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直接走到清淺病房那裡推門而入,他知道黛妮來過,生怕清淺誤會受到些什麼不必要的傷害,腳步有些急切,可推開門看去,清淺已經睡着,容深正拿着本書坐在清淺的身邊,看上去就像是在守護着她一樣,洛天臉上的表情一僵,容深聽到動靜擡眸,對上洛天的視線。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洛天沉着臉走進去,有些不爽的開口質問,容深看了清淺一眼,對洛天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放下書站起身來。
“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容深擡腳朝着門口走去,輕聲對洛天說着。
許是顧忌到清淺,洛天雖然不爽容深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回過頭去看了羅幕一眼,羅幕對着洛天點了點頭,知道洛天的意思,找了個距離清淺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坐了下來。
容深和洛天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不過兩個人都只停在門口並沒有走遠,洛天想到方纔黛妮居然敢趁着他和羅幕離開的這一小會過來找清淺麻煩就覺得憤怒,不敢再走遠。
“剛纔有一個人女人來過。”容深站在醫院走廊牆壁的一邊,洛天靠在另一邊,和容深面對面站着,容深開口說道:“她給了淺淺一張空頭支票,就在桌子上。”
女人?是黛妮嗎?洛天黑着臉看着容深,不悅的說道:“跟你沒有關係。”
洛天對容深的敵意完全是潛意識的,容深扯了扯嘴角,他當然能夠覺察出來,也很清楚的知道這種敵意的產生到底是因爲什麼,不過什麼都沒有多說。
兩個男人都沉默了下來,可又都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洛天見容深沒有開口的打算,就這麼站在那裡好像也不想離開,他抿了抿脣,忍不住冷眼看着容深質問道:“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怎麼就那麼恰好洛天離開的這個功夫容深就突然跑出來了,說是巧合洛天不會相信,他稍微想一想就明白容深定是從清淺住院時就跟了過來,至於他爲什麼一直都沒有現身,洛天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跟你沒有關係。”容深將洛天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顯然面對洛天他已經不打算再退讓。
容深有些不安,尤其是方纔清淺寫下的那些話,他不知道清淺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暗示着他什麼,他總是覺得他和清淺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雖然一直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當容深發現他和清淺之間真的走到這種地步的時候,他才發覺他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在意清淺,他一點都不想失去她,五年的思念和折磨已經夠了。
他不想退讓,一點都不想,他想要讓清淺明白他的感情,他不想放棄。
容深這麼想着,眼神陡然變得堅定起來,他直視着洛天,一字一字的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她,你不用和我多說,我要和你說的也很簡單,我喜歡她,非常喜歡她,無論發生什麼事,只有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洛天對上容深的視線,容深不會退縮,他就更加不會。
“我不和
你打架,我也打不過你,這點我承認,我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如果她還喜歡我那麼就算拼了命我也不會再讓她從我身邊離開,如果她選擇了你……”容深頓了頓,心裡的苦澀蔓延了上來,被他硬是壓了下去,接着說道:“我會退出,會離開,不會再打擾她。”
將清淺再一次從他生命中劃去,容深知道這種感覺一定非常痛苦,但是他想要放任自己這一次,就這麼一次想要隨心所欲的去爭取。
不管洛天對容深到底有着多麼深的敵意,但是在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認,容深是真的很愛清淺,他心底酸酸的,的確有些吃容深的醋,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冷哼一聲,不再多看容深一眼,轉身推門走進了病房。
一扇門將兩個人隔開,容深默默的轉身離去,洛天站在門口,羅幕的視線朝着他看了過來,挑眉問道:“你不會把人家給打殘了吧?”他難得和洛天開着玩笑,上下看了洛天好幾眼,隨口說道:“一點血都沒沾上,沒動手?這不是你的性子啊。”
洛天抿了抿脣,沒搭理羅幕,只朝着清淺的方向走了過去。
羅幕倒也不在意,既然洛天回來他就可以功成身退離開了,他站起身來正要走,洛天背對他開口說道:“明天和洛澤的決鬥,如果我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回來,你就幫我告訴她。”
羅幕聞言眸子閃了閃,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洛天又言:“就和她說,我已經等了她太久的時間,等她去忘記那個男人,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耐心再接着等下去了,所以已經決定和別的女人訂婚,讓她……”
洛天停了下來,後面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我要是她估計會高興瘋了。”羅幕面無表情的說道:“終於擺脫了你這個混蛋的糾纏。”
洛天身子一僵,羅幕覺得自己都能被洛天氣死,他不禁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以爲你是言情小說裡面的男主人公啊,還是以爲你自己是泡沫肥皂劇的第一男主,這麼狗血的劇情居然會從你嘴裡說出來,一點都不適合你好不好?”
“我不會幫你說這麼噁心的話,你要是想說自己跟她說去,還有啊,你最好是給我活着回來,少條胳膊斷條腿的倒是無所謂,你女人不嫌棄就行。說什麼如果萬一回不來的,那我也告訴你,如果你回不來我就把羅門解散,然後把房子賣出去,估計能買好多的錢,然後我就自己獨吞這筆錢東山再起去。至於你的女人,要是我心情好了我可以勉強幫你接收過來,心情不好的話就隨便給她找個男人,要不就把她賣了,反正你自己看着辦。”
羅幕攤了攤手,洛天坐在牀邊,看着清淺安靜的睡顏,眸子深沉灼熱,他沒有開口,只是盯着清淺看,像是怎麼都看不完似的,他還想這樣看一輩子。
羅幕是徹底敗給洛天了,又說道:“既然捨不得幹嘛要提出什麼決鬥,你這個男人真是……”
“因爲我是個男人。”洛天這纔開口說道:“因爲羅門,因爲她。”
洛天這個人表
面看上去桀驁不馴,內裡狠戾乖張,骨子裡也帶着冷漠的氣息,或許是和他生於洛家有關係,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因爲他身上流着洛家的血。他這一輩子都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十歲的時候他有了一個理想,十三歲的時候認識了羅遲建立羅門,他曾經以爲羅門就是他生命中唯一最重要的存在,直到二十八歲遇到清淺, 這個女人悄無聲息的就霸佔了他的心房,他趕不走,去不掉,放任自己在這段感情裡沉淪,越陷越深。
對於清淺,洛天只有一個遺憾,不是遺憾清淺不喜歡他,而是因爲他沒能在最好的年華遇見她,如果能夠再早一點遇見她就好了,洛天常常會這麼想。
羅幕嘆了口氣,他拿洛天沒有辦法,誰叫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人呢,誰叫他……是洛天呢。
“我回去了。”羅幕說完,洛天也回了句:“我明天一早會先回一趟羅門。”
羅幕嗯了一聲,識趣的離開了,他想要把多一點時間的留給洛天和清淺。
許是因爲羅幕關門的聲音有些大了,睡夢中的清淺突然不安的皺了皺眉,猛地驚醒過來。
清淺睡得很不安穩,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般,她看到洛天愣了一下,緩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在做夢,稍稍鬆了口氣,伸出手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做噩夢了嗎?”洛天眼神軟了三分,他看着清淺,跟她說:“別怕,我在這裡。”
清淺笑了笑,衝着洛天搖了搖頭。
洛天看着清淺,他的眼神很深,眸子一閃一閃的好像會發光,專注的落在清淺的身上。
清淺還以爲是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不由得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疑惑。
“我明天要回羅門一趟。”洛天的手附上清淺的手,清淺顫了顫,卻並沒有避開。
“可能會去很久,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回來,不要爲我擔心,還有不要亂跑,就在這裡等我回來。”洛天一字一字,說的很慢。
清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對洛天看過來的視線有些不適,洛天忍不住靠近清淺一些,清淺的身子有些僵硬,洛天低低的說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
清淺聞言身子重重一顫,她垂眸,半分鐘後,她用另一隻手附上了洛天的手。
洛天反倒愣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清淺,呢喃道:“媳婦……”
清淺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很淺。
“可以嗎?”洛天握緊了清淺的手,低聲問道。
清淺極緩慢的點了點頭。
“你一定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開心。”洛天一點點靠近清淺,在這一刻他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能夠等到清淺點頭,他覺得自己已經等了一輩子那麼長了,明明從來都不是擅長等待的人。
“我還欠你最後一次求婚,你等着我回來……”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俊臉在清淺眼前無限放大,清淺身子微微顫抖,閉上了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