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鳳兮晴尷尬的笑了笑,她的醫術都這麼出神入化了嗎?她怎麼不知道。
上官景也哈哈大笑了幾聲道:“母后真會說笑話,哪有死了的人還能活過來的道理!”
詹明玉溫柔一笑道:“本宮倒是很希望她能把死人醫活,那本宮的病她自然能醫好。”
說着,詹明玉長嘆了一聲。
鄭姑姑見三個人開始說家長,便分別給上官景和鳳兮晴都搬了椅子,兩個人便坐在詹明玉面前陪她說話。
詹明玉接着問道:“兮晴這一次病好了,可真是大喜,景兒這一次真是有福了。”
上官景笑着應道:“人都說沖喜沖喜,不知道這算不算她要跟兒臣訂婚,給她沖喜衝好了!”
鳳兮晴撇嘴道:“我明明是神醫治好的好不好?”
鄭姑姑卻接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只要是訂婚前後有了喜事的都算沖喜衝的,看來是景王的福氣大,一下子就影響了大小姐,以後大小姐過門了可要做好王爺的賢內助,打理好後院。”
哪知詹明玉若有所思的接道:“兮晴病了這麼多年,恐怕琴棋書畫什麼都生疏了,這後院的事務兮晴未必能照管好。”
景王尷尬一笑,他自然知道鳳兮晴的實力,不要說一個王府後院就是整個後宮鳳兮晴有心掌管也一樣能管理的好,因此景王淺淡一笑道:“這件事母后不必擔心,後院的事情自然該是王妃操持,只要兮晴嫁過去了就是兮晴管理,如果她管理不好,兒臣會找幾個得力的助手幫她管理。”
詹明玉見景王十分重視鳳兮晴有些意外,又多看了鳳兮晴幾眼,再次覺得這個鳳家大小姐看上去氣質極佳,根本不像一個瘋病初愈的人。
詹明玉的心裡有些疑惑,要說鳳兮晴原來就是不傻的,那這麼多年她都是裝的嗎?要是她真是最近纔好的,那她這麼儀態大方舉止得體就真的有些不可思議了!
只是不止詹明玉在打量着鳳兮晴,其實鳳兮晴也在打量着詹明玉。
詹明玉看上去病懨懨的,雖然施了淡妝但是臉色依然不好,看她舉止行動都有些緩慢,看來她的確是不舒服,但是,她不咳不喘,又不像是感染了風寒。
鳳兮晴在心裡畫了個問號,詹明玉不是得了普通的常見病,怪不得御醫院的御醫看不出她得了什麼病。
上官景還是關心詹明玉的,即便覺得他這個母后和他了解的不一樣,也還是想要相信她。
上官景問道:“母后,聽說你病了,連御醫院的御醫們也診斷不出來是什麼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詹明玉聞言嘆息了一聲,面色有些難過道:“哎,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前一陣子突然間就夜裡睡不安穩,總是做噩夢,後來就變沉了頭暈,再後來就吃不下東西,弄的現在本宮每天都沒有力氣,走不動路,什麼都不想做,還總是頭暈氣短,真是,唉。”
詹明玉說着長嘆了一聲,垂下了眼簾。
上官景則是別有深意的看了鳳兮晴一眼,鳳兮晴卻皺了皺眉頭,詹明玉說的症狀好似是氣血不調,但是仔細聽起來又好像是受了驚嚇,她那麼陰狠的人可能會受驚嚇嗎?
鳳兮晴沒有迴應上官景的眼神,而是微笑道:“娘娘屋子裡的味道真好聞,這是上等的香料吧?”
鄭姑姑忙應道:“這是異邦上貢的極品沉香,因爲娘娘胸悶氣短,御醫便建議點上這種香安神。”
“是嗎?味道還真是好聞。”鳳兮晴說着便站起身來,假裝去看香爐,可能是走的匆忙了些,竟然一個腳步不穩就朝一邊栽了下去。
上官景大驚失色,見鳳兮晴跌倒了就要攙扶,卻聽鳳兮晴開口道:“母后,你這護甲真好看。”
上官景微微怔了一下,他看到鳳兮晴正在擺弄詹明玉那精緻的護甲,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上官景的心動了動,他穩穩的坐住了,沒起來攙扶鳳兮晴。
詹明玉見鳳兮晴誇她的護甲漂亮,便笑着應道:“是啊,是本宮自己設計的樣式,兮晴也喜歡嗎?”
只見鳳兮晴抓過了詹明玉的手,擺弄來擺弄去,去動那幾個護甲。
詹明玉大概是怕鳳兮晴紮了手,忙道:“鄭姑姑,快扶大小姐起來。別讓大小姐着了涼。”
鄭姑姑忙過來攙扶鳳兮晴。
鳳兮晴卻依然擺弄着詹明玉的護甲,鄭姑姑一扶鳳兮晴,鳳兮晴捨不得撒手,竟然一下子拔下了一根詹明玉的護甲。
詹明玉和鄭姑姑都嚇了一跳,其實鳳兮晴也嚇了一跳,因爲在她拔下護甲的瞬間,她看到這個護甲是有夾層的,而且她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這種香味絕對不是香料!
鳳兮晴的心裡一下子有底了,詹明玉的病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鳳兮晴捏在手裡的護甲被鄭姑姑馬上搶走了,鄭姑姑麻利的把護甲重新套在詹明玉的手上,然後鄭姑姑纔過來扶鳳兮晴,嘴裡說道:“大小姐,慢點,別崴了腳。”
鳳兮晴順勢站了起來,笑着道:“娘娘的護甲真漂亮,民女都看的捨不得起來了。”
鄭姑姑被逗笑了道:“怎麼會那麼喜歡。”
詹明玉也說道:“既然兮晴喜歡,趕明個我讓工匠做一套一模一樣的送到景王府,你可以天天把玩。”
鳳兮晴忙道:“民女不敢,民女怎麼敢用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樣的東西,那可是不懂規矩了。”
詹明玉聽了心情好的笑道:“看來大小姐病好了以後學了不少規矩。”
鳳兮晴微微一笑道:“沒錯,學會了不少東西。”
上官景覺得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忙道:“母后,說了這麼一會話,累不累,要不要我們去外面走走,讓母后歇息歇息。”
詹明玉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也好,我讓她們備膳,你們四處走走,我也再休息一會。”
“好。兒臣遵旨。”上官景行了禮和鳳兮晴一起退了出來。
鄭姑姑吩咐了兩個宮女隨行,告訴上官景院子後面的風景不錯,兩個人就信步朝後面而去,院子後面是一大樹松柏樹木,間或幾隻梅樹,上官景就讓宮女不必隨行了,他和鳳兮晴倆個人慢慢走了過去。
兩個人好似在欣賞那半開的梅花,其實上官景卻低聲道:“兮晴,看出母后得了什麼病嗎?母后的護甲很特別嗎?爲什麼那要特意拔下來看看?”
鳳兮晴開心一笑道:“王爺也看出來了嗎?那個護甲的確很特別。”
上官景低聲道:“若是不特別,鄭姑姑也不會那樣緊張了。”
他的語氣中多少有些心酸的味道。
鳳兮晴知道上官景這是因爲越來越發現詹明玉不簡單,和他心中純潔善良的慈母形象相去甚遠,纔會如此感慨,也就沒有勸慰他。
有些事情總要他一點一點自己的去了解,就好比今天這件事情。
鳳兮晴和上官景慢慢走近那棵梅樹,鳳兮晴伸手撫摸着那顆樹幹,低聲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的母后根本就沒有病,只是中毒了而已,你會怎麼說?”
上官景一下了愣住了,不能相信的問道:“母后中毒了?怎麼可能?誰會給母后下毒?誰那麼恨母后?別的御醫爲什麼沒有發現?”
鳳兮晴冷冷一笑道:“因爲那毒不是致命毒,就是一種簡單的裝病毒,在有人來探病的時候,喝上那麼一小點,兩個時辰內,服用的人就會出現胸悶氣短,體虛頭暈,四肢無力的情形。一般的御醫根本沒看出來什麼來,只會以爲是氣血不調和所致,又因爲找不到根本原因,所以無從下藥,一般的也就是開點補藥。所以,你該知道我爲什麼對那個護甲那麼感興趣了吧?”
上官景就那樣愣在那裡,呆呆的,目光空洞的說道:“她那樣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那種毒藥不會傷害她的身體嗎?”
鳳兮晴長出了一口氣道:“只要不是連續的長久服用,應該不會對身體有什麼損害,何況既然有毒藥,自然有解藥,她偶爾的吃些解藥,應該就沒事了。”
上官景頹廢的不說話了。
鳳兮晴拉了低處的一根梅枝道:“用這種手法,自然是有原因的,或許是因爲不滿父皇對她的處罰,或許是因爲想離開後宮,也或許是因爲想見神醫。可是,我想不出她爲什麼想見神醫。”
上官景聽了這番話,擡頭折下了鳳兮晴拉過的梅枝道:“我還是不信。”
鳳兮晴淡淡道:“你不是不信,只是不想相信罷了。如果你想讓我給她解毒,我馬上可以做到,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她的毒藥就白吃了。”
上官景的面色有些蒼白,他曾經那麼相信的人一次一次讓他失望,他已經有些不想再聽關於那個人的任何消息了。
鳳兮晴低聲道:“我們還要在這裡待下去嗎?”
上官景搖頭道:“我想離開。”
鳳兮晴淡淡道:“也好,一切隨你。”
兩個人說着,就往回而來,但是,因爲這是在山頂,天空中忽然飛過一隻老鷹,上官景的心情正非常不好,便把手中的樹枝朝老鷹擲去,可惜老鷹飛的高,樹枝擲空了。
上官景鬱悶的大喊道:“來人,備馬,本王要打獵!”
這個院子裡不止有宮女還有太監和侍衛伺候着,見上官景脾氣不好的要打獵,便馬上跑過來一隊侍衛,牽了兩匹馬過來。
鳳兮晴和上官景分別騎上一匹,出了院子,朝後山的獵場而去。
皇家獵場自然是很大的,而且平常不允許人打獵,所以獵物也是很多的,大動物小動物,各種各樣,應有盡有。
上官景從侍衛手中接過弓箭,發泄似的收穫着各種獵物,不論大小,不論品種,一路狂跑過去,射殺了一地。
鳳兮晴皺眉在心裡嘆息,上官景這一發脾氣,這後山上的動物可真是倒了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