,讓我安安靜靜的生活。”
沉默,壓抑的沉默,只有人羣中的竊竊私語。季炎和燕子對視着,百轉千回,誰都不肯退一步。最後,季炎聲音暗啞的說道:
“顧欣燕,我會讓你後悔的。”
說完轉身就走,季菲心疼弟弟,看着燕子的眼神卻是無奈的欲言又止,轉身快步的跟上了季炎,兩人上了路邊的蘭博基尼,啓動車子絕塵而去。
人羣散去,燕子身子虛軟的晃了晃,林小蔭趕忙伸手扶住了她。
“沒事吧?”
燕子搖搖頭,看着遠方輕聲呢喃,“他適合更好的,我真的不配。”
林小蔭抿着脣瓣,心疼的看着這樣的燕子,苦澀的說道:“何必呢?”
燕子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強撐着站直了身體,轉身向學校裡走去。他們錯遇在錯的時間,註定無法牽手,那幹嘛還要互相折磨,還不如早早了斷爲自己留一個美好的念想。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林小蔭心中酸澀,爲什麼這個女人永遠那麼傻,一次次和幸福失之交臂,一次次被生活壓垮,卻還必須堅強的站起來。嘆了口氣,林小蔭上車,驅車把車開到了學校的停車場。
……
晚上放學的時候,林小蔭把車送到了4s店,纔打車回家。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手機來了一條短信,陌生的號碼,也沒有備註人名。
“我有份大禮送給你,慢慢享用!”
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兩下,雖然這個短信莫名其妙,但是不好的預感還是在肺腑間不斷的亂竄。
回到家,天已經暗了下來。開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分外清明,她剛剛轉動把手,推門而入,就覺得手腕一緊,人被拉進了門裡,身後響起一聲關門聲。
高大的身軀欺身而上,把她死死的抵在門上,屋裡沒有開燈,落日的餘光撒在屋裡,讓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變得晦暗不明,更顯深邃。
“昨天去哪了?”濃濃的煙味噴灑在臉上,使得她小巧的鼻子皺了皺,不是有打電話報備麼,爲什麼還要搞“三堂會審”啊!
“幫了夜馨一點小忙,不是跟你說了麼。”林小蔭小心的解釋着,她已經察覺到夜燼的不正常了,並不敢說什麼刺激他的話。
“哦?”夜燼拉長了尾音,危險至極,“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小蔭心頭一跳,但是已經晚了,她手腕一麻,人已經被扯的趴在了門板上,與此同時,夜燼動作利落的褪下了她的牛仔褲,竟然就在那裡強硬的要了她。
事後,已是深夜,從客廳到臥室,再從臥室到浴室,又從浴室回到了牀上,她已經精疲力盡了。目光空洞着望着天花板,身邊的男人手指纏繞着他的長髮,得到滿足以後心情也好了起來。
“我餓了,去做飯。”
“去死!”林小蔭骨碌碌的翻了個身,如今已經跟他太熟了,一點面子也不會給他留。
夜燼那邊打開了手機,手機光亮在黑暗的房間裡分外的刺眼,隨意翻找着,然後丟到了林小蔭眼前。
林小蔭火大的撿起來一看,立刻心頭一緊,那是在泳池邊她和傅擎軒雙雙溼身,傅擎軒正在給她做人工呼吸的照片。她慌張的爬起來,顧不得扯到被某人蹂躪的痛楚,轉到夜燼這邊,聲音急切,
“你聽我說,這個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不用解釋,”夜燼出聲打斷她要說的話,“我問你,你如實回答我就好。昨天晚上是去看傅擎軒了?”
“是。”林小蔭小貓一樣頹然的低下了頭。
吸了一口氣,壓制着胸膛的灼痛,夜燼又問:“住在他那裡?”
林小蔭仰臉,倉皇的搖着頭,“沒有,我昨天住在夜馨那,我真的是在幫夜馨,你要相信我。”
她緊張的抓起了他的手,指尖因爲心慌而冰涼一片,一想到他會誤會她,不相信她,她的心就一陣陣揪疼。
夜燼擡頭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清淡卻堅定:“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麼。”
林小蔭只覺得心臟處漏掉了半拍,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無論你做什麼,你愛的人都相信你。她感動的眼裡溢出水光,聲音都是帶着哭腔:
“謝謝你,相信我。”
“嗯,”夜燼隨意的嗯了一聲,然後靠在枕頭上,枕着手臂做足了大爺的模樣。“謝我的話就去做飯吧。”
“嗯。”
林小蔭擦了一把淚花,快速的跑下了牀,只是飯做到了一半她纔想起來,她的身上有定位儀,夜燼怎麼可能不知她昨天晚上在哪裡?大爺的,又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