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軒寒絕口不提關於洛韻惜的任何事情,卻說到了錢甜允,更是把錢甜允愛慕雲軒宇的話說了出來。一是爲了避免這些人說到洛韻惜,讓洛韻惜的名譽會因此而損壞,二來這御史大夫的職位不低,若是他的女兒都遭到毒手了,這些大臣斷然再不會提及其她被擄的女子,爲了轉移衆人的視線。
而今日御史大夫沒來,一來是要安撫自己的女兒,二來是惠武帝故意避開御史大夫,今夜來的大臣都是未曾牽連到這事之人,自然洛天宏除外,而且沒人提到洛韻惜被擄之事,惠武帝等人自然也就不知曉了。
御史大夫的職位並不低,而且學生衆多,而且這錢宗耀是個吝嗇、尖酸刻薄之人,他的女兒若是出事,這個尖酸刻薄之人定會想盡辦法拖其他人下水。而這個人很會拍惠武帝的馬屁,因此惠武帝很重用錢宗耀,其他同僚對錢宗耀也是避而遠之了,自然想要套近乎之人也不在少數,不過更多的人都不喜歡錢宗耀。
而錢宗耀女兒被擄一事,錢宗耀定然會大鬧一番,惠武帝自然又會管了,這不管不行啊。
當然,這錢宗耀的女兒本是要入宮爲妃的,可現在名聲已經有所損壞了,已經不適合再入宮。這本是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卻要嫁給一個快要年過五十的老者,居心何在,雖然不會是通敵賣國,但若有心人此番做想,有心人蓄意阻止,這不是不可能的。
自然,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錢甜允已經不能再入宮門了。
自然,這事可大可小,畢竟錢宗耀還指望這個女兒爭氣點,指望靠這個女兒官位再節節高升呢。
而云軒寒自然是想到了妙主意,而他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眉頭一挑,嚷嚷道:“雖然這麼說有些直接,不過這次錢小姐被劫一事說來說去跟三皇兄多多少少都是有直接關係的,三皇兄又是救下錢小姐的恩人,錢小姐也說非三皇兄不嫁,那三皇兄爲何不成全了美人心,娶了錢小姐,想那錢小姐也是個美人胚子,家世更是相配的很,如此便是結下一段讓人稱頌、羨慕的佳話啊。況且,三皇兄也不小了,自古以來都是有先成家後立業這樣的說話,相信三皇兄成家以後,有了賢內助的幫助,必定如魚得水,不管哪方面都會更加的心思縝密,更是不會出現今日這般的失誤了!”
雲軒寒的話很有道理不是嗎,這是衆人樂見其成之事,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雲軒宇不樂意,他爲何要娶那個女子,他憑什麼要聽憑雲軒寒的意思去做,那樣的女人,他不屑。
眼見惠武帝聽着雲軒寒的話要點頭了,雲軒宇趕緊出聲反駁道:“老四,這話可不是這般說,雖然本皇子是你的兄長,但你的功勞本皇子可不敢搶,這人是你救下的,比本皇子並無任何關係。老四,若不是你第一個要解救的便是錢小姐,恐怕以錢小姐那高傲的性格怕是早已成爲了那刀下亡魂。若是真要算起救命恩人,應該是老四你纔對,這般的相救,比之本皇子,錢小姐與老四你才更爲般配呢,更是一對良人,必
定能成就一段佳話,如此本皇子自然是不會奪人所愛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語,句句不落人後,句句都說的在理說的有板有眼,這兩人倒是像閒來無事聊家常一般,像是在自家的後院聊天而不是在這皇宮的養心殿裡談論國之大事,更沒有把坐在龍椅上的惠武帝放在眼裡,其餘的衆大臣就更不用說了。
大臣們心知這蓉臻王跟三皇子對那錢小姐都很是不喜,不然這麼會這般的推三阻四,心中爲錢小姐嘆息,不過都在慶幸,還好不是他的女兒這般的被人嫌棄了。
而那惠武帝就這般的聽着雲軒寒跟雲軒宇之間的對話,眼底的神情一變再變,最後眉頭輕輕蹙了起來,看向自己這兩人都十分出色,而且他也很看好的兩個兒子,眼神裡不經染上了讓人不易察覺的戾氣還有絲絲的怒氣以及算計,心裡的思緒早已百轉千回了,直到現在纔開口:“兩人都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今日之事你們若是不給個交代,不僅僅只是受害人的家屬不會就此罷休,就是這朝中大臣、大家世族、凌雲國的百姓都不會認同,更是無法交代。老三,這皇朝是你在管轄,雖然你是朕的親兒子,但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無論你是否察覺到有敵入侵,是否已經盡力全力,你都該給衆人一個交代,你自個說吧,這事該如何處理?你又該該當何罪?”
惠武帝會這般說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雲軒寒自然是沒事,他不是管轄這片區域之人,他何錯之有,更何況雲軒寒是惠武帝最寵愛的兒子,他自然是不會故意加罪。至於雲軒宇,當然,因爲有邱貴妃,而且雲軒宇也確實是個人才,更是他的兒子,惠武帝自然不會真的治罪,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惠武帝的意思雲軒宇自然是知曉的,雲軒寒的意思他更是明白,雲軒寒恨不得自己一敗塗地,更是想讓他交出母妃好不容易從父皇哪裡討得的雀符,能調令守城侍衛的令牌。雲軒寒的這些想法,雲軒宇自然是不會讓他得逞的,他會拼命保住。
雲軒宇收回思緒,冷峻的目光從雲軒寒身上冷冷的掃視了一下,便把視線轉移到惠武帝身上了,聲音堅決,卻又不卑不亢道:“兒臣自願罰俸一年,但求父皇給兒臣將功折罪的機會,兒臣決不讓父皇以及衆大臣們失望,經過此次的教訓,兒臣定當謹記,絕不重蹈覆轍,還望父皇成全!”
雲軒寒自然早就知曉雲軒宇只會說些不痛不癢的責罰,也心知惠武帝沒有要懲罰雲軒宇的意思,只不過是爲了做做樣子罷了,心中盡是冷笑,卻是什麼話都未說,只不過他心中對那個人的恨意更重而已。
倒惠武帝自然是很滿意自己的兒子懂得如何避重就輕,只不過面子上的事還是要做做樣子的,當下扳着一張臉道:“老三,你忘了方纔朕可是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是朕的兒子,朕不忍心責罰與你,卻也不能不給天下衆人,死者家屬、朝堂重臣一個交代。雖說人死不能復生,但是你多多少少也得有個交代吧,你自個說說,你這番話於情於理,如何不該了?”
惠武帝在做樣子,這是衆人都知曉的,不然這話就不該是這樣說了。
而這麼多大臣裡,算來算去也只有洛天宏最適合開口了,衆大臣都對洛天宏擠眉弄眼了,也都想早點離開養心殿,因爲這樣的氣場他們真受不了了。
而洛天宏也是沒辦法,硬着頭皮,上前一步,恭敬道:“皇上,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着洛天宏出來說話,惠武帝眼底一喜,卻依舊裝成一副生氣的樣子,字字帶着不少的怒氣道:“說!”
洛天宏知曉自己今日要當這爛好人了,微微俯身,這才緩緩開口道:“皇上,古人云,法外不外乎人情,縱然三皇子此次的事情沒有考慮周全,讓那些待人得逞,但是三皇子亦是在努力將功補過,而且三皇子是以皇上爲中心,事事都先考慮到皇上的安危,凌雲國的安危,這也算是一個理。皇上說得對,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三皇子的想法或許是欠缺那麼點,但是這跟守城的將領也是有很重要的一部分關係,微臣覺得倒不如撤換一部分的護城軍將領,換上一批值得信任、能力也強悍些的將領,這既是讓衆人知曉皇上對此事很重視,絕不讓這等隱患、悲劇再次發生,這樣做至少不會寒了所有人的心,也能體現出皇上的仁德啊,三皇子也會感恩,更是會盡心盡責!”
洛天宏的一席話得到了惠武帝的讚賞,這般說,誰還敢說皇上不公,這般說更是爲惠武帝除去了一大麻煩,果然是丞相,口才出衆啊。
聽着洛天宏這般說,雲軒寒眼底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卻在想,這樣的父親怎麼會生出那般優秀的女兒,果然,還是許君如的功勞,都是孃親的功勞啊。
至於雲軒宇,見洛天宏處處爲他考慮,只是他卻不會有任何感激,但是想到洛天宏是洛韻惜的父親,心下一想,便是對洛天宏微微一笑。
這一笑倒是讓洛天宏有些懵了,他只是在做一個‘好’臣子,爲君思憂,其實他更奇怪的是這個一向不賣任何人賬的三皇子怎麼會因爲這些小事而對自己客氣,奇怪,當真是奇怪啊。
當然,洛天宏不會想到雲軒宇這般做只是爲了洛韻惜,只是爲了想要找到剷除雲軒寒的辦法。
當然,雲軒寒是看到的,不過他不以爲意,洛韻惜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相處了這麼多次,他可是瞭解的很呢。
惠武帝臉上的陰影很快就消散了很多,雖然舉得撤換一事可大可小,卻也是個至關重要的部分,不可馬虎,就算是有一丁點的疏忽都不行,今日這般的事情絕對不容許再發生第二次了。
畢竟今日之事弄得人心惶惶,弄得民心、臣心都有了動搖,要不是自己的兒子,他早就把人拖出去宰了,誅九族了。
不過這護城軍是進入京都的第一道關卡,十分重要,而如此重要的位置若是不好好妥善處理,那便是在自己身上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何時爆炸,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若是這般,那便真的會讓惠武帝寢食不安了,這般,自然是不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