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瞳,你說的冠冕堂皇,那視頻上的人明明是你,你卻撒謊!”有尖利的記者反問:“你這是人品的問題!”
蘇墨瞳依然淡淡的笑着,輕聲道:“謝謝你對我的評價,我想每個人只要無愧於心就好。年輕時候也許都會犯錯,只是能夠正確地修正自己的步伐,那這個人,就對得住自己的人生。”
“你這是在間接承認你跟顧局長之前有過一段戀情嗎?”
蘇墨瞳依然微笑着,並沒有回答。
接着又有記者追問:“蘇墨瞳,你說這是空穴來風,你跟顧默宸在B城XX酒店舉行過婚禮,你在婚禮現場悔婚總有其事吧?”
蘇墨瞳再度笑笑,依然保持沉默。
或許是她的微笑,波瀾不驚,讓面對着她的人都有點心虛一般的感覺。但是身爲記者具備的基本素質,讓每個人記者都很孜孜不倦地追求新聞。
還是有人繼續問道:“蘇墨瞳,你一再回避你跟顧局長之間的關係,請你正面回答一下!”
“他是我的上司!”蘇墨瞳一字一句地開口回答:“你們的問題我已經說完了,請你們回去吧,不要耽誤大家的正常上班!”
“蘇墨瞳,請你正面回答一下我的問題,不要逃避,你和顧默宸爲什麼兩人同時請假?是東窗事發後,你們集體逃避了吧?”顯然,記者並不想這樣輕易放過她。
蘇墨瞳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狗仔味,也不得不佩服幕後那隻黑手的推動力,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遠方,似乎在尋求着一種出路。她以爲自己足夠強大,可以平靜面對,但是這些問題太犀利了,更重要的是她無法理直氣壯的說沒有發生過!而這些恰恰是發生過的!她撒謊也也不能理直氣壯,發生過的事情面對媒體否認她還是心虛的。但是承認對顧默宸造成的影響難以估計,而對她自己也是如此。所以,她只能否認。
“蘇墨瞳,你爲什麼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跟顧默宸局長之間存在婚約,也差一點結婚,這事實存在吧?而你竟然說是空穴來風的事?請你解釋一下你的行爲是在掩飾什麼?怕大家知道你跟顧默宸局長有不正當的關係是不是?”
這些問題問的相當尖銳,想當有殺傷力,一時間,蘇墨瞳都難以招架、
而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發現,顧默宸正站在記者的身後,面對着蘇墨瞳。
蘇墨瞳被問得無法回答,她只能強制自己保持淡然的微笑,不被影響,她只知道如果她着急了,驚慌失措了,流露出一點的害怕和擔憂,那麼這些人就會見縫插針。她也終於知道,一些事,解釋不如不解釋。
解釋多了,只會讓人抓到每一處縫隙,讓事情更趨於一種難以解決的狀態。
只是,話已經說出去,覆水難收。
而這個場她是要自己收的!
她輕輕地笑着,一擡眼,像是感覺到某種目光一般,她看向了顧默宸的方向,一眼看到他,眼神一滯。
早晨的陽光裡,他逆着光而來,腳步很緩慢,走路的姿勢有點稍微的奇怪,但是他已經站起來走路了,在光芒四射的陽光裡,遠遠地看着他,他俊美的臉讓人感到眩惑無邊。
四目相對,顧默宸也遠遠地望着她。
他覺得被記者圍堵的蘇墨瞳是那樣的柔弱,又那樣的強大,或許是真的用心去體會了,他竟然在她波瀾不驚的面容下感受到了她隱藏着一顆顫抖的心,她在害怕,卻在努力平靜。
他的心再度抽抽的疼了起來,只是,面上也一樣波瀾不驚,甚至是平靜無波,一片寂靜的。
蘇墨瞳只看他一眼,一怔之後,緩緩地低頭,然後再擡起來,輕聲對着大家說道:“好吧,既然你們要我回答這些問題,那麼我也說幾句吧!說完之後,請大家不要再關注我們的私生活了。顧默宸是我的姐夫,他很愛我的姐姐,可惜我姐命薄,無福消受他的愛,年紀輕輕車禍身亡。他爲我姐守身四年,不曾再娶,至今錢包裡都裝着我姐的照片,這份感情,請問,一般男人能做到嗎?我跟我姐長得很像,或許看到我他會想起我姐,但是他愛的人只有我姐姐!一個正直青春年華的男人,在事業和人生處於最美好時段的時光裡,強忍着自己的悲痛想要爲雲海的環境做出一份努力和貢獻的時候,你們忍心來破壞他的這份努力嗎?四年有多長,你們能瞭解嗎?他如今想要開始新生活,請不要破壞他的這份安寧了可以嗎?”
顧默宸聽着蘇墨瞳的話,眼睛竟有點溼潤,他閉了閉眼,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錢包,他的錢包裡,已經換了照片,那是蘇墨瞳跟禪兒的照片,他從她福海小區的抽屜裡拿的。可是,墨墨她不知道!
蘇墨瞳繼續一字一句地說道:“請你們看看雲海的天,是不是比之前藍了?看看雲海的水,是不是比之前清澈了!當然還有個別污染現象的存在,但是總的來說雲海的環境是不是大有改進?污染項目是不是比五年前少了?你們過度關注他私生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爲雲海生態環境做出的貢獻?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經歷過生宸死別的人,又如何去體會他的傷心?你永遠不會了解在眼淚洶涌澎湃之後的欲哭無淚,也永遠不會了解傷在最深處,無處言說的悲哀與淒涼,最後一聲無奈嘆息後的釋然。你們可有失去過至親至愛?可曾體會過守愛多年的一顆孤獨的心?倘若沒有,請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有過,我想你們就知道其中的滋味了!我們沒有逃避,他是我的姐夫,我也無需逃避。就這樣,而顧局長就在你們身後,請還給他一個安靜的辦公環境,讓他有時間和經歷爲雲海的環境事業決策,有時間去調研,而不是浪費在這種跟工作毫無關係的私生活上!或許我沒有權利要求你們,但是以後,我拒絕回答這種無聊的沒有營養的問題,謝謝大家!”
她一說完,記者們都轉頭望向身後的方向,顧默宸就站在那裡,在大家轉頭的時候,微微笑着面對大家。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真的是雲淡風輕,毫無波瀾。
然後,他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顧局長,請你回答一下吧!聽到蘇墨瞳如此維護你,你是不是心理很感動?”
“顧局長,蘇墨瞳對你如此維護,你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啊!我們就想知道,這樣的關係在局裡,會影響工作嗎?”
“顧局長,蘇墨瞳說她跟她姐長得像,請問你是否把她當成了你的亡妻?”
“顧局長,你跟蘇墨瞳差點結婚,這事不是子虛烏有吧?”
“請你回答一下”
顧默宸只是望着蘇墨瞳,那張在人羣中清秀的臉,那張跟希言有着幾分相似的臉,及肩的長髮紮成了一束馬尾,不施粉黛的樣子清秀動人,沒有了怨憤,只有了平靜,和隱忍在平靜之下的極力壓制的對現實的無奈和恐懼,而這張小臉,不再有怨憤之後,很容易就讓男人輕易產生一種衝動的保護欲。
問題還很多,還再問。
耳邊似乎沒有了聲音,顧默宸只是遠遠地看着蘇墨瞳,然後,他淡定地對記者的問題,置若罔聞,慢慢地走到蘇墨瞳的身邊,然後對她道:“要遲到了,在這裡繼續廢話,不去幹活,永遠也別想改善環境!”
蘇墨瞳一怔,輕輕地點頭。“是,局長!我明白娛樂永遠無法改變環境,想要呼籲大衆的力量,去共同維護我們生存的環境,還需要媒體的正能量!而這些,顯然不是!”
顧默宸微微地笑了,這一刻,達成的默契,真的是在一切釋然後的平靜,倘若早一點,理解,是否,他們的人生還會走到這樣無可挽回的地步呢?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他對她點點頭,“上樓去幹活吧!”
記者們見他們旁若無人的說話,絲毫不回答問題,一時間愣在那裡,蘇墨瞳已經轉身上樓去了。
而顧默宸也慢吞吞地往前走,腳上的傷還有點影響,走路的時候有點痛,他走了幾步,回頭,對記者們說了一句話:“不懂生宸死別的人,做出的新聞,只怕也不會給人留下記憶!素養這種東西沒有可以,良知還在也成!但連良知也沒有了,只認利益了,活着也沒有多少意義!”
說完,顧默宸就上樓去了。
身後,記者們都面面相覷。
其中B城娛樂週刊的記者聽到顧默宸的這句話,怔了一下。
接着,大家散了。
環保局的大門外,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那裡。
車裡,坐了三個人。
駕駛座裡坐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司機,右側的副駕駛位置上坐着一位看起來很精英的男士,同樣也是上下,面容沉靜。
後面,是一位打扮的優雅知性的女士。
看到記者們涌出了大門。
副駕駛位置的精英輕聲開口:“魏總,他們出來了!”
後排的人正是魏靜寧,她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安靜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平靜地看着前面,輕聲地“嗯”了一聲,幾秒鐘後,道:“去找吧,把人帶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