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凌厲的目光立即朝太子射了過去,“九兒說的可是真的?”
太子早就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知道今天要栽在二皇子的手上了,可是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麼狠毒的辦法來害他!
“是……是……”太子不敢回答,若是皇帝中的真的是幽冥蠱毒,那不是要挖他的心來做藥引嗎?太子忽然想起趙莘說過,她要他的心!那顯而易見,二皇子與趙莘早就勾結在一起了,這主意說不定就是趙莘那賤人出的!
太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喊冤,皇太后已經下了懿旨,要宮人把今天皇帝碰過的所有食物都拿上來,讓太醫一樣一樣的驗!
宮人立即去辦了,場面一時靜得可怕。
太子的心更是懸得厲害,但同時也稍微冷靜了一點。蠱毒,他是一定沒有下的,也就是說,皇帝即便中了毒也是二皇子做的,那麼要救皇帝取的也是二皇子的心,跟他並沒有半點干係!
可惜啊,這個蠢材將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了!
二皇子既然敢陷害他,那必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絕不給他一絲逃脫的機會!
很快太醫們就來如實回稟了,“太后,皇上今日所食之物裡只有這碗湯藥裡下了幽冥蠱毒,其他食物都沒有任何問題!”
太子一下子懵了,只知道大喊冤枉!
皇太后大喝一聲,“閉嘴!”
然後站起來衝上去照着太子的臉就是一記耳光,“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這幽冥蠱毒很難製成,現在也就只有你製成過!今日這碗湯藥又是你親手奉給皇帝的,你倒是說說哀家除了懷疑你還能懷疑誰?”
太子驚慌大叫,“老祖宗,是二弟他害我,是二弟害我啊!他早就跟趙莘勾結在一起了,就是想挖出我的心,給那個趙莘治病啊!老祖宗——”
皇太后重重哼了一聲,打斷太子的話,“這麼說你也承認了,幽冥蠱毒就是你製出來的!?”
太子更加驚慌了,他有些摸不清太后的意思了,到底是要治他的罪還是在試探他?他現在應該說話才能拼出一線生機?太子挖空心思的想着,但他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二皇子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二皇子在那裡悲憤出聲道:“皇兄,我知道您對我成見很深,從小到大一出了什麼事情,您就往我的頭上推。我也習慣了,然現在可是弒君之罪啊!這麼大的罪名,弟弟我真的扛不起!”
榮貴妃也立即哭出聲來,“太子,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啊!皇上一直寵愛焰兒,焰兒爲何要害皇上?”
言下之意很明顯,近來是太子與皇帝鬥得厲害,太子完全可以殺了皇帝,然後以儲君之位登基。要不然他就只能等着被廢除太子之位,他是對皇帝懷恨在心,才痛下殺手的!
太子立即反擊道:“他害死了父皇,再嫁祝到我的頭上,他就是太子了!真是好狠的心啊,連父皇都敢下手!”
二皇子回道:“皇兄說我謀害父皇,可有證據?”現在所有的證據可是指向你啊,你這個蠢材!分辨越多,你的嫌疑就越重!
太子怒道:“你精心設下的局,當然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二皇子便無奈地嘆了一聲,“皇兄你從來都是這樣……”霸道無理!自以爲是!
榮貴妃此時又站出來說道:“老祖宗,臣妾是後宮之人,本不該議論朝政,只是事關臣妾兒子的名譽甚至是性命,臣妾也不得不冒死多說一句了!還請老祖宗賜臣妾這個機會!”
得到太后的許可之後,榮貴妃才道:“皇上是有意在廢除太子之後,立焰兒爲太子,可是焰兒並沒有答應!焰兒還勸過皇上,爲了大局的穩定,立哪位兄弟也不要立他爲太子,因爲凌威大將軍一定不會答應,屆時對皇上施回壓力,會令皇上爲難的!”
這纔是壓垮太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想到凌威,那皇太后的牙齒根都泛着疼呢!爲了穩住凌威與他的那些手下將領,她與皇帝這些年過得有多憋氣,皇太后的心裡最清楚!無論皇后在後宮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論太子做了什麼混帳事,他們也都是得過且過!
誰能想到這個小畜牲爲着要廢太子的事,就能下手毒害自己的父皇呢?用的還是幽冥蠱毒那樣厲害的毒藥,他是在賭即便被人發現之後,也沒有人敢殺他去救皇帝?
真是好毒的心腸啊!
“老祖宗!老祖宗……”太子發現太后神色有異,就知道她心裡起了變化,立即磕頭哀求。
“來人,把禁軍統領給哀家叫來!”太后要做什麼,就連年紀最小的九公主都明白了。皇太后這是要讓禁軍派人去封太子的府邸,搜他的家,只要搜出一點幽冥蠱毒,太子就完蛋了!徹徹底底的完蛋了!
“老祖宗!老祖宗!我是冤枉的……”太子把頭磕得砰砰響,試圖換取皇太后的一點憐憫。可是,她就算心疼自己的孫兒,可是再怎麼疼也抵不上兒子在她心頭的分量啊!
她當年是雙手染血,踩着累累白骨,纔將自己的兒子送上了皇帝的寶座。她把皇帝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現在居然有人敢害她的兒子,她如何能放過!?她有好幾個孫子,卻只有一個兒子!更何況,她一直就不太喜歡太子,他太不懂事,太不識大體了!
“太后!皇上醒了!”內侍的一聲傳報,皇太后就急急忙忙去內殿看兒子去了。榮貴妃與二皇子也跟着進去了,進去前,二皇子給了太子一個眼神:這一次你死定了!
太子大驚之餘,身下一熱,一股尿騷.味傳遍了整個大殿。只是殿中人人慌亂,加之皇上一醒就吐了血,血腥氣都壓在衆人的心頭不敢喘氣罷了。
“兒啊,母后在這兒!你不要怕,母后絕不會讓你出事的!”哪怕皇帝年過半百,又執政多年,在皇太后眼裡他也始終是自己的孩子。
“母…母后,我…我恐怕……怕不行了……”皇帝痛苦地說道。作爲一個男人,他放心不下了的是他的江山!
“不許胡說,有母后在,你不會有事!”皇太后已是老淚縱橫,心裡對皇帝越心疼,對太子就越恨。這個膽大包天的畜生,真是爲了皇權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我……”皇帝的話還未說完,就又暈死過去。皇太后也差點急暈過去,太醫們又被召集進去爲皇帝診治。這時禁軍的統領也來了,皇太后命他用最快的速度搜查太子的府邸,如果遇到任何阻撓,殺無赦!
這是她給太子最後的機會。
她也不想對自己的孫子大開殺戒,但若是危及到皇帝的性命,那也只能殺無赦!
太子知道自己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他的府裡不僅有幽冥蠱毒,還有他與臨國高官要員們的交往文書!他當年製毒,只不過是一時好玩,或者說他的毒是爲了那些跟他爭太子之位的人準備的!誰敢擋他的路,他就弄死誰!
趙莘只不過是一個例外,毒製成了總要找個人來試試毒,誰讓那個時候趙莘撞上門來,她不倒黴誰倒黴?可是他沒有想到趙莘居然中毒而不死,更沒有想到這蠱毒有一天會反噬了自己的命!
太醫們出來之後,告訴皇太后皇帝的情況十分危急,毒性比他們想的還要猛烈,比趙莘當日所中之毒厲害十倍不止,必須立即配製解藥,否則皇帝的命就保不住了。
“你們先去配藥!至於藥引,哀家稍後會給你們!”皇太后的命令一下,誰還敢說個不字?
榮貴妃母子知道,這一次太子必死無疑了!
太子在趙莘身上試藥覺得藥性不足,所以又加大了毒性,因而用到皇帝身上才如此迅猛。只有毒夠猛,才能刺激皇太后的殺心不是嗎?更何況太子害怕皇帝會易改太子之位,急於和鄰國交好,書信往來,說的都是他們支持他當儲君,日後他會給他們多少好處之類的事情。
只要這兩樣證據一呈上來,太子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太子這顆人頭就是再有凌威的力保也保不住了!
“太后!太后!德妃來了,抱着十三殿下求太后救命呢!”太監慌慌忙忙地進來稟報!
“十三皇子又怎麼了?”皇太后這時正是最心煩的時候,聽到一點事情,心頭的怒火就會猛然飈起。
她已經忘記她平時對德妃是稱讚有加的,因爲德妃的心性最淡泊安分,從來不在後宮惹出半點是非來。所以她常說要是人人都像德妃那樣,她就可以真正的享清福了!
“十三殿下看上去是病了,太醫又全被召到這裡來了,所以……”太監據實回道。
“讓她進來,找幾個太醫給十三看看!”皇太后坐在那裡扶着額,朝太監擺擺手。九公主懂事地替太后捶着肩膀,試圖讓太后舒服一點。
誰想德妃一進來,就抱着孩子衝太后跪了下去,連連磕頭。把太后嚇了一跳,“你這孩子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起來再說!來人,快把德妃扶起來!”
誰知德妃並不起來,而是向太后道:“老祖宗,求您賜臣妾一死吧!”
太后大驚,“德妃,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麼能說出這種胡話?”她現在最諱忌的就是一個死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