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看天,突然心血來潮,晚上下班我就沒上樓,坐在車裡等蘇明遠。遠遠的就看見他搖下車窗,往我這邊看,我玩味十足的朝他笑。
他明顯猜到我想玩,車剛好停在我的車窗邊,“這位姑娘,是在等人嗎?”
沒忍住,我笑噴了,深吸一口氣,才用大拇指擦着脣邊,一個眉眼拋過去,“在等有緣人,不知道先生是否能賞光一起觀月?”
蘇明遠雙眼含春,笑得魅惑又迷人,“好,上車”。
我屁顛屁顛的坐到他的副駕駛,回了他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笑,“今天豔福不淺,先生好帥呀”。
“承蒙姑娘擡愛,想去哪?”
我擡手解開腦後的頭繩,頭髮瀑布一樣一下傾瀉在肩頭,一手攀在他的胸前,小小聲的貼近耳邊,“上山,敢嗎?”
“榮幸之至”。
自從上次飆車把我弄吐了之後,蘇明遠載着我的時候,開車都小心翼翼的,速度不敢太快,力求平穩,一個多小時纔到山頂。
一輪金鑑掛在天邊,清冷的月光潑撒下來,美輪美奐,對着月亮我伸出手,整個手掌伸開,剛好蓋住,感覺所有的美好都從指縫裡流進來,滲漫全身。蘇明遠修長的手指插入指縫,十指交叉輕輕一握,像已經把月光抓在手心。
側着頭看他,朦朧裡,原本硬朗的輪廓柔美的不像樣子。他也側頭看我,目光秋水盈盈,薄脣輕起,“你好美”。
“我知道”,從小聽的讚美多了,我只當客套,根本不在意。但我喜歡聽蘇明遠誇我,怎麼誇我都愛聽。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卻仍舊裝得深沉如水,“英雄,之前我想你的時候就會看月亮,想着你只要一擡頭,我們就可以看到同一個月亮。當時就在想如果牽着你的手一起看,該有多好”。
手被緊緊一握,眼波里深情流轉,“讓你受苦了”。
我靠,這傢伙太煞風景了,我不爽,扭着胯,鉚足了勁在他身上一拱,笑得沒心沒肺的,“說什麼傻話呢,你保衛祖國就是保衛我,我不苦。別說兩年,十年八年的我也不覺得苦”,看着一種名叫幸福的光暈在他的眼角眉梢慢慢化開,我把他的眸光揉進我的眸光裡,“我們都會遇到很多人,面對各種各樣不同的誘惑,我會告訴我自己,都不重要,我是蘇明遠的,蘇明遠也是我的,永遠都是”。
我想告訴他,我愛他入骨。我願意接受他所有的不盡人意,爲他放下一身戾氣,卸下所有武裝,收起虛僞的美好,把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毫無保留的袒露出來,哪怕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但我不能說,他活的太沉重了,我只想給他陽光,雨露,輕鬆,愉悅,哪怕一點點的壓力,我都不想再給他。
身子被輕輕一帶,就裹進了蘇明遠敞開的大衣裡,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我得對得起你,也得配得起你”。
空氣裡彷彿都是粉紅色的肥皂泡泡,滿滿的甜膩,輕吸一口,都足以讓人陶醉。樹梢上,草葉尖,石頭縫,目之所及,各處都閃爍着愛的小星星。
開車到家都後半夜了,解開安全帶,伸手掛住蘇明遠的脖子,“英雄,我累了”。呼的一下騰空,蘇明遠抱着我飛似的就上了樓。
剛到二樓突然看到個人影,大半夜的,根本沒想到還能遇到人,這給我嚇得,險些從蘇明遠身上掉下來。“媽呀”,一聲輕呼我趕緊捂住了嘴,細一端詳,這不是小燕燕林菲嘛。
林菲的嘴半張着,很明顯不是驚嚇,是驚訝。她是故意開門出來的,就想着能跟蘇明遠在樓道里玩個偶遇,只是沒想到我也在,還以這樣一個姿勢出現在她面前,她要是不驚訝我纔會覺得不正常。
我也不吝,抱着怎麼了,合情合理又合法。我大大方方的跟她打招呼,“小林,這麼晚還出門吶”。
林菲這才反應過來,嘴往回收了收,“我,啊,是,出去……”。
愛幹嘛幹嘛,管我啥事,正心煩大半夜遇到這麼個東西呢,蘇明遠就開了口,“麻煩讓一下”,聲不大,卻足以拒人千里之外。
林菲一側身,蘇明遠的大體格就從她身邊閃了過去,不急不緩的就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