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聞言似是有些失望似的看向昭寧帝,嬌嗔的說:“聖上真是慈悲心腸。”
昭寧帝心情大好的朗聲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侍衛把那刺客帶下去,說:“不就是讓你們少了些樂子看嗎?宮外畢竟多有不便,都忍了罷!”
皇后接道:“臣妾倒是不計較什麼,可這刺客可是傷了秦王妃呢。您這樣輕輕放過,不怕人家秦王妃心裡埋怨麼?”
“是朕疏忽了。”昭寧帝扶着椅子站定,四下看了一圈兒問道:“秦王妃呢?可有什麼想要的物件兒,朕補償給你!”
陸涵汐扶着手臂走到中央的空場,看着地上的血跡有些猶豫着拉着裙角下跪。
“誒……免了。地都讓那悍匪給髒了,起來回話吧。”昭寧帝和善的出聲免了陸涵汐的禮。
陸涵汐起身,微微垂着頭答道:“刺客伏法,不會再傷及無辜,小女已經心滿意足了。”
“識大體!”昭寧帝似乎對陸涵汐的答覆滿意的很。溫聲追問:“聽說是你還跟那人對峙,救下了長公主?”
陸涵汐有些詫異昭寧帝怎麼會知道當時情景,下意識的看向長公主方向。見長公主笑着朝她點了點頭,便明白了是她在昭寧帝面前讚賞了自己。
昭寧帝見陸涵汐半晌沒有回話,沒有半點要邀功的意思,心裡對她更加滿意了,說:“秦王妃有勇有謀,該好好嘉獎。散了以後你跟皇后去庫裡看看,挑件兒可心的。”
陸涵汐頂着各方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謝恩。昭寧帝又擡手免了她的跪拜,側身跟身旁的大太監問了幾句什麼,轉身道:“狩獵就到今兒停了,都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啓程。”說罷直接回身進了帳子。衆人便也跟着散了。
也不知是顧忌着那刺客還是有什麼別的緣由,狩獵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陸涵汐有些失落的窩在回程的馬車裡,看着糰子趴在玲瓏懷裡揮舞着兩隻小爪子,心裡癢癢的。清了清嗓子說道:“玲瓏,抱着糰子累不累啊?”
玲瓏板着臉看向陸涵汐,一板一眼的說:“王妃,你手臂還傷着,要離這些東西遠些。讓它進車裡給您看一看已經是極限了,不要想着抱它摸它。”
陸涵汐聞言無語的把額頭貼在車窗旁,悶悶的說:“這段話你背的倒真熟。”
玲瓏得意的眯起眼笑了笑,把雪狐舉着靠近了陸涵汐一些,說:“王爺吩咐了好幾遍的話,我當然背的熟了。王妃你要實在喜歡糰子,我拿近些讓你看的仔細點兒。”
陸涵汐轉過頭看着近在眼前的毛茸茸的小白團子,手剛伸到一半,就在玲瓏的注視下收了回去。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玲瓏,你不懂。這樣看得見摸不着纔是對人最大的折磨。”
玲瓏似懂非懂的把雪狐又收回懷裡,耿直的回道:“那我便把它藏嚴實些,保證不讓王妃您看到!”
陸涵汐愣愣的看着玲瓏那張滿是堅定的小臉半晌,才認命的往後一仰注視着車頂沉思:秦臻到底是從哪裡淘來的這麼憨的丫頭啊!
回宮後的第一天,秦景辰便進宮探望皇后。
皇后有些心疼的看着秦景辰略顯消瘦的臉頰,說:“都清減了。狩獵路上定是沒有吃好。母后跟你們營帳又不再一處,也沒法幫你補補身子。”
秦景辰不以爲意的笑了下回道:“哪裡清減了。怕是在外頭曬了幾日黑了不少,顯得瘦了些吧。”
皇后有些嗔怪的錘了秦景辰後背一下,說:“母后的話都敢質疑了?小廚房煲了湯,一定喝完了再走。”
“是,兒臣遵命!”秦景辰像哄着皇后開心似的應下。
皇后這才滿意的落座,問道:“剛回來就來母后這裡,可是有什麼事?”
秦景辰低頭沉吟了一瞬,聲音有些發悶的說:“確實有事。兒臣想求父皇收回賜婚的旨意。”
皇后在狩獵途中便聽說了陸瑟瑟的事,嘆了口氣說:“母后也不滿意那樣刁鑽無禮的丫頭當媳婦。可你父皇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
會收回自己下的旨意呢?”
秦景辰正要再開口,便聽到門口太監通報:“皇上駕到!”
兩人忙起身接駕。昭寧帝看到秦景辰也在似是有些意外,說道:“景辰倒是孝順。”
秦景辰回道:“父皇謬讚了。兒臣進宮其實是有事求母后的。”
昭寧帝聞言朗聲笑道:“你倒是實誠!說吧,什麼事,父皇親自給你做主!”
秦景辰擡眼偷偷觀察着昭寧帝的神情,見他似乎真的心情不錯,才斟酌着開口:“是關於那日長公主遇到刺客的事。”
昭寧帝有些詫異,那刺客跟秦景辰並沒有什麼關聯,怎麼會爲了這件事來求情。挑眉示意秦景辰繼續講。
秦景辰在心裡把腹稿順了幾遍,面上維持着淡然的樣子說:“那日刺客闖入長公主營帳,在場的除了長公主和秦王妃,還有陸瑟瑟。”
“景辰!”皇后見秦景辰提到陸瑟瑟,便猜到這孩子是要直接跟昭寧帝說收回賜婚的事,忙出言制止。見昭寧帝微顰着眉看向自己,訕訕的笑着支吾了兩聲,說:“景辰這孩子真是不會說話,那般掃興的悍匪的事兒,又在聖上面前提起。”
昭寧帝面上看不出喜怒的輕笑了一聲,懶懶的開口道:“無妨。狩獵途中遇到刺客,其實也算得一樁新奇事。繼續講。”
秦景辰心底知道,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會惹得昭寧帝不悅,但還是決定放手一搏:“陸瑟瑟在刺客進帳後便棄母親於不顧,自己躲避起來讓長公主置身危險之中。見庶姐秦王妃受傷仍只顧自保,不敢出頭。這般不孝不悌之人,着實當不得王妃之位!”
昭寧帝靜靜的聽秦景辰說完,拇指摩挲着桌角的雕花沉默着。皇后見昭寧帝似有怒意忙上前說道:“聖上莫要跟景辰一般見識,他不過是……”
“你的意思是,想跟陸家那丫頭退婚?”昭寧帝直接打斷了皇后的話問道。
“正是。”秦景辰跪着,脊背挺得筆直的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