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身形微胖,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臉的精明相,對上鶴卿枝的目光也絲毫沒有懼意,沒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鶴卿枝翻了翻姚齡仙之前記下的賬目確認了一下,才擡頭道:“按照姚姑娘的賬目,廚房每月盈餘都有二十兩左右,這個月怎的少了這麼多?”
“王妃之前不掌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最近西北鬧旱災,糧食也緊俏着,自然是漲價了。”
陳婆子振振有詞,看似恭敬地低着頭,話語中卻處處帶刺。
“哦,那就去找個之前掌家的來跟我說說。來人,去把姚姑娘請來。姚姑娘來之前,你就先跪到一旁候着吧。”
陳婆子顯然不服氣,仰起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瞪着眼睛就要跟鶴卿枝理論。
“不會跪主子的下人,留着腿有何用?”
鶴卿枝淡淡丟出一句,身後的侍衛已經提着棍子上前,陳婆子一見情勢不妙,立刻就跪了下去,心中卻還是不服氣的。
鶴卿枝也不動氣,繼續發着月例。
過了一會兒,姚齡仙來了她只當沒看見,把人晾在一邊,到底是發完了所有的月例確認好記錄才擡起頭來。
“姚姑娘來了啊,本妃是有些不明白了,所以把你叫來給我講講,姚姑娘可知這柴米油鹽皆是多少錢?”
姚齡仙早已聽說這邊的事情,路上便想好了藉口,便笑着回道:“王妃莫要生氣,仙兒已經聽說了這邊的事情。”
“這一個月來已非仙兒掌家,這其中的價格或許真的有變,仙兒不敢亂講。”
“不過陳婆子也是府裡的老人了,做事向來本分,趙管家也對她十分了解,想來在這種事情上她不會撒謊的。”
“不知道就不知道,何來這麼多場面話?”鶴卿枝不屑地瞥了姚齡仙一眼,轉頭盯着陳婆子冷聲道。
“她不知道我可知道,你真當本妃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掌家了麼?”
說着鶴卿枝從桌上拿起一落書箋,“啪”的一下摔在了跪在一旁的陳婆子臉上。
陳婆子忍着怒氣撿起落在地上的書箋,看了一眼卻是臉色一白,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鶴卿枝滿意地笑起來,問道:“陳婆子,可有漏掉的?”
“這上面記錄的自然是不全的,不知王妃是買通了哪個不長眼的竟給了王妃這樣的東西。”
那摞書箋上,一一寫明瞭這一個月裡王府的採買記錄,就連東西的去向用度都十分清晰,讓陳婆子根本無從辯解。
可陳婆子只方纔那一時的失態,這會兒又立刻嘴硬起來,梗着脖子不肯承認。
“本妃自然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說完她就讓如夢將書箋遞給了姚齡仙,說道,“這就是姚姑娘所說的本分?看樣子還有許多事情是姚姑娘不知道的。”
姚齡仙看到了表情也是一僵,只能福了福身認錯道:“此事是仙兒疏忽了。”
“哦?”鶴卿枝突然湊近她,在她耳側低聲問道,“那十四萬七千兩白銀不知去向,可也是姚姑娘疏忽了?”
說完鶴卿枝就退開了,滿意地看着姚齡仙慘白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