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說,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如今沒錢好像又沒男人的會穿金戴銀來買這個東西……這還能有什麼原因?
自然是因爲男人。
長得挺漂亮,性子軟一點,不要名分地找個男人給他當小三或者是小四,怎麼都能混大半輩子的。
魏輕嵐沒有想到安言會當給她這樣的難堪,那枚胸針就在她的手邊,可此時看起來卻是異常地諷刺。
安言無心再跟她說些什麼,勾了勾脣就走。
但擦肩而過的瞬間,魏輕嵐手指扣住了她的手,眼中冷光乍現,“你很有優越感是不是?甚至覺得當初的自己很偉大是不是?”
她低頭看着扣着自己手臂這隻塗滿了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眉眼間有不耐閃過,“放手。”
冷冷兩個字,帶着冷漠不耐煩的意味兒。
但魏輕嵐咄咄相逼,明明沒有找她麻煩的資本,卻刻意地想抓住曾經那麼點兒什麼東西來討伐她,彷彿這樣就能夠讓自己心裡安慰一些。
“你是心虛了麼?他並不愛你。”
聞言,安言愣住,嘴角不自覺地扯脣了笑狐,無盡冷漠的涼意鑽進了她的眼裡,“到底是我在自欺欺人還是你?你不相信是麼?那行啊,我給你看看我到底心不心虛。”
周圍有人在拍照,安言也沒有理會。
假設想安靜地過招來的只有無盡的猜忌跟麻煩,那還不如讓一切都暴露在陽光底下。
這要是擱在以前,她早十八年前就要將這段關係公之於衆了,恨不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蕭景是她的男人。
要不是現如今想低調一把,哪裡輪得到魏輕嵐在這裡跟她瞎bb?
魏輕嵐眼看着她從隨身攜帶的小包翻出手機,漫不經心地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其它的人也都看着呢。
站在魏輕嵐身邊的女人看着安言氣定神閒的動作,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隨即很是小聲地對她講,“輕嵐,我們別鬧事了,這個女人看起來並不好惹。”
其實魏輕嵐自己心裡也沒底,可是她變成如今這個模樣,跟她安言有莫大的關係。
反正,她現在沒什麼東西好失去的了,孤身一人,大不了就是賠了這條命。
害怕被波及到,她還在勸,“輕嵐,你聽我的話吧,日子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你想想當初你被你那個……”女人很小心地看了安言一眼,“被你那個未婚夫害的多慘,輕嵐,我們走吧。”
安言電話已經撥出去了,聽到這女人這麼說,她反手卻扣住了魏輕嵐的手腕,精緻的眉微挑,“哦,要走了嗎?怎麼辦,我不高興了,不讓你走了。”
與此同時,極度低沉壓抑的男聲進入安言的耳朵,“安言,”
安言放開魏輕嵐的手指,聽到電話裡男人的嗓音,幾乎是很快地就轉變了一種姿態,“有人在這裡大放厥詞,說你不愛我了,你看怎麼辦?”
她輕淡地撇了魏輕嵐一眼,“還欺負了我。”
站在魏輕嵐身邊的女人聽到她這麼說,趕緊反駁,“你怎麼能這麼顛倒黑白?!我們哪裡欺負你了?別胡說啊。”
“搶我東西詆譭我男人你現在還跟我頂嘴,這還不叫欺負我麼?”
說完,安言對着電話裡那着急的男人道,“你趕緊來吧,我發現了,一直憋着不讓你發佈關係還真的挺麻煩的,總有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豬精要上來煩我。”
她的話剛剛說完,人羣中就爆發一陣驚歎聲,喧鬧聲很大,像遲遲不沸騰的水突然炸開了鍋。
“媽呀,那個又高又帥又一臉禁慾還眯着眼睛對我們笑的男人是蕭景?”
“什麼眼神?眯着眼睛笑,那完全是要吃人的眼神,好麼?”
有人打斷這些人的話,“別貧了,吃瓜了。”
安言沒想到他能夠來的這麼快,明明她的電話都還握在手中,電話不過剛剛掛斷,結果不過一個拐角的距離他就憑空出現了?
蕭景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來跟着他的左膀右臂,露面次數比他本人還要頻繁的特助跟助理。
安言看着他繃緊的臉色,疾步朝她走來的樣子,心裡咯噔一聲,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
周圍不少的人的在拍照,夾雜着人羣的竊竊私語。
魏輕嵐抿緊了脣,在見到蕭景的那刻,眼睛所有的光都轉化成了怨懟,可她卻沒有任何辦法。
死她不怕,假設今天真的因爲安言又付出了什麼代價,只能夠證明這男人心裡從頭到尾沒有別人。
這纔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沒有分絲毫的目光給她,魏輕嵐想,可能連眼角的餘光裡都沒有她。
蕭景步履極快,筆直地朝着安言所在的方向而去。
一時之間,本來沒多少人的店裡瞬間多了不少的人,看八卦的人很多,都擠在了這一塊。
男人在安言面前停住了腳步,身形高大,這一塊空間瞬間就顯得逼仄起來。
而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低頭睨着她,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可是那雙眼睛卻令人感到恐懼。
儘管男人低垂的眉眼除了安言根本就沒人看得到他眼底的深邃,只是渾身散發的氣場太強大了,存在感極強。
這樣情景下,安言還真有些招架不住,她再度後退,可男人已經在她邁開腿的瞬間伸出了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精準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喉結滾動,“以後能安分點麼?”
嗓音冷清,並沒有什麼寵溺的意味,相反的,他好像是在生氣。
安言愣住,擰眉,“什麼?”
至此,吃瓜羣衆們的表情精彩紛呈,好像劇情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呢,按照偶像劇的套路,難道不應該是男主帥氣出場,不分青紅皁白的對女主無腦護嗎?
但好像現實生活比偶像還要精彩,還要峰迴路轉呢。
魏輕嵐的目光都快要長在蕭景身上了,可心卻在他出現的瞬間就涼了個透。
一個電話而已,就算是樓上樓下的距離,她打電話叫他上來都還需要點兒時間,哪裡會像剛纔那樣她電話剛撥出去,講了兩句話的功夫電話剛剛掛斷他就出現了。
而且,看安言的樣子,她的的確確是一個人來逛街的。
但經過這件事說明了什麼,這男人心跟身都在她身上。
此時,安言微微仰頭對上他的目光,被他眼底的漆黑震撼了,不太明白他這個陰森森的語氣對着她是什麼意思。
雖然他看都不曾看過別人一眼。
她手指掙了掙,沒掙開,眉頭緊鎖着。
衆人以爲發生點兒什麼,以爲安言要打臉了,可下一秒,男人低沉森冷的嗓音暴露在空氣中,“我說,能不能安分點兒,我陪你逛街就沒這麼多事兒了,誰敢招你?”
跟剛纔的音調差不多,幾乎大部分的人都聽到了。
安言怔住,嘴脣微張,彷彿以爲自己聽錯了。
剛想反駁,男人拉近了自己跟她之間的距離,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左手無名指,先她一步發聲,“誰欺負你了?欺負哪兒了?”
安言咳了咳,想着到底是要放過她還是讓這男人給她撐腰算了,反正是她自己先招惹她的。
低調了這麼多年,這是回到溫城的第一次單獨出來逛街,結果就碰到這樣的事情。
今天是魏輕嵐找上門來,明天就有可能是什麼李輕嵐馬輕嵐找上來,哦,安言想了想,說不定那個跟他傳緋聞的啥十八流女人也會找上門來。
幾乎是一個瞬間,安言就腦補出了一部豪門大戲。
她朝男人站着的方向怒了努嘴,沒說話。
而看到安言的示意,蕭景才站在她身邊以護着安言的姿態朝魏輕嵐看去,這是出現在這裡之後,他第一次看她。
畢竟是曾經很喜歡的男人,許久不見,現在視線乍然對上,魏輕嵐心裡冒出不少的酸楚,叫他,“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