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之前已經跟風向暖打過招呼,她要去一趟B市,除了談生意外還可以散散心,風向暖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她只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風向暖拗不過她也就答應了。
她怎麼會是一個人呢?明明還有容深在。
不過當然的,風向暖不知道,風家人也不會知道。
去B市是楚陽邀請的,小夏和凌源去了國外,大部分也是爲了答謝清淺那些日子陪伴小夏。
B市有四大家,東城楚家、西城夏家、南城墨家、北城凌家。
這四大家族是B市最大的勢力,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而楚陽就是楚家的大少爺,也是唯一的楚氏集團接班人。
清淺這一路基本上都昏昏欲睡的,也沒怎麼吃東西,容深見她好像很累的樣子,拿出手機來給她戴上耳機子放歌給她聽。
清淺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哼唱,逐漸進入了夢鄉。
她睡了一路,直到下飛機的時候容深才叫醒他。
清淺睡過一大覺之後精神好了許多,她當然不打算馬上就去找楚陽,跟容深安頓好了之後才就拉着他興致勃勃的出去逛,聽說在B市能夠看到很美的流星雨,當然也是要看概率的。
兩人宛如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一般,走走逛逛,清淺看上什麼好玩的小東西都會讓容深給她買,但凡是她多看一眼的容深就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所有的東西都是容深拿着,清淺只顧左看看右看看,因爲兩人出衆的外貌吸引了不少的視線。
“小姑娘,來買個同心結吧?”有位老婆婆叫住清淺,慈愛的擡手招呼她。
清淺頓時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過去。
C市是沒有這些小玩意的,那裡經濟繁華,沒有街邊攤,也不會有人去賣如此廉價的東西。
同心結是愛情的象徵,取同心之意,更有永結同心,白頭到老之意。
“這個多少錢?”清淺頓時來了興趣,拿起一個問道。
“十塊錢。”老婆婆笑眯眯的看着清淺,語氣也十分溫和。
容深走了上來,他走到清淺身邊,看着她手中的同心結。
“小夥子長得真俊俏。”老婆婆問清淺:“這是你男朋友嗎?你們看上去十分般配。”
清淺衝老婆婆笑笑,回頭去問容深:“你是我男朋友嗎?”
容深看着她,眼神很暖,反問她:“你說呢?”
“不是男朋友。”清淺跟老婆婆說:“他是我老公。”
老婆婆有些驚訝,“你們已經結婚了?看上去年紀不大,難不成也已經有小孩了?”
清淺搖頭,不無遺憾的說道:“那個正在努力中,看緣分嘛。”
清淺想,她跟容深不會有這種緣分的。
在老婆婆那裡買了兩個同心結,因爲有很多的樣子,大的小的,清淺選了最小的兩個,給容深掛在了腰帶上。
“我聽說如果兩個人同時佩戴上同心結,如果有一個人出了危險,另外一個人戴着的同心結就會自然脫落,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危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清淺也戴在了自己的腰間。
容深對這些說法向來都不怎麼相信,對清淺的話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我是不知道這個準不準啦,不過我能確定一件事。”清淺說:“若是哪一天你的同心結沒了,那麼我一定會徹底離開你的世界的。”
她的語氣悠閒而又隨意,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般,容深的腳步卻突然停了。
“怎麼了?”清淺疑惑的回頭去看容深。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容深說:“我不會允許有那麼一天的。”
清淺看着他笑,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在說笑。”
容深抿了抿脣。
剛纔聽她說完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就重重的疼了一下,幾乎瞬時間那種慌亂就將他緊緊的圍困起來,讓他喘不過氣近乎窒息。
他總是有一種她的話會成真的感覺,就算她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他也總覺得她的心並沒有在這裡,更重要的是他能確定她的心不在這裡,卻完全不知道在哪裡。
容深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她的周身好像圍繞上了一些霧氣,朦朦朧朧的,就是令人無法看清。
“那邊有在畫肖像畫的,我們快去!”容深一個晃神的功夫,清淺又看到了新奇的東西,忙蹦蹦跳跳的走了過去。
這樣的她就好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有些天真,還會撒嬌任性。
容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同心結,驀地多了些慎重感。
B市是個令人非常舒服的城市,這裡充滿了自由的氣息,會有很多的流浪畫家在街頭作畫,常常會吸引很多遊客駐足觀看。
清淺擠到了人羣的最前面,容深跟在她身後,小心的護着她,避免擁擠的人羣會撞到她。
正在作畫的男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他安靜的站在畫板前,眼神專注而又認真,偶爾會擡頭看一看正在畫着的風景,眉眼間皆是溫和之意,看上去也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清淺似乎能在男人身上聞到陽光的味道,他作畫的樣子本身美得就好像一幅畫。
清淺盯着男人看,不知怎的覺得男人甚是眼熟。
她用力想了想,卻想不起來跟這個男人見過。
“怎麼了?”容深見清淺伸手使勁揉了揉腦袋,以爲她不舒服,忙說道:“累的話我們去那邊休息一會,你可以吃些東西或者喝點飲料。”
“不是。”清淺只道:“我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容深皺了皺眉。
“可能是在夢裡也說不定。”清淺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容深伸出手來狠狠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你吃醋啦?”清淺笑着看向容深。
容深一本正經的回道:“嗯,有一點。”
“沒關係,我給你正名。”容深還沒來得及想她話中的意思,清淺已經拉着他走了出去。
“這位先生,可不可以幫我和我老公畫一幅畫?”清淺和容深頓時暴露在人羣中,原本在作畫的男人朝他們看了過來。
清淺這才發現,男人長了一雙非常好看的桃花眼。
是會很吸引女孩子的那種。
“可以的。”男人眼神溫和的看着清淺,聲線不過分冰冷,卻也不會顯出弱氣。
男人的眉眼間雖然看上去很是溫和,但仔細去看的話還能在
裡面找到正義凜然的凌厲之色。
應該是因爲在某個地方呆久了,慢慢訓練出來的氣勢。
清淺和容深往那裡一站瞬間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男的俊女的美,一個像大雪紛飛的寒冬,一個似百花齊開的盛夏,兩人互爲明月,光是站在一起就令人賞心悅目。
“好般配的一對夫妻啊!”人羣中,有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清淺嫣然一笑,小聲問容深:“你跟你未婚妻有沒有被人這樣說過?”
容深不答。
“我知道有的。”清淺想了想,她自己好像就這麼說過。
“請兩位坐到這裡來吧。”男人說着,指了指身前的凳子。
清淺拉着容深馬上走了過去,坐下。
“可能會需要一點時間,如果你們累的話可以告訴我。”男人很體貼的說着。
男人把方纔還不曾畫好的風景畫放到了一旁,空白的畫板上,他開始細細的勾勒出清淺和容深的輪廓。
畫畫是個很安靜又很無趣的事,沒有耐心的人是做不來的。
人羣漸漸散開了,有的離開,又有新的人停下駐足觀看,看了一會後又離開。
男人真的畫了好久,清淺嘴邊的笑容都僵了。
男人認真的畫着,偶爾擡起頭來看兩眼,有好幾次都對上了清淺的視線,他衝她溫和的笑着。
“好了。”男人放下畫筆,清淺鬆了一口氣,馬上伸出手去揉了揉腰。
“送給你們。”男人拿着畫走了上來,畫上的清淺和容深坐在一起,她嘴角含笑,他面色冷清,男人畫的很是傳神。
“你畫得真好。”清淺由衷的誇獎道。
男人笑笑,謙虛的說道:“是兩位本身就非常出衆。”
“可是隻有一幅。”清淺看向容深,問他:“怎麼辦?”
容深側着頭看她。
“能不能再畫一幅一模一樣的?”清淺又去問男人。
男人笑言:“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幅畫,畫的心境不一樣,怎麼都是獨一無二的。”
男人話中似有深意,清淺看着他,詢問他的名字。
男人指了指畫的最右下端,那裡寫着wind的字樣。
清淺知道,這應該不是男人的真名。
wind,風。
剛好,她也姓風。
巧合嗎?
清淺看着男人,男人眉眼間皆是笑意。
“我想我們會再見的。”男人說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清淺把畫遞給容深。
臨行之際,男人又壓低聲音在清淺耳邊說道:“有緣,自會再相見。”
他說的意味深長,語氣莫名帶出了幾絲纏綿的味道。
清淺心底一跳,像是沒聽到男人的話似的,轉過身去跟容深說:“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容深只道:“好,先去吃東西。”
“想吃什麼?”容深走在清淺身邊問着。
清淺想了想,隨便說了個什麼,走出去幾步,忍不住回頭去看。
男人還站在原地,像是料到她會回頭似的,嘴角一勾,笑着對她揮了揮手。
那模樣,跟一個人非常的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