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既然把這個人給林青妍,以夏帝狠毒的眼光,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林青妍便決定賭一把了,於是將自己的計劃跟靜荷說了。
靜荷聽完後十分利索簡潔地領命,“謹遵太后懿旨!”
林青妍和靜荷約好了在京郊十里坡見,不過林青妍正要出宮的時候,卻於路上遇到了奚桓之。林青妍愣了愣纔想起來,宮裡還有一個奚桓之的。
奚桓之看林青妍行色怱怱的樣子,再瞥一眼她參差不齊撕掉一片的袖口,凝眉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我,”林青妍遲疑了下,奚桓之的爲人和才能林青妍都相信得過,以奚家和夏帝的關係,也必然是希望夏帝能安然無恙,便道:“皇上有危險。”
於是接下來,林青妍便將事情跟奚桓之說了下,奚桓之聽完一臉凝重,也沒說好或者不好,只是問道:“你要親自去?”
林青妍凝神想了想,“曄琛和皇上,我都不希望他們出事。”
“你現在懷着孩子,若是讓他們看見了……”
身爲太后,懷着身孕,若是讓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而林青妍有四年的時間垂簾聽政,大臣基本也都是見過的。這一去,不露餡的概率實在太低。
“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必須要去見曄琛,若是能勸服曄琛是最好的。”林青妍心急,也顧不得跟奚桓之說那麼多,飛快地道:“曄琛只是被安王利用了,哥哥和我同他多年好友,總不能看着他走上絕路。我現在要去獵宮,回來再跟你說吧。”
奚桓之輕聲堅定地道:“我同你一道去吧,讓寧長公主不用來了,我自有辦法。”
林青妍呆了呆,愣愣地道:“也好。”
林青妍便先去跟趙晴寧說讓她好好呆在宮裡那兒也別去,之後兩人迅速悄悄出宮。出宮後換了馬匹,林青妍剛翻身上馬,奚桓之便一躍也坐到了他身後,將她小心地攬護在懷裡,一揚馬繮,駿馬飛馳而出。
只是很快,林青妍就發現身後有人跟了過來,那人騎着馬一直跟他們保持着十步的距離,林青妍不
由的就臉一沉。
奚桓之看頻頻回頭的林青妍,輕聲道:“自己人,不用擔心。”
林青妍雖有疑惑,但是既然奚桓之說是自己人,必然是自己人,兩人很快就倒了十里坡。他們自然要比靜荷先到,兩人下馬等着,站在坡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面的小徑。
“你是準備綁了副將,”奚桓之靜靜地看着林青妍,“然後自己指揮兵馬去救皇上嗎?”
“這也是沒辦法,沒有兵符根本調不動人,皇上被圍困在獵宮,我們也拿不到聖旨,”林青妍只能苦笑,“我寫的書信是說自己出事了,要想將本來去避暑山莊的人調到獵場去,人家哪裡會聽?”
奚桓之對着那跟來站在不遠處的人招了招手,那人一晃就到了眼前,只一個眨眼,二十步開外的人就閃到了眼前,把林青妍給嚇一跳,只怕這就是傳說中的高人。
那人一身灰衣,臉色淡淡的也沒什麼表情,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如天邊的一片輕雲,沒什麼存在感。
他肅然利索地跪在奚桓之腳下,奚桓之眉睫一片從容鎮定,道:“十三,待會看到領軍的副將,你設法讓他從馬上跌下來,跌成重傷,但別把人弄暈過去了,做乾淨點,別讓人看出來了。”
“是!”那人答完,便安靜地退回到路口。
林青妍看着那人,她一直不知道奚桓之身邊還有這樣一個高人,其次,奚桓之這作風跟一個和尚行徑相差甚遠,讓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了。
奚桓之似乎知道林青妍在想什麼,淡然道:“他叫羽十三,約莫三年前,我救過他一命,他後來便跟了我。若論武功,目前爲止,天下間應該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你不是出家人嘛,”林青妍笑着打趣,“怎麼出家人也需要護衛嗎?”
“他想跟着我,”奚桓之清淡地道,“那便讓他跟着,於我並沒有什麼區別。”
林青妍便笑笑,因爲擔心着夏帝和趙曄琛,林青妍也沒心思聊別的,便只有些心神不寧地等着。奚桓之看着定定地望着下面小徑的林青妍,負手立在那
,若有所思。
靜荷那邊,一切都如林青妍所料,當一身衣裳破爛的靜荷跌跌撞撞倒在城門口,將林青妍的血書交給守城的士兵的時候,那士兵大驚失色,立時飛馬送到蒙統領手中。
蒙統領留守京城,沒有皇上的聖旨自然不能出京,京城要地,絕然不能出事。但太后被挾持,是一等一的大事,於是折中,蒙統領立時悄悄下令讓自己的副將帶兵去救駕。因爲靜荷說估摸對方有兩萬人,蒙統領便讓帶了三萬人。
同時,蒙統領十分周全地派人八百里加急將這件事送報往獵宮。
而這會林青妍迎風立在山坡上,忽然看到羽十三突然趴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奚桓之已經將她輕輕一帶,兩人也趴了下來。可能顧及到林青妍有孕的原因,他的動作十分輕柔,一點也沒讓她的肚子碰到,輕輕將她護入懷中。
而這個時候,林青妍因爲緊張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她只是盯着小徑。纔將將趴下,就聽到一陣紛雜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不多時就看到烏壓壓的一片士兵。
打頭的是靜荷和一個副將,羽十三手執一片石片埋伏在那,手腕一轉,那石片疾速飛出,堪堪打中副將那馬的馬腿,力道十足。
立時那副將胯下坐騎驚痛地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馬身幾乎直立。本就是疾速奔跑,這乍然的變故,使得副將從馬背下摔落下來,重重砸在路邊一塊石頭上,當下就嘔出一口血。
靜荷一驚,但看到已經到了十里坡,便壓下面上的驚訝,翻身下馬,轉爲擔憂和着急看着那個副將,“葛將軍?”
另一個領將模樣的人也已經翻身下馬蹲在葛副將身邊,兩人看着他,只見葛副將捂着心口,奮力咳嗽了兩下,又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如今太后危在旦夕,這可怎生是好?”靜荷顫着嗓音道,神情十分焦慮的樣子,“太后,太后……”
葛副將猶豫了下,情知這一撞已經傷及肺腑,若是強行帶兵,只會成爲拖累,當下便又當機立斷地道:“只能請靜姑娘帶路,聶震你來指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