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懿安得了詔,讓她早朝過後留在宮中,獨孤懿安心中一驚,把自己單獨留下來定是爲了淑柔公主的事情。
獨孤春林考慮到自己女兒的情緒,不由覺得心裡有些不放心,便囑咐道:“你見了皇上之後,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都不要多說,另外不要硬碰硬,你是臣子,一輩子也碰不過主子,知道了嗎?”
獨孤春林說話的態度很是堅決冷血,年歲大了人也偏執的很,而獨孤春林最近是越來越膨脹了,若是說以往對自己的女兒還有些心疼的話,如今也是不見了。
獨孤懿安此時的心情也是極端不好的,獨孤春林的話她都明白,但是卻不願意去面對,畢竟人都是會有逆反心理的。
因爲皇上心裡已經有了定奪,所以沒有研究太長的時間就上朝了,雖然仍舊有些大臣不同意,但是聖命難違,胳膊也是擰不過大腿的。
早朝上皇上便下了可以通商的詔書,但是爲了更好的控制女貞氏族,皇上還是聽進了一些大臣的建議,讓女貞氏族每年到要向大周交糧納稅,如大周旗下普通的郡縣一樣受到管制,溫迪罕自然是有些不太認同的,但是覺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沒有再反駁些什麼。
但是對於通婚的事情皇上卻是沒有主動提出來,溫迪罕知道這裡面一定是有些貓膩,於是便假裝人事不知的問了起來。
“陛下,既然您已經應允了通商了,那溫迪罕也算是得償我族可汗的所願,那通婚的事情……”
皇上有些不好開口,但是想了想自家宮中的那個公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哦,朕剛剛想說這個事情,原本朕想要讓淑柔公主與你成婚,但是小公主的身體最近突然急症,也不是可以成婚的體質,不如再等些時日看看?二皇子意下如何?”皇上還是在搪塞,想多給自己一些時間去思考一下。當然,若是這個二皇子等不及想要離開,那就不幹大周什麼事了。
溫迪罕嘴角一笑,倒不是爲了皇上的話,而是想起昨日獨孤懿安私會公主這件事,怕是這個皇帝老兒要後悔,公主是娶不上了。
“溫迪罕都遵從陛下的意思,不過我已經從女貞出來許久了,甚是思念家鄉,還是希望能夠早日帶着公主回去,所以……”溫迪罕此舉也只是想讓皇上的心裡多出些負擔而已,明明自己已經斷了娶公主的念頭,但卻偏偏要撩逗一下才知足。
皇上一聽這話不免有些心虛,這二皇子是真的沒有聽懂自己的話?還想着暗示一下這個皇子,讓他知難而退,但是這皇子卻在這一刻表現的愚鈍的很。
“呵,好,二皇子孝心可嘉,那朕也不好太過耽誤,你放心吧,朕必定早日給你答覆,好了,今天的早朝就到這裡吧,你們再有何事就一併上請奏摺給我!退朝!”說着皇上臉色微顯尷尬的離開了大殿。
獨孤春林和衆位大臣依序退朝,溫迪罕原本想要找獨孤懿安說上兩句的,但是卻發現一下朝,獨孤懿安就不
見了。
獨孤懿安先皇上一步來到了南書房,皇上要換好了衣服之後纔回來,獨孤懿安惴惴不安的在南書房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沒過一會兒皇上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比剛剛在大殿之上還不如,獨孤懿安就知道事情鬧大了,否則皇上從不會過問後宮中事的。
皇上面色沉重的坐在了書案旁邊,連茶都來不及喝一口的就開始質問獨孤懿安。
“獨孤懿安,你最好是能夠給我好好的解釋清楚,你和淑柔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否則朕就要了你的腦袋!”皇上怒氣衝衝,一派震怒。
獨孤懿安趕緊跪了下來,求饒說道:“回稟皇上,臣和公主清清白白,斷然是沒有任何的私情的,還望皇上可以明察。”
“沒有私情?你以爲朕是傻子還是瞎子,那公主爲了你在朕的宮門口,頂着烈日跪了一中午,昏倒了醒來就說要嫁給你,你告訴我你們兩個人什麼事都沒有,你覺得朕會相信嗎?”皇上把昨日的事情都告訴給了獨孤懿安,不過對於昨日淑柔公主私自出宮的事情還不知道,幸好不知道,若是知道了,皇上要不就是一旨賜婚的旨意,要不就是要了自己的命。
“不管皇上怎麼想,但是臣說的是事實,是,公主曾經和自己表明過心跡,但是臣的意思很明白,臣不能夠娶公主,所以定不會讓公主以兩邦的友誼爲代價做出這樣的事情。”獨孤懿安只能夠實話實說。
皇上懷疑的看着獨孤懿安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不想娶公主?即便公主對你芳心暗許?”皇上現在的心情也是相當的負責,一方面公主沒有揹着自己做出什麼有違倫常的事情,另一方面獨孤懿安這麼一說,反而顯得自己的這位公主很不受歡迎的樣子,那可不是普通的女子,那可是皇上的女兒,怎麼這個小子竟然連朕的女兒都不喜歡,簡直就是沒有眼光。
獨孤懿安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擡起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是,臣在圍場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臣想要帶兵,不能夠娶公主。”
獨孤懿安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皇上心裡也知曉了差不多,國家大事和女兒情長比起來,皇上終歸是看重自己的江山的。
皇上嘆氣,放鬆了自己的神情,無奈道:“行了,你起來吧,既然如此,以後你也少招惹公主,公主的事情你不要再參與了,若是你再讓朕知道,你和公主有什麼關係,那朕定不會放過你,你去給我安撫好溫迪罕,如果能夠……”皇上私心裡想要讓獨孤懿安到溫迪罕那裡做個說客,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獨孤懿安從地上站了起來,回想起皇上在朝上的言語,以及此刻的神情,獨孤懿安瞬間明白了皇上的意圖。
“皇上,您放心,我知道您捨不得公主殿下,我近些日子與溫迪罕也算是朝夕相處,有機會我定會與溫迪罕好好說一說公主的事情,替皇上分憂解難。”獨孤懿安也並非是無端的往自己的身上招攬活計,只是覺
得溫迪罕看着確實是沒有那麼強烈的和親心思。
皇上這一上午的臉色終於轉晴了,皇上頗爲滿意的點頭說道:“好,算朕沒有白白的重用你,這件事你既然答應了,那就幫朕好好辦,記着一定要在保證和氣的情況下,如果因爲這個事情傷了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邦交之情,那你就是罪大惡極了,知道嗎?”皇上把事情的輕重緩急都分析給獨孤懿安聽。
“臣自然知道,皇上放心。”只要是不讓自己娶公主就是大喜事了,就算是勸不了自己也心甘了。
皇上該盤問的也盤問過了,吩咐的事情也讓獨孤懿安去做了,皇上急着去看望淑柔公主就打發走了獨孤懿安。
獨孤懿安一出大殿,腿就一陣的發軟,總算是度過了一劫,眼下去勸說溫迪罕應該是比勸說那鐵了心要和自己好的淑柔公主容易多了。
李瑄睿找了藉口一直等在宮中,看見有些失了精氣神的獨孤懿安感激去扶了一把。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和皇爺爺私下見了一面就變成了一個樣子了。”李瑄睿擔心的問道。
獨孤懿安白了李瑄睿一眼,舒口氣說道:“殿下怎麼知道我去見了皇上?”高盛海明明是秘密傳的口信,除了自己的阿瑪可是誰都不知道的啊。
李瑄睿一陣的深情:“我這一天天的眼睛都長在你的身上,自然是知道你去了哪裡。”雖是言語情深,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有些玩鬧的成分。
這的確是李瑄睿的心裡話,但是獨孤懿安更注意的是李瑄睿那開玩笑的語氣,沒有體會話中的真意。
“可別,你這一套還是留着對付你未來的王妃,對我一個男人有什麼用,而且還是一個差點成爲你小姑父的男人!”和李瑄睿說了幾句話,獨孤懿安的心情也緩和了好多,放鬆了不少,也沒有剛剛那麼緊張了。
李瑄睿停在了原地,心懷惴惴的問道:“皇爺爺賜婚了?”怪不得在朝上的時候吞吞吐吐的,原本是要把自己的小姑姑給了獨孤懿安嗎?
獨孤懿安玩味的看着李瑄睿:“怎麼?我發現了,殿下對於我要不要成爲駙馬的事情格外上心啊?不會是怕我的輩分牟然的就被你長了一輩,然後會難爲你,所以你不願意吧?”
聽了獨孤懿安這個話,李瑄睿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給扒出來給獨孤懿安看看,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可惜這心思不可意會不可言傳。
“去你的~看來還是皇爺爺把你嚇唬的輕了,走吧,我送你回府。”
“我不回了,我要去宣文院。”獨孤懿安只想快些瞭解了和親的事情,多耽誤一天,自己的心就忐忑一天。
“不是洛祁去了嗎?”李瑄睿不想看獨孤懿安那麼辛苦。
“哎,我可是要帶着棒打鴛鴦的任務去的,不多說了,今日可沒有殿下看的戲,一會兒出了宮咱們就各奔東西吧!”獨孤自覺自己的人生就是山一重水一重的困難組成的,一路看不到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