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粒晶瑩的淚滴似斷了線的淚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陸景暄一手摟着慕容雲瓊,一手從懷中拿出一塊暗棕色的帕子,輕輕的給慕容雲瓊拭着淚水。
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慕容雲瓊擡起握着信的手,緩緩展開信,攤開在眼前,不死心的又看了一遍。
信封有幾處被慕容雲瓊的淚水打溼,墨跡有些微微的暈開。慕容雲瓊緊盯着一片被打溼的地方,微微皺了皺眉。“王爺,你看這裡。”慕容雲瓊拍了拍陸景暄說道。
陸景暄順着慕容雲瓊所指的地方看去,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好巧妙的手法。”
那被淚水打溼的地方,呈現出一道道龜裂,很明顯是手巧之人將這些字一個個拼湊起來,然後粘貼組成的。
“太好了,你也看出來了,說明我沒看錯。”慕容雲瓊驚喜的擦了擦眼淚,一臉激動的對上陸景暄俊美的臉龐,“父親沒有通敵叛國,父親是被冤枉的!”
慕容雲瓊拿着信,轉身向內閣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裡?”陸景暄一把抓住慕容雲瓊問道。
“我要去給父親洗刷冤屈,我要告訴所有人,我父親沒有通敵叛國!”慕容雲瓊一邊掙脫着陸景暄的束縛,一邊說道。
“不可以!”陸景暄手下一用力,把慕容雲瓊拽到了自己跟前。
慕容雲瓊盯着陸景暄的眸子,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道。“王爺,請你放開我!”
“你現在已經喪失理智了,聽話,不要衝動,現在還不是時候。”陸景暄牢牢的抓着慕容雲瓊,說道。
“放開我!你不明白我現在的感受的。”慕容雲瓊使勁的打着陸景暄抓着自己的手。
陸景暄伸手奪過慕容雲瓊手中的信,平靜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本王不懂。”
慕容雲瓊放棄了無力的掙扎,對上陸景暄波瀾不驚的眸子,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怎麼會懂?你父親是堂堂的陸離國的皇上,誰敢誣陷啊?”
“如果我告訴你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呢?”陸景暄也盯着慕容雲瓊的眸子說道。
陸景暄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這怎麼可能?!“那你……”
“好了,不要在問下去了,這個秘密連皇上都不知道。”陸景暄打斷慕容雲瓊的話,說到。
“聽本王一句勸,等時機到了,在行動。”
“確實,如果現在拿着這封信給父親洗刷冤屈,不僅無法找出陷害父親之人,自己也會因爲私闖內閣而被治罪。”慕容雲瓊轉念想到。
“好吧,我聽你的。”慕容雲瓊微微頷首說道,“但你可不可以把信給我。”
“不可以。你快點走吧,在這裡待時間長了,會引起那八位賢王懷疑的。”陸景暄把拿着那封信的手背在身後說道,“放心,這信放在內閣裡比放在你身上要安全。”
慕容雲瓊想了想剛剛自己私闖內閣九死一生的情景,點了點頭,“好吧,雲瓊告退。”
看着慕容雲瓊離去的身影,陸景暄拿出那封信走到書架旁邊,微微想了想,把信塞在了另一邊的框架裡,這才轉身走了。
雲南王府內。
“靜怡,你不用怕,哥哥已經問好了,慕容雲瓊能夠治好你的病,哥哥現在就去請她來給你治病,相信她一定會給我們雲南王府這個面子的。”雲中皓坐在雲靜怡的牀邊,柔聲說道。
雲靜怡頂着一副紅腫的臉龐,甕聲翁氣得說道,“哥哥,難道一定要讓慕容雲瓊來給自己治嗎?”
“靜怡,哥哥知道你在想什麼,只不過病急不諱醫,當下之急是先治好你的病再說。”說罷,雲中皓便起身走了出去。
皇宮內。
慕容雲瓊從內閣出來之後,便若有所思的走在回紫蘭苑的路上,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慕容雲瓊的視野裡,慕容雲瓊輕輕的揉了揉那日被雲中皓割破的手腕,眼中劃過一絲厭惡,這兩兄妹一樣的令人生厭。
忽然想到雲靜怡來,慕容雲瓊嘴角微微勾了勾,現在雲靜怡的臉肯定腫的比豬頭都大了吧。
看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雲中皓,慕容雲瓊欲要轉身繞路而行,忽然聽到了“嘭”的一聲,慕容雲瓊復又擡眸看去,原來是一個宮女從另一條路上叉過來,沒想到這邊會有人經過,結果撞在了雲中皓的身上,手中的托盤掉在了地上。
小宮女連忙趴在地上,一邊使勁的磕頭一邊連聲說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雲中皓拍了拍撞皺的衣服,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站在旁邊的侍衛看到雲中皓的厭惡,擡起腳便把那跪在地上的小宮女踢出數丈之遠。
這小宮女柔弱的身子哪受得了練武之人這麼重的一腳。身體剛剛着地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宮女在宮中本是無依無靠,遠離父母家庭的呵護,整日要看主子的臉色行事,也實屬不易,慕容雲瓊不禁生出了一絲憐惜之心,看着宮女傷的不輕,若是遇到一個不省事的主子,不准她休息的話,恐怕便活不成了。
慕容雲瓊走過去,輕輕的把那小宮女扶了起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給她服了下去。
“我們世子的事,你也敢多管,不想活了嗎?”站在雲中皓旁邊的那個侍衛對慕容雲瓊厲聲喝道。
慕容雲瓊沒有立刻作答,而是在雲中皓的注視下,緩緩的把那宮女攙扶了起來,然後直了直脊背,朗聲說道,“她只是無意撞了你一下,你下手也忒狠了吧!”
雲中皓身邊的侍衛看慕容雲瓊的打扮既不是宮中的貴人,娘娘,也不是公主郡主,便厲聲說道,“竟敢如此衝撞我們家世子,你是找死?”
慕容雲瓊剛想發話,忽然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大膽!我看是你在自尋死路把?”陸晴雙抱着她的雪球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參見公主!”雲中皓躬身行禮道。
陸晴雙冷哼了一聲走到了慕容雲瓊身邊,對着雲中皓說道,“這可是給父皇看病的慕容小姐,父皇都對她以禮相待,你們竟然如此沒有禮數!”
雲中皓連忙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在下不知道這是慕容小姐,多有得罪,還請慕容小姐見諒。”
慕容雲瓊瞥了一眼雲中皓,然後對陸晴雙說道,“我們走吧,天色不早了。”
“慕容小姐請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雲中皓身影一閃,來到慕容雲瓊前方說道。
“什麼事?”慕容雲瓊冷冷的問道。
雲中皓對慕容雲瓊的故意疏離仿若未見,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說道“舍妹最近身體不適,聽聞慕容小姐醫術超羣,可否請慕容小姐去給舍妹診治一番。”
“我診病可是要收費的。”慕容雲瓊挑了挑眉說道。
雲中皓呵呵一笑,語氣輕鬆的說道“慕容小姐開個價吧。”
“十萬兩。”慕容雲瓊不鹹不淡的說道。
雲中皓微微皺了皺眉,沒想到慕容雲瓊的胃口竟然這麼大,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
慕容雲瓊瞥了一眼雲中皓,說道,“我還沒說完呢,是十萬兩黃金。”
十萬兩黃金那是要把他雲南王府掏空啊,雲中皓收斂了笑容說道,“慕容小姐,你這診金也太貴了吧,就算是赫赫有名的千鶴神醫,也從沒開出過這樣的價錢啊。”
“那你就去找千鶴神醫吧。”說完,慕容雲瓊便擡腳離開了。
雲中浩看着慕容雲瓊離去的身影,眸光變得越來越寒冷。
“我也可討厭雲中皓了,你今天做的這件事情真令人解氣。”陸晴雙高興的說道。
慕容雲瓊微微勾了勾脣,笑了笑,說道,“晴雙,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紫蘭苑休息了,咱們改天再一起出去玩吧。”
“嗯,好。”看到陸晴雙向她的天晴宮走去,慕容雲瓊轉身快步走回紫蘭苑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朝宮外走去。
楊硯青府上。
“硯青,我們真的要離開嗎?”秦素看着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再次問向楊硯青。
“我瞭解陸景暄,若這次不離開,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楊硯青嘆了一口氣說道。“陸景暄這幾年一直在控制朝廷上的勢力,而我一直是他最大的阻礙,如今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一定會趁機除掉我的。”
“硯青。”兩人正說着,就見慕容雲瓊走了進來。
“我已經找到那封信了,那封信雖是父親的字跡,卻是有心之人把父親的字拼湊起來,粘貼而成的,所以我父親確實是被冤枉的。”慕容雲瓊高興的說道。
慕容雲瓊看到那些堆在大堂之中的行李,轉而問道,“硯青,你這是要…。”
“我要離開陸離國了。”楊硯青避開慕容雲瓊的目光說道。
“爲什麼,我們的大仇還未報?你爲什麼要離開?”慕容雲瓊一連串的追問道。
“我若是不離開,陸景暄是不會放過我的。”楊硯青緩緩開口說道。
又是陸景暄,慕容雲瓊微微皺了皺眉,然後開口說道,“我這就去找陸景暄,一定會說服他不要爲難你的。”說完,慕容雲瓊便轉身走了。
“硯青,我們今晚上就要走嗎?”秦素看着慕容雲瓊離去的身影說道。
楊硯青脣角微微勾了勾,說道,“我們不需要走了,慕容小姐一定會說服陸景暄的。”
“硯青你爲什麼這麼肯定?”秦素擡眸看向楊硯青,“難道……”秦素眸光轉了轉,輕聲說道,“暄王爺喜歡慕容小姐?”
楊硯青輕輕點了點頭,“今天陸景暄的很多行爲都和平常大不一樣,肯定是與慕容小姐有關。”
大家知道爲什麼不能對着大海講笑話嗎?哈哈