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獨孤懿安終於開了口:“啓稟陛下,臣獨孤懿安有話要說。“獨孤懿安斷然是不能看着自己的父親被關到那暗無天日的天牢,而且此事的確是擁有了太多的疑點,此時如果不站出來維護自己的父親,那麼如果自己的父親真的被關進了天牢,恐怕就是事情真的查清楚了,那麼自己的父親恐怕也要被害死在大牢之中。
皇上舉手示意讓侍衛暫緩動手,皇上對獨孤懿安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畢竟是自己從小就看見過的孩子,所以還是願意聽獨孤懿安最後說一次。
“少將軍有話說?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看,我看你要爲你的父親如何脫罪。“皇上的語氣透露着不耐煩。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獨孤懿安的身上,當然也包括李瑄琰和李瑄睿,兩兄弟看着獨孤懿安,驚奇的是獨孤懿安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面對這樣的情況,獨孤懿安還能如此的沉着冷靜,着實是讓兩兄弟都爲之動容,到底是久經沙場的將軍,眼見着自己的父親要被關於大牢,但是還是泰然處之,分庭抗禮,的確是有膽色,有智謀。
“回稟陛下,寵臣不想爲自己的父親脫罪,臣只是想盡爲人之女應盡的孝道,一是臣的父親年歲已高,久經沙場病體纏身,二是那天牢實在環境頗爲糟糕,想必微臣的父親只是有命進沒命出,當然了換一句話說,如果此事真的是微臣的父親做的,那麼微臣的父親死不足惜,但是如果不是微臣的父親做的,微臣的父親橫屍天牢,那麼讓這大周朝的百姓知道了,讓三軍將士知道了,該怎麼看陛下,畢竟像是寧王和太子殿下說的那樣,微臣的父親戎馬一生,立下戰功無數,如此功臣竟然因爲皇上的一個決定就冤死獄中,那麼這大周朝還哪裡有人敢爲皇上效力!”獨孤懿安此話一出,李瑄睿和李瑄琰的心裡都跟着緊張,這可是在和皇上說話,這樣說是對皇上的大不敬,皇上原本就在氣頭上,獨孤懿安還硬着皇上的怒氣說這些話,那麼定會激怒皇上,兩兄弟不由得在心裡爲獨孤懿安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又在心裡欽佩獨孤懿安的勇氣,小小年紀竟然在皇上面前畢恭畢敬但又無所畏懼,實在是難得。
果然不出兩兄弟的所料,獨孤懿安這邊話還沒有說完,皇上就龍顏大怒的隨手拿起了剛剛在看的奏摺,甩到了獨孤懿安的臉上,奏摺有棱有角,獨孤懿安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臉肯定比正常的男人要細膩的多,自然就被劃了一道,不過幸好是劃在了側臉上,而且是紙張所爲,口子不深,李瑄睿看着奏摺打到了獨孤懿安的臉上,忍不住想要出手相救,但是卻被旁邊的李瑄琰給拉住了,李瑄琰看着李瑄睿搖了搖頭,示意李瑄睿一定要冷靜。
獨孤懿安被打了之後並沒有扣頭請罪,而是仍然正氣凌然的跪着,繼
續着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陛下打的好,陛下有什麼氣盡管往微臣的身上撒,臣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大不敬之罪,但是臣更加知道的是,皇上是一代明君,自然會知道微臣的所言句句真心,臣是確確實實的爲皇上考慮,還望皇上明察,臣並不想讓陛下徹底的相信這件事和微臣的父親沒有關係,微臣只不過是在保全皇上的英明神武,既然皇上也說了是要容後徹查清楚再治父親的罪,那麼就代表父親現在只是懷疑有罪,而不是真的有罪,那麼,還請皇上能將父親禁閉在將軍府中,加派人手嚴加看管,微臣可以保證在事情沒有徹查清楚之前,將軍府沒有一個人敢擅自外出。還望陛下應允。”獨孤懿安一口氣說出了自己請求。而李瑄琰和李瑄睿都明白了這個請求的意義,不管是太子府的人所爲還是寧王府的人所爲,只要獨孤春林進了天牢,那麼真正的兇手必會派人殺了獨孤春林,然後嫁禍給另一個方,就算是嫁禍不成,所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讓對方得到,簡而言之,誰都得不到就意味着兩方平等。處於這樣的心理,所以獨孤春林進了大牢反而中了歹人的奸計,而這個獨孤懿安小小年紀就已經看出了這一切,並用了最巧妙的方式要破解這個陰謀,的確是讓人刮目相看。
“好一個保朕英明神武,素聞獨孤少將軍戰場之上英勇無比,竟然沒有想到就算在這朝野之中也竟然是個伶牙俐齒的主,好,好,好,獨孤春林你有這樣的一個兒子還真是祖上積德,既然如此,好,朕就下令將你們將軍府裡裡外外包圍起來,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誰也不準離開將軍府,但是,朕答應了你的請求,你也要從了朕的一個要求,那就是,潘尋被刺殺一案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在此期間,你不可以回將軍府,只能住在兵部,另外,你既然如此有孝心,那麼也定然是不願意你的父親吃苦的,更是想要快快的解決了這件事,那麼朕就給你這個盡孝的機會,十天之內調查清楚這件事,如果查不清楚,那麼你就隨你的父親一同進天牢等候被治罪,到時候朕會把你的無禮之罪一併處理,到時候,你的罪過大概會比你的父親還要重,這樣你也要繼續嗎?”皇上雖然年慕,但是絕對不是昏君,必然是聽進去了獨孤懿安的話,自然是知道獨孤懿安話裡話外也是爲了自己,但是畢竟是一國的九五之尊,就這麼被一個少年左右了自己的思想豈不是太過丟人,所以皇上爲了自己的尊嚴自然是要附加一些條件才能答應。
獨孤春林聽了皇上的話趕緊看了看身邊的獨孤懿安,不停的搖頭,示意獨孤懿安不能答應,畢竟自己已經虧欠了獨孤懿安的,不能再讓獨孤懿安爲了自己爲了將軍府冒這麼大的危險,自己已經是一把老骨頭死不足惜,但是自己的女兒女扮男裝一直生活的就極爲辛苦,而今爲了自己捲入這樣的紛爭
之中,任憑是什麼樣的父親都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獨孤懿安目若玄石,堅定不移,沒有看自己的父親,而是堅定的看着皇上,然後俯身扣頭:“臣願意,十日之內必定查出真兇,如果沒有查到,那麼臣願意與自己的父親同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在天子面前,獨孤懿安的這句話無非是立下了軍令狀。成則萬事大吉,敗則一損俱損。
皇上拍了一下書案:“好!獨孤少將軍真的是好膽色,獨孤春林,你真的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好,來人啊,把獨孤春林給我押回將軍府,即日起將軍府的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出,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去看望,尤其是少將軍!”皇上一聲令下,獨孤春林就是御前侍衛給帶了下去,獨孤春林看着自己的女兒,不由得老淚縱橫,自己這是遭了什麼孽,生不下兒子就算了,如今還要讓自己的女兒陪自己冒險。
“臣獨孤春林謝主隆恩。”獨孤春林被拉了出去,而獨孤懿安看着自己父親被拖出去的樣子,也忍不住悲從中來,這就是父親所說的朝堂,儘管是忠心不二的忠臣,儘管是戰功無數的將軍,在朝堂的陰謀和陷害之中也都是過眼雲煙,但獨孤懿安更清楚的是,現在不是感世傷懷,十天爲期,自己不僅要救自己的父親,更要救將軍府的衆人。
“微臣謝皇上恩典,微臣定在十日之內,查出真兇!”獨孤懿安一再向皇上保證。
皇上起身:“好,少將軍就趕緊去查案,十日之後,就在此處,朕等着你的好消息。”說着皇上甩了甩自己的衣袖離開了。
“臣恭送皇上”“兒臣恭送父皇”一干人等向皇上行禮,似乎是都送了一口氣,而獨孤懿安卻是提了一口氣,一口能讓自己送命的氣。
皇上離開以後,衆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以爲太子和寧王在,獨孤懿安自然是要維持着自己作爲少將軍的膽色,獨孤懿安雖然已經渾身顫慄,但還是從地上巋如堅石一般的站了起來。
寧王走到了獨孤懿安的面前,有些嘲笑的語氣說道:“哎呦,我還真的是沒有看出來少將軍擁有這樣的勇氣,還真的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少將軍這個案子以本王看啊,其實也好查,莫不過就是有些人等不及,所以……哈哈,好了,少將軍我寧王府的大門時刻爲你敞開,如果是有什麼難處,儘管和我寧王府裡的人說,我寧王府必定是傾盡全力,鼎力相助!”
太子看了一眼寧王生氣的揮袖離去,雖然也想和獨孤懿安打聲照顧,但是看着寧王的嘴臉就沒有意志。
獨孤懿安向寧王表示了感謝,寧王也隨之離去,而大殿之上此刻就身下了心驚膽戰的獨孤懿安。原本還想找機會遁死,恢復自己的女子身份,但是如今看來,自己是註定了要捲入這場爭鬥之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