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剛巧遇到下班的蘇明遠,禮貌的跟他打了個招呼,正準備要告辭,肚子又咕嚕嚕的唱起了歌,蘇明遠猶豫了一下,開口到:“這時間食堂早就休息了,你如果餓,我可以幫你下碗麪”。
聽到吃麪,口水就往上涌,喉嚨裡不由自主的咕嚕了一下,我想都沒想就點點頭,“我家還有些吃的,我們可以一起吃”,想想不對,又小聲的補充道:“不過是我吃剩下的,你不介意吧?”
蘇明遠臉繃得很緊,“不介意”,聲音輕飄飄的,完全沒有往日的拘謹和矜持。
進了門,他利落的熱菜,還煮了面,吃了兩口,你還別說,這面味道真不錯,胃裡瞬間就滿足了。腦子一抽,“蘇醫生,這麼多菜,咱倆喝點酒怎麼樣,不然浪費了”。
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有點驚着了,這大半夜的,我是不是玩得有點過了?可看着他滿臉玩味的朝着我笑,我又有點騎虎難下,去廚房拿了啤酒,遞給他一瓶,自己拿過一瓶。
這氣氛太詭異了,得緩解下,一口氣把酒灌進肚子,“蘇醫生,這一瓶感謝您治好我爸爸的手,我幹了,您隨意”。
蘇明遠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臉上,在審視,在探究,也一口氣把酒喝完,“再來”。
這哥們兒也不見外,捲起袖子,自己去了廚房,把僅剩的兩瓶又拿了出來,打開一瓶遞給我,“徐清清,你還想謝什麼?”,語氣裡滿是逗弄的意味,這傢伙原本自帶的一本正經體質,今天是不是忘家裡啦?
我能服他?論喝酒,我徐清清還真沒怕過誰,“得嘞,蘇醫生,這一瓶感謝您今晚的面”,他打開另一瓶,在我的酒瓶上輕輕一碰,一飲而盡,眼神又回到我臉上。
一揚脖,我酒瓶的酒也見了底,蘇明遠審視的意味更濃了,薄脣輕起,“還喝嗎?我那有”。
不敢喝了,他今天有點不太對勁,明哲保身,我認了慫,“不喝了,下回吧”。我禿嚕着麪條,“蘇醫生,您的面煮的真好吃,啥時候有時間您教我唄,到時候我也煮給您吃”。
看我吃麪,蘇明遠明顯心情大好,一隻手撐着額頭,饒有興致的看着我,“不用,你喜歡吃我就煮給你吃”。
看他一直不錯眼的看着我,我有點不好意思,“我吃麪好看嗎?”
“好看,讓人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不能當飯吃,您回頭再給自己下一碗吧”,沒吃飽,我吃完自己的面,又把他的拉過來,一頓禿嚕。
蘇明遠也不介意,眼裡全是笑意,“什麼時候想吃麪,可以隨時來敲門,我這裡二十四小時營業”。
我也沒客套,擡手就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飯吃完,蘇明遠起身收拾,真的有點累了,我也沒跟他客氣,脫了鞋,往沙發上一窩,小小的一團,小奶貓似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髮絲被人輕輕的撥動,睜開眼睛,對上蘇明遠深邃的眸子,脣被溫柔的壓住,他的手託着我的後頸,輕輕的摩挲,一路向上,摩挲到耳後,轉而向下,又摩挲到後背,輕輕一託,整個抱在懷裡。氣氛太曖昧,太溫柔,像一縷晨霧,溫暖的包裹着我。
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拒絕,可是我的心和我的身體卻拼命的想要迎合。理智告訴我應該推開他,可手卻勾上了他的脖子。順着後腰,一隻大手伸進衣服探上我的脊背,這毫無阻隔的肌膚接觸,讓我過電一般渾身酥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癱軟在他懷裡,手還在他的脖頸上垂着,手指尖時不時的劃過他的背。
蘇明遠鬆開脣,一股滾燙的氣流噴在我的耳邊,他呢喃着:“清清,我想要你,就現在,可以嗎?”我點點頭。蘇明遠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吻深深探進了我的衣領,只一會兒,又重回耳邊,像是不敢相信,還需要再次確認,“不管你經歷過什麼,我都不在乎,清清,我想要你,只要你,離開黎少華,好不好?”
瞬間清醒,我推開他,“蘇明遠,我不能離開他,真的不能!”
曖昧的薄霧,瞬間消散。蘇明遠似乎還在留戀剛剛的纏綿,一把捂住我的嘴,重新拉回懷裡,“我什麼都沒聽見,你也什麼都沒說,今天以後,我們都不再提黎少華,就當他沒有出現過,好不好?”
沒有一刻的遲疑,我搖了搖頭。蘇明遠輕輕把住我的肩膀,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我的眼睛,“清清,你喜歡我,你想跟我在一起,不是嗎?”
不住的點頭,我不想掩飾自己的情感,可事情不是喜歡不喜歡那麼簡單,“但,我不能離開他”。
蘇明遠的怒火終於還是被點燃了,手指抓得我肩膀生疼,眼眸裡沒有了剛剛的柔情蜜意,只剩憤怒,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徐清清,你到底想要什麼?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離開他?是我不配嗎?我給不了你嗎?你說出來,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輕輕拉下他青筋暴起的手,我想解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想說等等我,給我點時間,可最終說出口的卻是,“對不起,我不能離開他,我做不到”。
看着他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有點不捨,可更多的是心疼。我沒說錯,我不可能離開黎少華,我得看着,看着他好好的活着,可是我又有什麼權利傷害眼前這個無辜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