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暈倒,估計這個屋子裡的所有人不論是站着的坐着的,都暈倒了。
皇上這是開玩笑吧?堂堂御醫院太醫沈太醫站在那裡他不用,他讓鳳家大小姐那個明顯不可能懂醫術的鳳兮晴把脈?他這是被張萬勝弄糊塗了是不是?
此刻連張萬勝都覺得上官平一定是壓力過大神經錯亂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哪知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鳳兮晴的回答,鳳兮晴竟然大聲回答:“我會把脈。”
又是讓人無法理解的一個奇葩,人們紛紛在心理對於鳳兮晴是不是已經恢復正常智商這件事很是懷疑。
上官平便道:“既然大小姐會把脈,那勞煩大小姐給朕把把脈,看看朕是不是病了。”
鳳兮晴走過去,看着上官平,忽然覺得上官平的眼中有一絲戲虐,鳳兮晴不懂,上官平究竟想要幹什麼。
但是,把脈對鳳兮晴來說那簡直是小菜一碟,不要說直接把脈就是懸絲診脈什麼的鳳兮晴也是不在話下。
於是,鳳兮晴直接拋出了一根絲線道:“男女授受不親,兮晴還是來個懸絲診脈吧。”
這一次,不但是那些看熱鬧的人要暈倒了,連大着膽子帶鳳兮晴來的沈御醫也嚇得要暈倒了。
鳳家大小姐這還是正常人嗎?
給皇上診脈那是多麼嚴肅鄭重地事情啊?就連胡太醫來了那也是磕過了頭哆哆嗦嗦的強壓抑着內心的激動精心診脈,多是號上個正常脈象的兩倍時間,還唯恐看的不夠準確誤診丟了性命。
怎麼可能像現在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鳳家大小姐一樣,居然還大大咧咧的來什麼懸絲診脈,她是不是真的瘋了?爲了救出她的未婚夫上官景冒險,他沈太醫理解,可是不懂裝懂還來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事件,真是讓他想要暈倒。
但是,鳳兮晴已經把絲線拿出來了,上官平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一邊的桂公公真是暈的想死了,只好走過來接了絲線,那邊扯過去拴在上官平的手腕上,這邊遞給了鳳兮晴。
鳳兮晴皺了皺眉道:“這裡不好,我要到那個角落裡纔好診脈。”
她指了指捆得到像個糉子的丁卯和柳青青身邊。
桂公公面色難看的看了看上官平,大概是上官平被張萬勝逼的太累了,把突然出現的鳳兮晴當做了開心果,微笑着點了點頭。
桂公公便道:“想去就去吧,這個屋子裡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這絲線夠長。皇上可是不能跟着你隨意走動。”
鳳兮晴道:“沒問題,那裡就成,這線夠長。”
說着,她三步並做兩步的來到了柳青青身邊蹲下了。手裡拿着線搖啊搖晃啊晃的。
兩邊站立的張萬勝他們已經懵了,他們是徹底想不通這個鳳家大小姐的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坑蒙拐騙到上官平的頭上了?她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沈太醫本是有心幫忙的,可是懸絲診脈這種事他一竅不通,從未嘗試過,根本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鳳兮晴蹲在柳青青身邊,晃動着絲線,忽然問道:“喂!你們兩個,犯了什麼錯,怎麼變成糉子?等着下水煮嗎?”
丁卯聽了真是哭笑不得,他對鳳兮晴沒什麼印象,根本不懂這個鳳家大小姐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還來個這麼驚人的舉動,現在還問這麼不倫不類的問題。
但是,有人問話就是給他說話的機會,丁卯忙抓緊機會說道:“大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和青青是被陷害的,我們什麼都沒做不知道爲什麼就被綁在這裡說我們要謀反,還拿來了什麼假玉璽,我們可是連看都沒看過那個東西,我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什麼謀反。”
丁卯說着,激動起來,淚水直流。
鳳兮晴點點頭道:“聽起來好像真是委屈,可是東西是在你府裡發現的,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它可不是在別人的府裡發現的。”
鳳兮晴話音剛過,一個聲音馬上興奮的接道:“說的對,大小姐好見解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他們抵賴。”
說這話的人不是張萬勝,卻是站在張萬勝身邊的一個矮胖子,他也是覺得鳳兮晴在搗亂,可是突然間聽鳳兮晴在向着他們說話,忍不住興奮的接了一句。
鳳兮晴看着這個矮胖子,朝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後又問柳青青道:“丁夫人,你也參與了此事嗎?爲什麼你也被綁起來了?”
柳青青可不是丁卯,她剛剛纔見識過鳳兮晴易容的本事,知道她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現在蹲在這裡和她們閒磨牙那一定是有原因的,雖然柳青青也搞不懂鳳兮晴在做什麼,但是她可是不會放過這個給自己喊冤的機會。
柳青青忙說道:“姐姐,冤枉啊,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知道男人們整天都在外面做什麼,丁卯又是一個大忙人,整天不是練兵就是教書,哪有閒下來的時候,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教書的時候吃錯了藥自己沒事刻個假玉璽玩玩,我又怎麼知道飽讀詩書的他竟然不懂刻這個是要株連九族都殺頭的,必須要藏在隱秘的地方不能讓別人看到,他卻好似缺心眼的大大咧咧就扔在了書房,難道他不怕被人看了去,被人偷了去?我更不知道他這個混蛋刻了這種東西還天天在家裡教育我要忠於朝廷忠於皇上幹什麼,還說要是背叛了皇上那就是天誅地滅,人人得而誅之,生了孩子也會死掉的。姐姐,你說,我一個婦道人家,他在外面做了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沒有定案爲什麼把我一起抓起來?姐姐,我冤枉啊!”
說着,柳青青假裝大哭起來。
張萬勝的臉徹底黑了,現在的他真想跳過去堵上柳青青的嘴,柳青青這張嘴怎麼這麼能說,明明人證物證俱全的事情,怎麼她一說就擺明了是誣陷呢?
桂公公卻站在那裡偷偷笑了,心裡暗道:果然虎父無犬子,這個柳青青可惜了是個女兒,要是個男兒,今天還不一定誰把誰綁了呢。
柳青青說了這麼半天,重點就是,丁卯又不缺心眼,要是真有心謀反,能隨隨便便的刻個假玉璽嗎?刻完了還不好好的藏着,隨便扔到了誰都可以拿到的地方?而且丁卯這件事現在還在調查當中,把家屬都抓起來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這明顯株連無辜好不好?
這個意思,桂公公聽明白了,張萬勝聽明白了,上官平聽明白了,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剛剛還志得意滿覺得自己一手佈置的陷阱多麼完美的馬將軍,瞬間臉就有些紅,他就是個剛剛那個接鳳兮晴話的那個矮胖子。
鳳兮晴見自己的目地達到了,就笑嘻嘻的說道:“妹妹放心,皇上是明君,不會冤枉你和丁大人的,你稍安勿躁,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柳青青於是假意喊道:“皇上聖明,皇上一定要還我們夫妻一個公道。”
上官平微笑着點頭道:“朕自然會秉公處理。”
此刻上官平的心情好多了,有了剛剛柳青青和丁卯的這番話,他的心裡已經清楚了很多,不管上官景那件事是怎麼回事,丁卯謀反這件事一定是誣陷和栽贓。哪有想謀反,別的什麼都不做就刻個章子扔在外面等着人來抓的,這得是多缺心眼的人哪!
因此,上官平的心情立即輕鬆起來,微笑着對鳳兮晴道:“鳳家大小姐,你診的脈怎樣了?”
鳳兮晴聞言馬上站起身來,開始收那根絲線,一邊收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皇上有些胸悶氣短,積勞過度,要好好休息,另外皇上由於最近太過緊張,大腦出現混沌的狀態,影響了皇上處理朝政的清醒睿智,皇上應該休息一段時間再來處理朝政,免得冤枉了好人,影響了皇上的一世英名。”
鳳兮晴說完,也收到了上官平的面前,靈巧的從上官平的手腕上解下了絲線,然後退後幾步施禮問道:“皇上,你說兮晴診的脈象對不對啊?”
說的好!
桂公公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沈太醫也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唯有張萬勝他們在心裡大罵鳳兮晴,哪裡來的這麼個攪局的混蛋!
他們耗費了那麼多人力物力佈置的連環計,就這麼簡單的被她破壞了,上官平要是以這個藉口告病歇朝他們要怎麼辦?
果然,他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上官平馬上用手一扶額頭道:“兮晴說的對,朕的確是感到頭暈眼花,胸悶氣短,想什麼問題都考慮不周全,大小姐說的對,朕需要休息,朕需要好好的休息。來人,扶朕去歇息,你們都散了吧,都好好回去歇息,綁着的人也放了,案子還沒定,現在就關起來爲時尚早。”
上官平說着,一直給桂公公使眼色,桂公公跟了上官平多少年了,這個時候自然明白上官平的意思,馬上衝過去就扶起了上官平道:“皇上慢點,皇上頭暈嗎?老奴扶着你去歇息。”
桂公公一邊慢悠悠地說着,一邊飛快的拉了上官平就奪門而去,直接去寢宮了。
張萬勝等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上官平已經走的了無蹤影了。
鳳兮晴看着這個情景忍不住哈哈一笑,動手解了柳青青和丁卯身上的繩子道:“皇上口諭,綁着的人也放了,走,咱們可以一起出宮了。哎,真困 ,懸絲診脈太難了,我也是第一次做,差點診不出來呢。”
這句話讓張萬勝等人氣的吐血,她第一次做懸絲診脈?她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會在這裡裝模作樣騙人外加攪局好不好?
看着張萬勝的眼神想要殺人,鳳兮晴忙一拉沈太醫就朝外面走去,柳青青和丁卯也興奮的跟着風兮晴他們往外走。
張萬勝等人真是氣壞了,要不是因爲這是養心殿,他一定拿了大刀直接劈了鳳兮晴這個眼中釘了!
鳳兮晴等人一直小跑出了宮,在外面和沈太醫李太醫他們分手,然後和柳青青和丁卯三個人借了馬匹騎馬並肩而行。
柳青青忽然大笑道:“姐姐,你太有趣了,一個懸絲診脈救了我們柳家和丁家兩大家族幾千口人,姐姐,我太佩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